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熵淵餘響:量子殘魂與星骸密碼的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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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的神經接駁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那尖銳的聲響仿佛是無數根金屬針同時刮擦著耳膜,在死寂的熵淵核心不斷回蕩,聲波震顫著周圍的空氣,讓懸浮的塵埃都隨之劇烈抖動。加密坐標在視網膜上瘋狂跳動,數據流如洶湧的紅色潮水,灼燒出焦黑的殘影,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劇烈的刺痛,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紮著她的眼球,眼眶周圍的皮膚都因這灼熱的刺激而微微發燙。她踉蹌著扶住牆麵,手掌卻陷入一攤粘稠的銀色液體中,那液體像是有生命般蠕動,表麵不斷浮現出嬰兒瞳孔般的漩渦,寒意順著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牙齒也開始不受控製地上下打顫。
“這不可能...” 她的聲音被空間深處傳來的低頻震動碾成齏粉,那震動如同遠古巨獸沉睡時的心跳,震得她胸腔發悶,五髒六腑都在跟著顫抖,仿佛隨時會從身體裏震落出來。實驗室廢墟中,嬰兒的繈褓無風自動,布料上的量子纖維突然化作無數細小的眼睛,密密麻麻地覆蓋在繈褓表麵,如同一張布滿監視孔的恐怖大網。每隻眼睛都倒映著不同的星係毀滅畫麵:璀璨的恒星在瞬間坍縮成黑洞,爆發出的強光如同世界末日的煙火,絢麗的星雲被撕扯成碎片,像被狂風吹散的棉絮,無數文明在絕望中被吞噬,星球上的生命發出無聲的呐喊。而在那些畫麵的間隙,林曉驚恐地發現,有個模糊的身影始終站在災難中央,身著的銀色長袍在虛空中獵獵作響,那身影仿佛是這一切毀滅的主宰,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周圍的空間都因這股威壓而扭曲變形。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縫隙中滲出帶著金屬腥氣的黑色液體,那氣味刺鼻難聞,如同腐爛的屍體與生鏽的金屬混合在一起,還夾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臭味。黑色液體在空氣中凝結成實體,組成一道旋轉的門扉,門扉上刻滿與陳宇皮膚下相同的銀色紋路,那些紋路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古老而邪惡的秘密,每一道紋路都像是一條沉睡的毒蛇,隨時可能蘇醒發動攻擊。門後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那聲音沉悶而厚重,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機械運轉聲,伴隨著齒輪相互咬合的 “哢哢” 聲,以及無數人同時低語的呢喃聲,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無法理解的語言,卻讓林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腦袋像是要被這聲音炸開,她的額頭青筋暴起,雙手不自覺地捂住耳朵。
“你終於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後傳來。林曉瞳孔驟縮 —— 那是陳宇的聲音,卻帶著一種不屬於他的冰冷與機械,仿佛聲音的主人已經失去了靈魂,隻剩下一副空洞的軀殼在發聲。她握緊斷裂的鑰匙,鑰匙邊緣割得掌心生疼,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流下,在地麵上滴落成暗紅色的斑點。緩步走向門扉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在耳邊回蕩,心髒仿佛要衝破胸腔跳出來。當她跨過門檻的瞬間,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強烈的眩暈感讓她幾乎嘔吐,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扭曲,等她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由星骸組成的迷宮。
