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尾聲: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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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等待多長時間,遠處黑乎乎的樹林裏便傳來陳露那熟悉的哭聲,接著陳露出現了,還是那一身白衣,飄飄悠悠得像一垛棉花。
“她來了!”我提示了一聲。
而老阿婆並未回答,看起來更加的緊張了。
陳露飄飄乎乎得落在她的墓碑上,繼續嚶嚶的哭泣著……
“我過去看看!”老阿婆突然低低的說了一聲。
我正想隨她起身,她又低聲衝我道:“你在這待著,那也別去!”
她是用一種命令的口氣說出這句話的,我隻好蹲下身體,恢複到剛才的狀態。
老阿婆緩緩的朝陳露靠近,她的步伐極輕,在並不平坦的亂石雜草叢裏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響,而陳露是背對著她的,所以直到老阿婆靠近她很近了她還未察覺到她的到來。
我屏息凝視著,設想著她們相見會出現怎樣一種結果,突然,一隻冰冷的手突然從我身後伸過來捂到我的嘴上,接著我的耳畔傳來一聲低微的“噓”聲。我驚慌的轉過頭,竟然是付衝!他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叫,我點點頭,他將手拿開。
“你怎麽來了?”我低聲問他。
“這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我當然要來!”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凝重。
“重要的日子?為什麽?”
“先別說了,看那裏!”付衝指指前方。
看來陳露發現了身後的老阿婆,她的哭聲戛然而止,而就在這時一隻黑色的大鳥突然從夜空裏飛過,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聲,我渾身的汗毛接著都豎了起來。
在一陣短暫的對視之後,陳露與老阿婆開始了對話,盡管我們離著有一定距離,但由於四周是靜的隻有細微的風聲的夜,所以我們能聽到她們的談話聲,隻是陳露的第一句話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終於來了!”
接著竟是老阿婆的一聲冷笑:“哼!是時候了,我當然要出現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疑惑得看看付衝,他衝我擺擺手,示意我聽下去。
“看來你已經感覺到了,你的末日到了!”
“哈哈,我的末日?”老阿婆冷笑一聲,“你不覺得你這個想法太奇怪了嗎?”
小溪顯然也不示弱,她也冷笑一聲,道:“奇怪?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的錯誤就是給你們留的時間太長了,讓你殘害了更多的人,這是我們的失誤,不過你放心,從今天開始一切都結束了!”
“沒錯,一切都該結束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是我們給你們留的時間太久了,今天晚上我們就送你跟那小子上西天,然後,一切都結束了!”老阿婆說完突然將手臂朝空中揮了一下,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就感覺有東西頂上了我的後腦勺,我打了個寒噤。
“別動!”我立刻醒悟過來了,躲在我身後的付衝正把一個冰冷的槍口頂在我的後腦勺上。
“你?”
“哈哈!”付衝冷笑一聲,道:“蘇謙,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吧?實話告訴你吧,一切都是我策劃的,你苦苦尋找的那個殺人凶手就是我,沒錯,是我殺了陳露,還殺了老k,包括這裏的守陵人!”
“……”我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可半天沒說出一個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付衝在說什麽?他是殺人凶手?這怎麽可能?還有那個老阿婆,她是誰?
這時候我才發現,陳露目前的處境正跟我一樣,她也被老阿婆手裏的槍頂在了腦門上動彈不得。
“你一定在想我是誰吧?”老阿婆一邊說一邊用那隻空著的手從頭上撕下一頂假發套,扔在一邊,她的頭發鬆散下來,一個熟悉的形象躍進我的眼簾:白衣女子!原來老阿婆就是白衣女子!
“你想知道她是誰嗎?”
說著白衣女子一把扯下了陳露臉上蒙著的黑色麵紗,我差點跳起來:竟然是小溪!
“真相終於大白了!”我身後的付衝冷冷得道,而他的語氣隨之也變得沮喪起來,“小蘇,你知道嗎,今天的結果都是你們一手造成的,你們為什麽非得調查陳露的死因,我原本打算,殺死陳露以後便帶著白欣遠走高飛,可你們為什麽非得認定陳露的死另有原因?還有小溪,你裝扮成陳露,引我們現身,是逼得我們走投無路,不得不對你們下手!”
付衝的一番話讓我的大腦一下變得異常清晰起來,埋在我心裏的許多疑團在頃刻間被揭開了。
“你殺了老k,然後又殺掉陳露,你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讓這一切看起來像一起連環殺人案,你真正想殺的人是陳露,老k是無辜受死?”
付衝默不作聲,當然我完全可以理解成他已經默認了。
“而在4門診樓裏,還有赤水鎮,那看似一切不可能的另一事件都是你們一手策劃的了?甚至有一次你為了增加真實性還安排白欣刺傷了你?”
