穆鋒低頭看著掌心，不知何時出現了和何夢龍相同的齒輪紋路。
    而遠處的山巒間，隱約傳來鍾表廠鍾樓的報時聲，十二聲鍾響過後，他突然想起銀飾盒裏的星圖，那上麵搖光星的位置，正是他們剛剛離開的屍窟。
    “你們有沒有覺得，”靳雷突然開口，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剛才在洞裏看見的陳遠山，他的工牌編號是000，但我們帶出來的工牌……”
    他舉起那三枚鏽蝕的工牌，編號竟變成了“302”、“303”、“304”，“還有那個倒計時，為什麽是59秒？”
    何夢龍沒有回答。
    他盯著手中的銀飾盒，盒蓋不知何時再次打開，裏麵躺著半枚齒輪，齒輪邊緣刻著三行小字：
    “何夢龍的呼吸停止於第301次輪回”、“靳雷的震撼彈永遠少一枚”、“穆鋒的夜視儀照不見自己的影子”。
    而在他們身後的石窟裏，陳遠山的屍體緩緩站起，手中的銀飾盒發出微光，盒底的字悄然改變：
    “第302次輪回，000號崗位監測到執行者記憶殘留——需要啟動齒輪修正程序嗎？”
    山風掠過秦嶺，將遠處鍾表廠的齒輪轉動聲帶到屍窟入口。
    穆鋒突然轉身，看見石窟上方的岩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新的刻痕：
    “302次輪回執行者請注意，廢棄廠房的值班表將於淩晨三點更新，000號崗位繼任者姓名：穆鋒”。
    停屍房的冷光燈在不鏽鋼台麵上投下青白的光暈，何夢龍的指尖剛觸碰到銀飾盒的鎖扣，金屬表麵突然泛起細密的藍光漣漪。
    靳雷的震撼彈還別在腰後，此刻正握著魂飛魄散槍的手把緩緩收緊，槍口對準玻璃櫃裏陳遠山的屍體——
    那具本該僵硬的軀體，右手小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彎曲，指節發出齒輪咬合般的哢嗒聲。
    "齒輪...在動？"穆鋒的夜視儀泛著幽綠微光，軍刀已經出鞘，刀刃映出何夢龍皺眉的側臉。
    銀飾盒終於"哢嗒"彈開，三枚齒輪躺在絲絨襯墊上，每一枚邊緣都刻著細密的蠅頭小字。
    何夢龍指尖劃過最左邊那枚，齒輪突然發出蜂鳴，刻字在藍光中顯形：何夢龍，第17次輪回，呼吸停止於0347。
    靳雷的槍口猛地轉向穆鋒：“你早就知道值班表要換？000號崗位三個月前就該陳遠山卸任，係統為什麽現在才彈出穆鋒的名字？”
    他腰間的通訊器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屏幕上749局的ogo正像融化的蠟般扭曲，取而代之的是齒輪轉動的圖案。
    穆鋒的軍刀突然橫在何夢龍頸側，動作快到夜視儀都隻捕捉到殘影：
    “第一次看見你用離地焰光旗時，我就注意到你的呼吸頻率。”
    他盯著銀飾盒裏中間那枚齒輪，上麵刻著陳遠山，第22次輪回，程序修正中。
    “三天前你在倉庫清點裝備，明明隻爬了三層樓梯，卻躲在洗手間咳了十分鍾——齒輪刻的"呼吸停止"，是指你的靈脈在輪回中持續受損吧？”
    何夢龍的七星劍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劍刃與軍刀相抵發出蜂鳴。
    他能聽見自己胸腔裏傳來異常的雜音，像有齒輪缺了齒在空轉：
    “你看過《太素經》殘頁。‘這不是疑問句——隻有知道’離地焰光旗需以本命靈息催動的人，才會注意到他每次使用法器後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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