星骸的表麵刻滿了觀測者文明的文字,那些文字扭曲而複雜,像是無數條糾纏在一起的黑色藤蔓,散發著神秘的氣息。林曉的機械義眼自動進行翻譯,卻讀出了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記載:“熵瞳的完全開啟需要七道祭品,嬰兒隻是容器,真正的核心... 在人類的恐懼中。” 文字的下方,是一幅星圖,圖中標記的位置,赫然與神經接駁器收到的坐標重合。她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仿佛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個巨大而恐怖的陰謀之中,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迷宮深處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這次的哭聲不再尖銳,而是帶著一種詭異的安撫韻律,那聲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讓人心神不寧,像是催眠曲中隱藏著致命的陷阱。林曉循著聲音前進,卻發現沿途的星骸開始扭曲變形,化作一張張熟悉的麵孔 —— 那些都是她在量子網絡中見過的,死於觀測者文明實驗的無辜者。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伸出由星塵組成的手臂,手臂上纏繞著黑色的霧氣,仿佛是從地獄伸出的魔爪,試圖將她拖入星骸的裂縫中。林曉驚恐地後退,心髒在胸腔中瘋狂跳動,冷汗濕透了後背,衣服緊緊貼在皮膚上,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
“林曉!” 一個急切的呼喊聲突然在她意識中炸響。林曉渾身一震,那是陳宇的意識波動,卻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焦急。“別相信看到的一切,這裏是... 記憶囚籠...” 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刺耳的電流聲,那聲音仿佛一把利刃,切斷了她與陳宇之間微弱的聯係,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剩下無盡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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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咬破舌尖,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用疼痛保持清醒,舌尖的疼痛讓她的意識稍微清晰了一些。她舉起斷裂的鑰匙,發現鑰匙碎片正在吸收周圍的星骸能量,表麵的紋路開始重新排列,光芒不斷閃爍,如同即將爆發的小太陽。在能量的光芒中,她看到了一段被遺忘的記憶:幼年的自己在水晶洞穴逃亡時,曾將一塊刻有齒輪圖案的水晶塞進陳宇的口袋,而那塊水晶,正是打開眼前星骸迷宮的關鍵。記憶中的畫麵清晰而溫暖,那時的陳宇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溫柔,卻又與眼前的恐怖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的心中湧起一陣酸楚。
當她將鑰匙插入最近的星骸裂縫時,整個迷宮開始劇烈震動,地麵不停地顫抖,仿佛發生了強烈的地震,裂縫在地麵上不斷蔓延。星骸紛紛崩解,露出隱藏在深處的巨大祭壇。祭壇中央,懸浮著一個由暗物質構成的球體,球體表麵流轉著與嬰兒瞳孔相同的幽藍光芒,那光芒冰冷而神秘,仿佛蘊含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光芒中還隱約閃爍著一些詭異的符號。而在祭壇周圍,站著七個身披銀色長袍的身影,他們的麵容被兜帽陰影籠罩,看不清表情,身上的長袍隨風飄動,卻沒有一絲風的痕跡。他們手中捧著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黑色權杖,權杖頂端雕刻著扭曲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歡迎來到熵淵的真相之地。” 為首的長袍人開口,聲音像是無數個時空的回聲在耳道裏共振,震得林曉耳膜生疼,耳朵裏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嗡嗡作響。他抬手一揮,暗物質球體裂開,裏麵漂浮著的不是別的,正是陳宇的量子殘魂。殘魂的身體呈現出半透明狀態,內部的銀色紋路如同被囚禁的閃電,在不斷掙紮中發出微弱的光芒,每一次閃爍都像是在訴說著痛苦與不甘,光芒忽明忽暗,仿佛他的生命在一點點消逝。
林曉的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模糊了她的視線,淚水劃過臉頰,留下一道道溫熱的痕跡。“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充滿憤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嘶吼出來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我們在完成他的使命。” 長袍人冷笑,那笑聲冰冷而殘酷,仿佛來自九幽地獄,讓人渾身發冷。“觀測者文明失敗了 72 次,就是因為他們太過仁慈,不舍得犧牲最重要的祭品。而這次,我們找到了完美的容器 —— 陳宇的量子態意識,將成為啟動熵瞳最終形態的鑰匙。”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邪惡與瘋狂,仿佛在為自己的陰謀得逞而得意,臉上的表情扭曲而猙獰。