還是沒有人作聲。
“那白欣是誰?”我猛地轉過頭逼視著付衝,此刻我已經沒有了絲毫恐懼感,相反卻是怒火中燒,我真恨不得能從胸中吐出一團火將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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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西樓!”
“哼!”我憤怒的發出一聲鼻音,“你們有了奸情,被陳露姐發現了,你們就殺她滅口,徹底的擺脫她?你們這算什麽?禽獸不如?尤其是你,口口聲聲說愛陳露,卻不惜親手將她殺死,而陳露為了你付出了那麽多……”
“別說了!”白欣狂叫著打斷我的話,“那都是過去了,你再說這些不覺得好笑嗎?”
“你……”我憤怒的指著白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衝,還跟他們磨蹭什麽,動手吧!讓這個惡夢徹底的結束吧!”
“砰!”
一聲巨響,我感覺一股粘稠的散發著濃重腥味的液體迸射在我的臉上,接著付衝的身體緩緩的栽倒在地上。我扭過頭,看到張之謙正站在不遠處,他手裏舉著一把手槍……
“衝!”白欣瘋狂的衝過來撲倒在付衝身上,接著嘴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忙跑過去,一把將小溪摟進懷裏。
“砰!”又是一聲巨響,一身白衣的白欣倒在了付衝身上,她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切都結束了!”小溪在我的懷裏虛弱得道。
第二天下午兩點十五分。靜靜的護城河上。
此時正值夏末秋初,空氣裏的熱氣還未完全退去,河畔上的樹木依然枝葉茂密。沿著長長的護城河沿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我和小溪在一處陰涼地裏坐下來。頭頂上是茂盛的倒垂柳曼妙的枝條,腳下是靜靜的河水。
“真沒有想到,兩個人的愛情故事竟然是一場悲劇!”
看來小溪還沒有從那個已經結束的故事裏解脫出來,而我又何嚐不是?
我歎了口氣,道:“確切地說,是一場荒唐的悲劇!”
小溪點點頭,沒再言語,將頭靠在我的肩上,眼睛盯著漂浮著幾片黃色的柳葉的水麵,。
“其實我還有個問題……”
“什麽?”小溪沒動,眼睛還是盯著那幾片輕輕晃動的葉子。
“你怎麽知道‘我愛李清照’是一個網站論壇?”
小溪輕歎一聲,道:“其實我也是偶然發現的!你知道李清照的那首《一剪梅》是怎麽來的嗎?”
我搖搖頭。
“哎!那天我在網上翻看李清照的詩詞,看到了一篇關於這首詞的解讀,原來這首詞是李清照在遭到丈夫的冷落的情況下寫的,李清照的丈夫常年在外做官,有了‘天台之遇’,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外遇,李清照是悲憤難耐,有感而發寫出了這首充滿淒怨的詞!看完之後我就想到,陳露姐之所以在郵箱裏給我留下這首詞,說不定是與李清照出於同一種心態,其實當時這是我一種大膽的想法,因為我知道,他們夫妻的感情很好。不過既然我已經有了這種奇怪的想法,我覺得我們的調查思路也可以趁機轉變一下,於是我就在網頁搜索欄裏搜索了一下‘我愛李清照’這句話,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特別的信息,結果就找到了那家叫做‘我愛李清照’的論壇,也就找到了‘月滿西樓’‘獨上蘭舟’,還有‘玉簟秋’,我就知道,我的猜想沒有錯,我已經接近了真相!”
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所以你就決定將自己裝扮成陳露的樣子,引他們出來?”
“嗯!不過這個想法也不是我一人想到的,這幸虧了一個人!”
“誰?”
“張之謙!”
我吃了一驚:“原來他也是知情者?”
“是的,整個計劃從設計到實施都是在他的幫助下進行的,我們沒有驚動你,是想正好可以利用你在付衝身邊的有利條件!”
“原來是這樣!”
這時候小溪抬手看了看表,道:“時間到了!”
我知道小溪在說什麽,我們都沉默了,靜靜的盯著腳下護城河平靜的水麵。隨之,我們感覺身下的大地輕微的振顫了一下,接著平靜的水麵上也翻起了一陣漣漪,但很快又歸於了平靜。
我們知道:4號門診樓被成功的爆破了!
這是市政府做出的新決定,這算不上城市曆史上規模最大的爆破行動,但一定吸引了許多人前去觀看,畢竟這對於這個城市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一切都結束了!”小溪靜靜的道。
“是呀,結束了!”
這時候,空氣裏突然飄過一陣風,夾雜著水麵淡淡的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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