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的電子屏上，繼任者一欄正在瘋狂閃爍，從穆鋒到靳雷，再到無數個陌生的名字，最終全部化作亂碼。
    何夢龍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胸腔裏掙脫，像是被囚禁了十七次的靈魂終於觸碰到真實。
    他打開銀飾盒，三枚齒輪此刻隻剩兩枚，屬於他的那枚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盒底刻著的小字：當呼吸停止時，齒輪開始倒轉。
    “他們來了。”
    穆鋒突然低聲道，夜視儀裏映出樓梯間湧出的黑影，那些身影穿著749局的製服，卻沒有麵孔，胸口處隻有不停轉動的齒輪。
    “上次輪回我沒能保護好陳遠山，這次...何夢龍，你必須帶著銀飾盒去見‘上麵的人’。”
    靳雷突然將一枚記憶芯片塞進何夢龍手中：
    “這是陳遠山偷偷拷貝的資料，他發現每次輪回開始前，000號崗位的人都會收到一個銀色懷表，裏麵刻著...刻著你的生辰八字！”
    他的聲音突然哽咽，因為那些無麵人已經逼近，魂飛魄散槍的子彈對他們完全無效。
    “原來我們不是在輪回中執行任務，而是在替‘他們’修複輪回的漏洞！”
    何夢龍感覺鼻腔湧出溫熱的血，視線卻異常清晰。
    他看見穆鋒和靳雷背靠背站在他麵前，軍刀和震撼彈在齒輪雨中閃著最後的光芒。
    銀飾盒在他掌心發燙，盒底的小字突然全部亮起，形成一行新的刻字：第17次輪回終止，下一次呼吸，將是齒輪倒轉的起點。
    當第一枚齒輪穿透穆鋒的胸口時，何夢龍終於想起了什麽。
    那是在第一次輪回裏，三個身影站在巨大的齒輪前，其中一人握著銀飾盒，另外兩人持劍持槍，而齒輪中央，刻著的正是"000號崗位"的字樣。
    原來不是穆鋒接替陳遠山，而是他們三人，在無數次輪回中，一直在試圖讓齒輪停轉。
    “走！”何夢龍看見靳雷的胸口已經被齒輪貫穿，卻還在笑：“去頂樓！懷表在陳遠山的辦公室抽屜裏……那東西能讓你看見"上麵的人"到底是誰！”
    何夢龍轉身狂奔，銀飾盒在懷中劇烈震動。
    他聽見身後傳來齒輪碎裂的聲音，還有穆鋒最後的話：“下一次值班表更新時，記得看繼任者的入職日期！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頂樓的風灌進走廊，何夢龍撞開陳遠山辦公室的門。
    抽屜裏的銀色懷表正在發光，表蓋上刻著與銀飾盒相同的齒輪紋。
    他顫抖著打開表蓋，裏麵沒有指針，隻有一行血字：第1次輪回，何夢龍，你親手刻下了所有齒輪的刻字。
    遠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整棟大樓正在傾斜，天花板上浮現出巨大的齒輪陣圖。
    何夢龍突然感覺呼吸困難到極點，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正在透明化，像要融入齒輪的光芒。
    銀飾盒裏突然傳出"哢嗒"一聲，他知道，那是最後一枚齒輪歸位的聲音。
    通訊器突然恢複信號，刺耳的電流聲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他自己的聲音，帶著十七次輪回的疲憊：
    “當你看見這行字時，說明第17次嚐試又失敗了。”
    “穆鋒和靳雷說得對，我們不是在執行任務，而是在修正自己創造的錯誤。那個"上麵的人"，其實就是下一次輪回的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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