話音未落,祭壇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讓人睜不開眼,紅光中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紫色光暈。林曉的神經接駁器瘋狂報警,尖銳的警報聲與她劇烈的心跳聲混在一起,顯示周圍的熵值正在以指數級增長,她的手腕上的接駁器指示燈瘋狂閃爍,發出刺耳的蜂鳴。她看到陳宇的殘魂被吸入暗物質球體,球體表麵開始浮現出人臉的輪廓,那些人臉不斷變換,最終定格成嬰兒的模樣。而在嬰兒的嘴角,掛著一抹與銀色長袍女人如出一轍的詭異微笑,那微笑讓人毛骨悚然,仿佛預示著更大的災難即將降臨,那笑容仿佛在嘲笑她的無能為力。
“阻止他們!” 陳宇的意識波動再次傳來,帶著強烈的痛苦與決絕,那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掙紮,仿佛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用鑰匙... 摧毀我的殘魂... 這是唯一的...” 聲音再次被打斷,這次伴隨著的,是整個祭壇的崩塌。劇烈的震動讓林曉站立不穩,她踉蹌著扶住身旁的星骸,星骸迷宮開始向內坍縮,銀色長袍人們卻不慌不忙,他們的身體化作數據流,融入暗物質球體,仿佛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他們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林曉握緊鑰匙,朝著球體衝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救出陳宇,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執著。可就在她即將觸碰到球體的瞬間,一道銀色的屏障突然升起,那屏障散發著冰冷的光芒,將她彈開,她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感從全身各處傳來。她轉頭望去,發現銀色長袍女人的殘骸已經完成重組,此刻正站在祭壇的製高點,懷中抱著的不再是嬰兒,而是一個縮小版的熵核,熵核表麵不斷有黑色的霧氣湧出,彌漫在周圍,霧氣中還隱約傳來一些低沉的嘶吼聲。
“你以為這就是結局?” 女人猩紅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起磷火般的幽光,金屬義肢劃過牆麵的刺耳聲響中,她脖頸處的神經接口滲出藍色電流,將嘲諷的尾音扭曲成機械嗡鳴。電子義眼突然投射出全息殘影,陳宇被能量束貫穿胸膛的畫麵在虛空中循環播放,那些濺起的血珠化作數據流飄散。
“陳宇的犧牲不過是序章。” 她肩頭的散熱管噴出白霧,機械手指在空中虛點,地麵突然浮現出星骸密碼的符文矩陣,每個符號都在吞吐著詭異的紫色光芒。 “真正的遊戲,現在才開始。”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地,整座地下實驗室的重力係統開始紊亂,懸浮的實驗器皿紛紛炸裂,玻璃碎片在零重力中折射出無數個獰笑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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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的瞬間,周圍空間如同被無形巨手揉皺的鏡麵,數以萬計的量子糾纏態粒子在虛空中凝結成旋渦。林曉腕間的星骸密碼器驟然發燙,金屬外殼上刻滿的古老符文泛起幽藍熒光,細密血珠順著紋路滲出,與空氣中漂浮的暗物質產生詭異共鳴。那股吸力裹挾著撕裂時空的劇痛襲來,納米作戰服在引力潮汐中寸寸崩解,銀灰色的納米纖維化作點點流光,宛如瀕死的星塵在掙紮。
她的皮膚下,與陳宇殘魂球體相同的星圖紋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那些神秘的紋路仿佛活物般跳動,散發著微弱的金色光芒。時空的褶皺在她身邊不斷扭曲、折疊,遠處的星辰仿佛都被這股力量牽引,在天幕上劃出詭異的軌跡,整個宇宙的秩序似乎都在這一刻被打亂,陷入混亂與無序之中。
耳邊呼嘯的不僅是風聲,更有無數文明的哀嚎在維度裂隙中回蕩。那些破碎的低語裹挾著超新星坍縮的震顫,在她耳蝸裏化作液態的混沌,將神經末梢灼燒得千瘡百孔。女人的笑聲混入了弦振動的尖銳頻率,每一個泛音都精準切入大腦杏仁核的恐懼中樞,如同某種跨越百億光年的信號在林曉大腦皮層瘋狂刻錄。聲波的諧波裏藏著更深層的量子糾纏編碼,那些二進製脈衝正試圖改寫她海馬體中的記憶矩陣。
在意識被黑暗吞噬前的刹那,林曉瞳孔劇烈收縮。她看到陳宇的殘魂掙脫了熵淵能量場的桎梏,由量子泡沫凝聚成的半透明球體表麵,浮現出隻有他們才知曉的加密星標。淡藍色的光子流在星標表麵流轉,構成旋轉的拓撲結構 —— 那是三年前在人馬座懸臂執行任務時,他們用反物質護盾硬抗伽馬暴,以全隊半數犧牲為代價,從即將湮滅的戴森球殘骸裏搶救出的文明火種坐標。此刻這些量子標記正在熵淵的混亂場域中不斷衰變,每個像素點的消失都伴隨著陳宇殘魂的一次震顫,仿佛在訴說著最後的告別。
“原來你早就...” 林曉喉間溢出帶血的呢喃,零重力環境下,量子塵埃懸浮成銀河,與她眼角滾落的淚滴相撞,瞬間凝結成幽藍冰晶。這些閃爍的碎鑽映出陳宇扭曲的輪廓 —— 那本該是並肩作戰的戰友,此刻卻像個危險的量子幽靈。他額角的神經接駁器泛著刺目紅光,強行剝離的意識碎片順著糾纏通道瘋狂湧入她的思維海,每一道數據流都裹挾著灼燒般的痛感。
記憶深處,被星骸密碼層層封鎖的暗門轟然洞開。林曉看見少年時期的陳宇在熵淵邊緣徘徊,看見他將自己的部分意識獻祭給深淵核心,更看見那所謂的 “終極真相”—— 熵淵根本不是宇宙的殘骸,而是某個高等文明精心設計的量子牢籠,用來囚禁那些試圖突破維度限製的靈魂。陳宇瞳孔中的歉意愈發濃烈,他的聲音在她腦內炸響:“對不起,這是唯一能讓你活下去的方式...”
