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停屍房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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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後閃出一個人——我憑肉眼無法判斷他的身份,暫且稱之為“人”吧!
    高高的個子,俊朗的外表,高挺的鼻梁,透著靈氣的大眼睛。他皮膚白皙,是那種長時間缺少陽光照射的白皙,正是由於他的這種膚色,我一時無法判斷對方的“類屬”,脫口而出:“你是人是鬼?”
    對方突然大笑起來,我由於緊張一時無法分辨對方笑聲裏的複雜成分,聽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這個問題好奇怪呀,大白天的,哪來的鬼?”說話間,對方一步步地向我靠近。
    “站住!”我警覺地喝住他,同時在心裏暗暗打起了賭:他是人還是鬼,就看他是前進還是停下!
    對方抬起腿,遲疑了幾秒鍾,在這幾秒鍾之內,我已經汗流浹背了。最終,他還是停下了,估計他是透過我驚恐的眼神,猜出了我的心思,看來他的智商不低。
    對方開始鞏固我逐漸穩定下來的情緒:“沒事的,大白天的,哪來的那個什麽鬼呀魅呀的?”
    我不語,他繼續道:“就是有,白天它也不敢出來呀!”聽了他的話,我重新把剛吐出來的涼氣又原封不動地吸了回去。
    他“嗬嗬”地笑起來:“沒想到,你的膽子還真小!”
    我恢複了元氣,不服氣地道:“我的膽子可不小,我隻是頭一次來這鬼地方罷了!”說出“鬼”字後,我後悔不迭,讓她聽到了,不知她會傷心還是生氣?
    對方不與我計較,主動伸出手,一股熱情隨之撲麵而來:“我是市公安局的!”
    我嘀咕起來:“還頭一次見到這樣自我介紹的,不說名字,先說工作單位!”嘀咕完畢後,我給他做示範:“你好,我叫蘇謙,市規劃局的!”
    “噢!久仰大名!”
    “頭一次見麵就說久仰!我隻是無名小卒一個!”我在心裏嘀咕,不知為何,我對他沒有好感。
    “你在這裏嗎?”我突然想起了她的去向。
    “是呀?怎麽了?”對方臉上寫滿驚奇。
    “沒看到什麽或聽到什麽?”我死盯著他,以防他撒謊。
    “沒有呀?怎麽,除了你還有人來嗎?”他一臉的無辜,害得我白費了那麽多眼神。
    “噢……不是,沒有就算了!”我不想與他糾纏這個問題,便轉移了話題,“你怎麽在這?”
    “噢,我是來做調查的!”聽了他的話,我的膽量迅速增長。
    “怎麽?有什麽收獲嗎?”
    “沒有,工作才剛剛開始,哎,你是來幹嘛的?”他用同樣的問題來回敬我。
    “工作呀!”我故意裝作莫名其妙。
    “可你們今天好像不上班吧?”我小看他了,他對我們的情況了如指掌。警察嘛,由於職業的緣故,都有過人的敏感和洞察力。
    “閑著沒事隨便轉轉!”我討厭他的敏感和洞察力!
    “不會吧?你膽這麽小!”
    我差點暈過去,心裏暗暗叫苦:“今天怎麽就碰上警察了呢?”
    “信不信由你!”我有些掩飾不住的氣惱。
    “不好意思,職業病,喜歡刨根問底!”他慌忙道歉。
    我原諒了他,主要是因為在這“荒郊野外”,我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同類,極力表現出一團和氣:“沒關係!”
    “看來我們今天此行的目的有些相似,要不,我們一起轉轉?”他主動發出邀請,看來是想以此來將功折罪。
    “好吧!”
    他環視四周,道:“這裏沒什麽可看的了,看來就剩停屍房了!要不我們去看看?”
    我立刻點頭表示讚成,生怕對方看出我的猶豫。說句實在話,我開始有點佩服他了,他的膽量的確在我之上。
    停屍房的門虛掩著,他伸手一推,發出“吱呀”的一聲響,嚇得我打了個寒噤,而他卻紋絲未動。一進門,一股寒氣迎麵而來,說得確切一點,是迎麵逼來。我感覺了一下,之所以稱之為寒氣,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是由於室內久未住人,溫度蕩然無存;再就是由於它特殊的用途所帶來的一種淒冷陰森之感!
    停屍房裏麵相當開闊,同醫院裏其他功能室一樣,也是空空如也,隻剩下人去房空後的一片狼藉。我驚恐地環視四周,腳下是一片開闊的空地,很明顯這裏是停放停屍車的地方,旁邊有一間規模不大的單間房,很明顯是值班室。看來那個傳聞中的老梁就應該死在那裏。放死人的地方曾經死過人!這看似不太符合邏輯的一句話讓我不禁心頭一陣緊縮,頭皮發麻。
    “那是什麽?”我指著迎麵牆上的一排類似於壁櫥之類的東西問。
    “冷凍抽屜!”他對答如流,“是用來冷凍屍體的!”
    我又倒吸了口涼氣,但還是故作輕鬆地道:“是嗎?能過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他在前麵開路,在這裏他儼然是位導遊。
    “還用打開嗎?”他指著抽屜問,就好像那東西是他家的,我是來串門的。
    “不用了!”我忙擺擺手,但實在不想讓他看出我的心虛,便虛偽地解釋道,“上麵會有細菌的!”
    他會意地笑笑,不再追究。
    “唉!”麵對著空蕩蕩的房間,他發出一聲歎息,“許多鮮活的生命,就是在這裏永遠地結束了!”
    他的這句話極富哲理,我也極力地拚湊出一句有哲理的話與之相媲美,並且盡量說得意味深長:“是呀,通常人活著的空間與死了的空間是不成比例的!”
    說完之後我禁不住在心裏開展自我批評:“說的什麽呀?狗屁不通!”
    對方也一臉迷惑地看著我,帶著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為了不使自己的水平暴露得太快,我忙轉移話題,阻斷他的思考:“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怎麽稱呼呢?”
    “我叫田嶺!”對方脫口而出。
    “田嶺?好奇怪的名字呀?”
    “是嗎?有什麽奇怪之處?”
    “我也說不清!”我回答得迅速而流利。
    我估計他聽了我的話得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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