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愁雲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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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許先生走後,朝廷曾派來人馬搜查,甚至還找了些獵戶在山裏搜羅了一圈......”
    季武一本正經的訴說著許元走後發生的事情。
    “那你還敢來見我?”
    許元聽完之後,方才問道。
    “有何不敢?此前那位縣令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死有餘辜!許先生幹得好!”
    季武半分不懼的說道。
    那王鴻伯雖然才來青山縣一年有餘,卻是想盡辦法的撈錢,說什麽興修水利,錢是收了,人卻不動。
    他老爹本還想著用這事兒捏一捏王鴻伯的把柄,誰曾想許先生快刀斬亂麻,根本就不玩那些花的,直接把人給宰了。
    這才是高人啊!
    什麽陰謀詭計,什麽暗地裏的算計?
    不需要,根本就不需要!
    如此行事,實乃快哉!
    不愧是他看上的師父!
    “話雖如此說,但和我走近,可能會引來官府的牽扯。”
    許元提點道。
    他自己自然是不怕朝廷的,別說宰了一個縣令,就算是啟國皇帝在他麵前,該動手的時候許元也不會遲疑一下。
    畢竟他一年才下界一天,啟國朝廷能對他有什麽影響?
    有本事跑到天上去找他麻煩。
    真要能這麽做的話,許元反倒是求之不得。
    不過,他雖是無懼,乃至無所謂的態度,但對這些真切生活在啟國疆土上的尋常人來說,得罪了朝廷無異於滅頂之災。
    許元有恃無恐,他們卻是不能。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許元不再去劉記鋪子混飯吃的原因,老劉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升鬥小民,這輩子隻求一個平平穩穩的生計,許元自是不會再過去給他添什麽麻煩。
    萬一被朝廷的眼線看到,說不得就是一場大禍。
    “哈哈,那些家夥怕是顧不得許先生了。”
    季武一笑,道:“去年許先生走後,最開始那一兩個月確實有朝廷的眼線在青山縣搜羅,可再後來,皇上號召各地進獻祥瑞之後,各地便紛紛變成了一團亂麻。
    這一年來,許多地方給皇帝準備的祥瑞還沒有來得及送到皇宮裏,就被人給先一步的劫走了。那些人犯的事情可比許先生嚴重多了,朝廷現在可沒有人手在咱這個小地方轉悠。”
    說白了,殺縣令這種事情,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有造反的嫌疑,往小了說,一地縣令嘛,死也就死了。
    但進獻給皇帝的祥瑞可不一樣!
    那可是明擺著要進獻給皇上的東西,這東西丟了,那叫什麽?
    那叫觸犯天威!那叫冒犯天顏!
    那是丟東西嗎?
    那是打皇帝的臉!
    妥妥的造反之舉!
    關鍵是敢打的人,有能力打的人,還真不少......
    啟皇自然也是因此暴怒,要求各地官府嚴查,搜捕那些膽大包天之輩,甚至動用了軍隊。
    相比之下,青山縣的這點破事兒還真就不值一提,兩者的意義對朝廷來說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
    一路上季武滔滔不絕,說著一年來的消息,兩人很快就沿著小路回到了季家鏢局。
    “許先生。”
    季雲見到許元,臉上倒是未有什麽懼怕之色,隻是麵容看起來頗為憔悴,“您先坐,我喊淑雲給您做飯。”
    “這個倒是不急。”
    許元看了他兩眼,問道:“我看你麵容憔悴,心神不寧的樣子,可是有什麽心事?”
    “不是心事,就是有些煩心。”
    季雲歎了口氣道:“自啟皇要求各地進獻祥瑞之後,各地都有許多強人作亂,世道已不太平。
    這鏢局想開下去,必須要不斷的押鏢才行,而如今押鏢的風險比此前大了許多,不僅僅是因為強人作亂,道路上的劫匪也變多了起來......上次押鏢還折損了好幾個好手,風險徒增無數。”
    啟皇想要祥瑞,張一張嘴就好。
    下麵的人就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毫無疑問的是,搜尋祥瑞必然會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這份超出稅賦的消耗,最終無疑還是會通過各種辦法平添到尋常百姓的身上。
    許多原本就被稅賦給壓的不堪重負的人幹脆鋌而走險,朝廷不給活路那就自己想辦法,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山林間的劫匪。
    對季家鏢局來說,這當然不是什麽好事兒了,已經切實的影響到了自身的生計。
    押鏢的風險徒增數倍,耗費的時間也比此前更長,更危險。
    雖說因為局勢的關係,押鏢的價格也會順勢上漲一些,可兩相對比權衡之下,終歸是風險大於收獲,也難怪季雲會麵色憔悴。
    作為鏢局總不可能不押鏢,押鏢本身就是將別人的風險換成自己承擔,以此來賺取利潤。
    可因局勢的變化,這份利潤的風險已經超過了利潤本身,長此以往下去,季家鏢局肯定會開不下去,不煩心才怪。
    “原來如此。”
    許元道:“押鏢最重要的是實力,要讓別人不敢劫鏢、攔路。”
    “許先生所言甚是。”
    季雲苦笑,這道理他又何嚐不知呢?
    隻是人手那也不是平白喊來的,要出錢!
    人手越多,實力越強,要出的錢也就越多。
    一路上人吃馬嚼,這可全是花費。
    請的人多了,還要是高手,那固然安全了,可一趟跑下去,完全得不償失,那還圖什麽呢?
    他現在就陷入了此等兩難局麵,要麽無視風險,要麽基本不賺,隻能勉強維持一下生計的樣子。
    縱使如此,如果世道繼續惡化下去,他的生計也快要沒法幹了。
    許元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
    “嗯?”
    原本愁的頭發都快白了的季雲一怔,旋即狂喜道:“莫非許先生有押鏢的興致?
    若您要來,有您一個我看還有什麽劫匪狂人膽敢攔路,所獲之利與您一半,您看如何?”
    “......你想多了。”
    許元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季雲的暢想,他哪有那個時間。
    “那是......許先生想介紹什麽高手給我?”
    季雲臉上的欣喜之意緩緩消散,果然是他異想天開。
    高手他也不是不認識,可還是那個問題,喊來高手要付錢啊!
    不是誰都像許先生那般,一人頂得上千百個,若實力不能明顯高別人一大截,請來的影響其實沒那麽大。
    “確實是個高手,不過這個高手不要錢,隻要你管吃住就好。”
    許元笑道。
    季雲驚愕,不可置信的問道:“還有這種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