黑暗徹底籠罩的瞬間,林曉左手無名指內側的皮膚突然泛起熒光。他驚恐地發現,那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量子紋身 —— 無數微觀粒子如被無形絲線牽引的星屑,在皮膚表麵編織出一座正在坍縮的微型星骸。每個粒子都閃爍著幽藍的輝光,當它們相互碰撞時,竟迸發出類似超新星爆發的微弱閃光。
隨著他劇烈的心跳,紋身表麵泛起藍紫色的漣漪,宛如投入石子的湖麵。這些漣漪並非平麵波動,而是在皮膚表麵形成立體的震蕩,明滅間似乎在傳遞某種超越維度的訊息。林曉感到太陽穴突突跳動,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無法理解的畫麵:扭曲的時空褶皺、懸浮的金屬殘骸、還有某種未知生物的半透明觸須。
空氣裏開始彌漫著燒焦的電子味,這是量子糾纏異常的征兆。周圍的量子塵埃在紋身的牽引下,組成一個個轉瞬即逝的神秘符號。這些符號既非已知的文字,也不是簡單的幾何圖形,而是不斷變換形態的動態結構,仿佛在書寫一部跨越時空的史詩。每當一個符號消散,林曉都能感覺到意識深處傳來一陣刺痛,就像有人在用量子手術刀切割他的記憶。
而在現實維度的褶皺深處,某個被量子糾纏撕裂的時空裂隙裏,女人戴著由星塵凝結的骨戒,蒼白指尖纏繞的暗物質觸須正以斐波那契數列的軌跡,將陳宇殘留的軀殼拖入更深層的熵淵。那些如同遠古克蘇魯眷屬般的觸須表麵,流轉著足以吞噬光線的混沌暗能量,每一次蠕動都在虛空中刻下燃燒的黎曼曲麵,所過之處,空間像被無形巨手揉皺的全息投影,泛起陣陣克萊因藍的漣漪。
女人脖頸處的星骸紋身詭異地脈動著,嘴角勾起森冷弧度,猩紅瞳孔裏倒映著陳宇逐漸消散的輪廓 —— 那輪廓正被某種超維力量解構,化作不斷坍縮的弦狀虛影。"歡迎來到,星骸密碼的第二層陷阱。" 她的聲音帶著引力波特有的震顫,尾音還未消散,陳宇的軀殼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無數光錐在虛空中交錯,組成了正在坍縮的卡魯紮 克萊因模型。最終軀殼崩解成攜帶量子記憶的發光粒子,以普朗克尺度的舞步,融入了熵淵深處不斷膨脹的克萊因瓶結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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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曉再次醒來,喉間殘留著神經接駁過載的鐵鏽味。那種感覺像極了吞下了無數枚生鏽的納米探針,尖銳的金屬碎片正刮擦著聲帶與食道。消毒水混合著某種礦物灼燒的焦糊氣息鑽入鼻腔,這股刺鼻的氣味讓她想起了三個月前,在小行星帶執行勘測任務時遭遇的隕石群爆炸 —— 熾熱的岩塵裹挾著硫磺,如同無形的繩索勒住她的咽喉。
她的指甲在金屬地板上劃出五道白痕,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那聲音刺耳得如同指甲刮擦黑板,在死寂的艙室內格外清晰,每一道劃痕都像是在倒計時。當沾著黏液的手肘終於觸碰到艙壁時,冰晶般的觸感瞬間擊碎殘存的意識 —— 那些沿著艙壁蜿蜒而下的水珠,竟在暗紅色應急燈下折射出紫水晶般的冷光。水珠表麵泛起詭異的漣漪,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眼睛在水麵下窺視。
後頸剛貼上金屬的刹那,整個人像被閃電貫穿,脊椎處傳來的劇痛讓她蜷縮成蝦米。電流順著神經瘋狂亂竄,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疼痛,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同時紮進身體。喉間溢出半聲破碎的嗚咽,緊接著劇烈的咳嗽撕裂喉嚨,腥甜的血沫濺在泛著冷光的艙壁上,與詭異的紫水晶光芒交織,形成一幅恐怖而瑰麗的畫麵。
