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修好這把劍，就能向其他人展示「鹽之魔神」曾經的權能了...”
    宛煙這樣說著，心中不由得興奮了起來。
    此劍戰痕累累，似乎是經曆過什麽大戰，斷成了兩節。
    祭壇上並沒有擺放劍柄，隻有斷裂的劍身。
    “兩段斷劍，按照「順次取物，每次一件」的契約，你隻能帶走其中之一。”
    就在宛煙思考著該怎麽修複這把劍的時候，鍾離分析說道。
    聽見這句話，宛煙不淡定了。
    “為、為什麽？這怎麽能分成兩份，這合理嗎！”
    “以考古角度來看，這是兩件文物。宛煙女士，你隻能取走一件文物。”
    “這、這...”
    聽著鍾離給出的解釋，宛煙啞口無言。
    見宛煙臉上出現了悲傷的表情，派蒙出聲說道：“唔...鍾離，她不是惡意，也沒有爭搶，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
    聽見這句話，宛煙感動地看向了這個小漂浮物。
    鍾離也看向了派蒙，雖說表情溫和，但卻沒有絲毫要通融的意思。
    “「契約」不可通融，若不遵守，就是破壞。”
    見鍾離並沒有錯，也並沒有在契約上摳字眼，隻是單純的按照契約的內容履行職責而已。
    以考古的角度來看，隻要是能單獨存在的物品，就是一件文物。
    就像是茶杯和茶杯蓋，茶杯在甲博物館，而茶杯蓋卻在乙博物館。
    人們都知道它們是一體的，但誰又能讓兩家博物館達成統一意見，讓一分為二的文物合二為一呢？
    “不行！如果隻帶走一半，那、那就沒辦法修好，也沒辦法重現「鹽之魔神」的權能...無論如何，為了我對她的信仰...即使是破壞契約，我也在所不惜...”
    看著宛煙臉上堅定的眼神，鍾離淡淡道：“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嗎？那麽，這是有代價的。”
    鍾離說出這句話後，派蒙驚慌地大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鍾離！”
    因為，派蒙以為鍾離會像對待克列門特那樣，突然召喚出武器打過去。
    但鍾離並沒有這樣做，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上次會提前對克列門特發動攻擊，是因為鍾離察覺到了對方的殺意，而不是因為破壞了契約。
    而且鍾離當時還發現了，克列門特的袖子裏藏著暗器，這就又多了一個先下手為強的理由。
    而宛煙並沒有殺意，也不會使用暗器，鍾離自然沒有先發製人的理由，也沒有戰鬥的理由。
    況且，宛煙好歹也算美少女，對女人動手，有失紳士風度。
    “這就意味著，你要承受「食岩之罰」了。”
    再次從鍾離口中蹦出「食岩之罰」這四個字，宛煙並沒有太過畏懼，並且十分鎮定。
    “那也...沒關係。「鹽之魔神」為保護她的信徒，連生命都願意付出。我的犧牲，微不足道。你要怎樣懲罰都沒關係，隻要讓我帶回...我信仰的證明！”
    宛煙說完後，派蒙擔憂地看了看鍾離，說道：“不、不可以打女孩子啊！”
    雖然派蒙很擔心鍾離會一槍捅出去將宛煙擊飛，但鍾離確實沒有動手的想法。
    現在的派蒙，還是不夠了解鍾離的為人...啊不，為神啊！
    鍾離看了看派蒙慌張的樣子，並沒有太過在意。
    “...如果那樣就能獲得解脫，說不定是更輕鬆的方法。但...”
    這樣說著，鍾離看向了宛煙。
    “作為「懲罰」，我會告訴你「真相」。”
    “什麽？”
    聽見「真相」這個詞，宛煙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真相？你說真相...是對我的懲罰？”
    “是的。接下來你將聽到的事實，就是你破壞了「契約」的代價。”
    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宛煙，鍾離緩緩道。
    “——很遺憾，鹽之魔神，赫烏莉亞，並不是一位權能強大的魔神。相反，她過於弱小——過於遷就、過於柔弱，是絕無可能登上七神之位的...敗者。”
    原本鍾離是不想用「敗者」這個詞來形容赫烏莉亞的，可作為對宛煙的懲罰，鍾離必須要用這種詞匯，才能讓宛煙徹底認清事實。
    鍾離...不，摩拉克斯對赫烏莉亞的看法，向來都是隻要她願意結盟，摩拉克斯就願意伸出援手。
    或許隻要赫烏莉亞邁出一步，今天的璃月，就會多一個關於赫烏莉亞仙人的故事。
    可惜，赫烏莉亞直到死亡時，都還躲在地下，毫無與外界進行交涉的行動。
    “你說什麽...？！”
    鍾離用「敗者」一詞形容赫烏莉亞，宛煙臉上好幾種情緒流露而出。
    並沒有嘴下留情的打算，鍾離繼續說起了事實。
    “魔神戰爭時期，塵世間的魔神們為了爭奪提瓦特大陸，拚盡了全部的力量與智慧。但赫烏莉亞選擇了逃避。她認為隻要在爭鬥發生之前就放棄，戰爭就永遠不會波及到自己和子民。”
    鍾離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猶如磐石壓在身上，讓宛煙喘不過氣來。
    “可是，在漫長的戰爭歲月裏，「退讓」是不會有止境的。在無底線的退讓中，赫烏莉亞失去了所有土地，隻剩下最後的容身之所。”
    一字一句，宛如海水傾斜，宛煙的眼瞳不斷顫抖著。
    “不...不...沒可能的...”
    宛煙為什麽會相信鍾離口中所說的事實？
    換個問題，她為什麽不會相信鍾離所說的事實？
    雖然鍾離隻是往生堂的客卿，但他一路上所展示出來的知識儲備與人生閱曆，都遠遠超出正常人的範疇。
    即使是堅信赫烏莉亞是受害者的宛煙，也很難不相信鍾離所說的事實。
    “在她最後的時刻，她連一把能舉起來保護子民的兵刃，都沒有了。”
    聽著這句話，宛煙心中逐漸亂了起來，問道：“連兵刃都沒有？可是，這劍...”
    “是的，這把斷劍並非「鹽之魔神」的遺物，而是...殺死她的凶器。”
    鍾離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宛煙深知這一點。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在道心的動搖下，無視了一切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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