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從四麵八方湧來，何夢龍掌心的齒輪印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他眼睜睜看著靳雷背影在金光中扭曲，那個在掌心幻象裏舉起魂飛魄散槍的青銅麵具人，此刻正從靳雷影子裏緩緩站起，麵具眼洞裏的紅光與直升機齒輪紋同步明滅。
    “小心！”穆鋒的軍刀劃破黑暗，刃口卻在觸碰到麵具人時發出金屬斷裂聲。
    靳雷突然轉身，瞳孔裏流轉著齒輪狀的光斑，手中的魂飛魄散槍不知何時指向了何夢龍——正是透明視野裏那幕的複刻。
    何夢龍本能地掐出劍訣，七星劍卻在半空中凝滯，劍身映出的自己，影子腰部以下正逐漸齒輪化，每片齒輪邊緣都流淌著與直升機相同的暗金紋路。
    “老靳！你醒醒！”穆鋒的夜視儀突然失靈，他摸索著甩出三枚軍刀，刀刃卻釘在無形的齒輪屏障上。
    停機坪方向傳來金屬撕裂的尖嘯，首片螺旋槳葉片砸在地麵，迸濺的火星中，葉片竟如融化的蠟般變形，化作枚刻滿咒文的震撼彈——正是儲物櫃裏的同款。
    彈體上的齒輪紋觸地即燃，那些蛛網般的龜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所過之處，地磚縫隙裏滲出暗紅色液體，在地麵勾勒出青銅巨門的輪廓。
    通訊器的電流聲突然炸響，陳遠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監控室所有屏幕都在倒計時！齒輪圖案...和1999年遺跡裏的一模一樣！”
    話未說完，電流聲中混入了金屬摩擦的咯咯笑，那個本該死去的隊友聲音清晰傳來：
    “靳雷，第三道齒輪該卡進凹槽了——你忘了每次輪回你都要親手打開儲物櫃嗎？”
    靳雷握槍的手猛地一顫，何夢龍看見他頸後突然浮現出與照片裏青銅門相同的紋路。
    記憶碎片如齒輪碰撞般在腦海炸開：三年前那個暴雨夜，靳雷曾在值班室對著儲物櫃發呆，指尖劃過密碼鎖時，銅鏽下隱約露出的正是齒輪刻痕——
    原來所謂“從未打開”，不過是輪回中自我暗示的謊言。
    “第一次輪回是我把鑰匙放進儲物櫃，第二次是我刻下盒底的字...”
    靳雷突然低笑，槍口卻慢慢轉向自己太陽穴，“第三次該我把自己變成鑰匙了吧？”
    何夢龍的離地焰光旗突然重新亮起，將靳雷籠罩在火焰中。
    他看見火焰裏靳雷的影子分裂成兩半，一半是持槍的自己，另一半竟是照片裏戴麵具的男人。
    “小何，用劍刺齒輪印！”穆鋒不知何時撿起了儲物櫃裏的青銅板，板麵上的北鬥圖正在與焰光旗共鳴。
    何夢龍恍然大悟，七星劍狠狠劈向掌心——金光炸裂的瞬間，他的視野再次透明，卻看見更駭人的場景：
    停機坪上的直升機已完全齒輪化，每片齒輪都是一扇門，門後重複播放著不同輪回的片段：
    穆鋒在銀飾盒前刻字、陳遠山駕駛直升機撞向青銅門、而自己，每次輪回都會在靳雷打開儲物櫃時死去。
    “倒計時歸零前必須卡住第三道齒輪！”通訊器裏傳來陳遠山的慘叫。
    何夢龍猛地抬頭，看見直升機頂部的主齒輪正在脫落，齒輪中心嵌著的，正是靳雷儲物櫃裏的紅木匣子。
    那些吸收了龜裂能量的震撼彈突然懸浮升空，圍繞齒輪組成十二芒星陣，每枚彈體上的齒輪紋都對應著何夢龍影子的十二次透明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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