休眠液的溫度調節器早已停止運轉,本該清透的液體此刻凝成琥珀色的膠體。粘稠的液體表麵浮沉著絮狀結晶,像是被禁錮的星雲殘骸,在艙壁鏽蝕的金屬紋路間緩緩流動。那些細小的冰晶懸浮在艙內,每一顆都包裹著微型風暴 —— 棱角折射出冷冽的極光藍,內核卻翻湧著暗紫色的量子糾纏殘影,宛如被封印的銀河碎屑。應急燈的紅光間歇性閃爍,為冰晶鍍上血霜,當她顫抖著抬手觸碰觀察窗,在昏暗的應急燈光下泛著幽藍冷光的冰晶開始連鎖反應,如同千萬顆破碎的星核在引力作用下重新碰撞。
細碎如星砂摩擦的聲響從四麵八方湧來,混著金屬艙體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構成一曲死亡的協奏。那些冰晶碰撞處泛起轉瞬即逝的磷火般的光斑,像是某種湮滅前的量子信號,而膠體深處突然浮現出詭異的幾何圖案,像是遠古文明鐫刻在宇宙褶皺裏的警示密碼。
每一次艱難的翻身,都能看見透明薄膜在皮膚上皸裂出蛛網狀的裂紋,那些粘稠的液體拉絲後斷裂,在寂靜中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粘稠的膠體拉扯著她的皮膚,仿佛無數無形的絲線在進行著殘酷的絞刑,每一寸移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刺痛。 她試圖咬住牙齒抑製顫抖,卻嚐到口腔裏彌漫的鐵鏽味 —— 過度用力讓牙齦滲出鮮血。被膠體覆蓋的傷口開始隱隱發燙,混合著金屬艙壁散發的冷意,在皮膚上交織成詭異的冰火兩重天。那些半凝固的膠狀物正緩慢收縮,將傷口邊緣的皮膚向內拖拽,如同某種活物在貪婪吞噬血肉。艙內循環係統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震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而隨著每一次心跳,傷口處灼燒感愈發劇烈,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量子火花在皮肉深處炸開。
她的指甲在艙壁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冷汗順著脊椎滑進病號服褶皺。指尖觸及頸後芯片的瞬間,金屬表麵突然泛起漣漪,像沸騰的液態汞扭曲成荊棘狀。那些紫黑色尖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尖端凝結著暗綠色黏液,在零重力環境中懸停成詭異的珠串。
病號服被尖刺割開的刹那,消毒水混合鐵鏽的腥氣撲麵而來。她驚恐地發現,每根尖刺表麵都布滿蜂窩狀氣孔,隨著呼吸節奏開合翕動。當最尖銳的那根刺破皮膚時,某種類似水母觸手的半透明組織突然從孔洞中探出,黏附在她的頸動脈上,冰涼的觸感中夾雜著細微的吮吸聲,仿佛有無數微型吸管在抽取她的生命熱量。
黑暗中,艙壁的脈動頻率與她狂亂的心跳漸漸同步。那些尖刺開始分泌溫熱的液體,順著傷口滲入體內,帶來灼燒般的刺痛。她想起三天前醫療官警告過的量子汙染,此刻那些紫黑色鱗片正沿著血管蔓延,在皮膚下勾勒出詭譎的星圖紋路。
舷窗外流轉的星雲像被揉碎的藍紫色綢緞,在真空裏無聲翻湧,卻無法驅散籠罩在這片星域的死寂。第 79 次超空間躍遷帶來的神經震顫尚未消退,她脖頸後的義體接口突然滲出幽藍冷卻液,機械義眼發出高頻警報,視網膜上的神經接駁紋路如活物般扭動。
放大倍率突破臨界值的瞬間,遠處星球的輪廓被切割成無數齒輪狀的碎片。那些根本不是天然地貌 —— 數以萬計的金屬齒輪正在進行精密咬合,每道齒縫都流淌著液態星光,在星球晨昏線處凝結成蜿蜒的銀色脈絡。某個齒輪表麵閃過全息投影,是一串不斷重組的量子符文,像某種文明在深空發出的瀕死密碼。
她的指尖無意識撫過操作台上的戰術刀,刀柄上的反物質塗層與星球表麵的星光產生共鳴,折射出細碎的時空漣漪。那些光紋在她的機械義眼視網膜上流轉,像被碾碎的銀河在瞳孔裏重組。隨著瞳孔深處的微型粒子加速器嗡鳴,義眼的神經接駁處突然迸發出尖銳刺痛 —— 那是植入體過載的警告信號。淡藍色的電弧順著鈦合金眼眶蔓延,在她蒼白的臉頰上烙下蛛網般的電流痕跡,戰術刀的刀柄突然劇烈震顫,反物質塗層泛起詭異的紫芒,將投射在艙壁上的星芒扭曲成無數個重疊的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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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聲呐掃描到第三行星帶傳來的次聲波頻率時,義眼的光譜分析儀突然過載,全息投影在空氣中扭曲成螺旋狀的數據流。就在這時,齒輪轉動頻率與人類腦電波 α 波的共振曲線在視網膜上重疊 —— 那是來自遠古文明的加密脈衝,裹挾著量子糾纏態的混沌信息。呼吸麵罩裏的冷凝水瞬間結晶,六邊形冰晶在麵甲內側蔓延,折射出千萬個破碎的星空倒影,而戰術刀反物質塗層的幽藍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周圍的光線。
神經接駁器的坐標紅光如瀕死的心髒般在視野邊緣瘋狂跳動,與視網膜底層植入的生物芯片產生詭異共振。林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後頸的神經接口滲出冰冷的凝膠,那是過度超頻的警告信號。她強行壓製住喉間翻湧的金屬腥甜,將量子濾鏡的解析度調至極限。
星球表麵那些隨光芒明滅的陰影突然劇烈震顫,仿佛有某種沉睡的遠古意識被喚醒。在高頻次的光譜掃描下,三十七個扭曲的人形輪廓從混沌中浮現,他們被倒懸著釘在巨型齒輪的咬合間隙。皮膚下透出液態金屬般的冷光,無數細小的電路紋路在表皮下蜿蜒遊走,每當齒輪轉動,骨骼便發出高頻脆響,像是精密儀器齒輪錯位時的悲鳴。
最詭異的是他們肢體的運動方式,不符合任何已知物理法則。膝蓋向後彎折成銳角,雙臂以克萊因瓶拓撲結構的角度折疊重組,指尖如章魚觸手般分裂成無數細小的吸盤。林曉的呼吸驟然停滯 —— 這些人形生物根本不是三維世界的產物,他們更像是被囚禁在四維空間的投影,強行壓縮進這個低維世界時產生的扭曲殘影。
她踉蹌著撞向艙壁,金屬冷意順著脊椎竄上後頸。條件反射地去摸腰間的脈衝槍,指腹卻陷入一片溫熱粘稠 —— 那觸感不像是單純的血液,倒像是某種半凝固的生物組織。低頭時,防護服後腰赫然裂開半米長的裂口,暗紅色的凝血與帶著熒光的半透明黏液混合滴落,在零重力環境中懸浮成詭譎的血珠。
更駭人的是,裂口下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幽藍紋路。那些紋路如同寄生的量子藤蔓,沿著血管脈絡瘋狂攀爬,在皮下織就精密的電路圖。紋路所到之處,皮膚泛起珍珠母貝般的虹彩,每一道微光閃爍都與她腦內接駁器的警告頻率形成詭異共鳴。當其中一條紋路觸達鎖骨處的神經節點時,她突然聽見尖銳的蜂鳴,像是百萬個量子比特同時坍縮的哀鳴。
當第一聲機械齒輪的尖嘯刺破寂靜時,林曉終於看清那些 "囚徒" 脖頸處的發光銘文 —— 正是三天前失蹤的科考隊隊員腕間編號。
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來:陳宇在實驗室爆炸前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瞳孔裏映出的不是火光,而是與此刻如出一轍的幽藍紋路。"別相信視網膜..." 他最後的嘶吼被氣浪撕碎,而現在,這詭異的紋路正將她的虹膜蠶食成兩汪深不見底的幽潭。星球表麵突然迸發出刺目強光,那些人形陰影同時扭過頭,空洞的眼眶裏同樣閃爍著幽藍的光,仿佛千萬雙眼睛透過她的瞳孔,在觀測著某個更遙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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