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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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華妃一時語塞,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帕子,指節都泛了白。
    她確實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可要她就這麽眼睜睜看著皇後全身而退,又實在不甘心。
    那張豔麗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陰鬱,朱唇輕啟又合,顯然正在絞盡腦汁思索對策。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屏風後突然傳來一陣虛浮的腳步聲。
    眾人循聲望去,竟是剛剛小產,本該臥床休養的甄嬛在崔槿汐的攙扶下緩步而出。
    甄嬛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間還沁著細密的汗珠,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她勉強行了一禮,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嬪妾...見過皇上..."
    皇帝眉頭微蹙,即使見到甄嬛這般虛弱的模樣,臉上也並未有什麽情緒,冷聲道:“平身,賜座。”
    甄嬛落座後才驚覺皇上竟將景貴妃攬在懷中,這般不合禮數的親密讓她瞳孔微縮。
    更令她詫異的是,皇上非但沒有斥責,反而就這麽縱容景貴妃的無禮胡鬧。
    夏羽也終於笑累了,突然聽到甄嬛的聲音,有些好奇地抬起頭來。
    這位女主會不會也太強了點,剛小產就能下床宮鬥,這戰鬥力會不會也太強了點,或者說這女主要不要這麽敬業啊。
    她轉念一想又釋然,女主這次是假懷孕的,也許不似真小產那麽痛苦吧。
    她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甄嬛,隻見對方雖然麵色蒼白,但眼神清明,舉止得體,除了顯得很是虛弱外,也看不出太多異樣。
    見沒什麽特別之處,夏羽很快失去了興趣,懶洋洋地收回目光。
    甄嬛敏銳地察覺到那道審視的視線,本以為會聽到什麽刁難,卻不想對方隻是隨意一瞥就移開了目光。
    這種被徹底忽視的感覺讓她心頭莫名一窒,竟比被人針對還要難受幾分。
    夏羽早已把最初看戲的初衷拋到九霄雲外。
    方才皇後的精彩表演太過震撼,相比之下,女主這點裝虛弱的招數實在提不起她的興致。
    她甚至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在雍正懷裏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甄嬛強壓下心中異樣,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章彌,眼中瞬間盈滿淚水:“章太醫,我自問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的孩子?”
    她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那可也是皇上的孩子啊!"
    說到最後,她似乎是虛弱地撐不住一般,單薄的身子微微發抖,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
    哦豁,這個演技,有皇後剛剛那味道了,夏羽又抬起了頭,重新提起了興致。
    女主果然和華妃不一樣啊。
    夏羽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甄嬛梨花帶雨的模樣,在心裏默默點評:這就是傳說中的以退為進吧?
    裝柔弱果然比咄咄逼人有用多了。
    宮鬥的基本操作,夏羽心中得意,這點路數她還是懂的。
    章彌此刻早已汗如雨下,太醫服的後背完全被冷汗浸透。
    自從那劑擾亂脈象的藥被楊太醫查出來後,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區別隻在於會以什麽罪名被處置。
    皇後方才暗含威脅的眼神還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若是敢供出她來......
    但是,這他可就要獨自擔下謀害皇嗣的罪了,這樣的他的家人還能活麽?
    可若是獨自擔下謀害皇嗣的罪名,他的家人還能活命嗎?
    但轉念一想,就算供出皇後,恐怕家人也難逃毒手。
    章彌此刻腸子都悔青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那個在太醫院一直默默無聞的楊太醫,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就因為楊太醫看上去最為普通,所以他才會安排讓楊太醫去給莞貴人診脈的啊。
    卻沒想到他竟然看走了眼,這個楊太醫居然醫術如此精湛。
    那擾亂脈象的藥,太醫院裏至少有一半的太醫甚至都不知道。
    而這個楊太醫不僅知道,居然還知道在他這裏,連分量都知曉。
    章彌突然瞳孔驟縮,他終於回過味來,自己怕是早就掉進別人的圈套裏了。
    這個楊太醫,究竟是誰的人?
    章彌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冷汗順著太陽穴滑落。
    在經過漫長的心理掙紮後,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皇後。
    或者說,是相信皇後背後的太後勢力。
    "是微臣一時糊塗..."章彌重重磕了個頭,聲音嘶啞,"微臣...微臣是憐惜溫太醫的醫術。
    當初疫情時,溫太醫的藥方確實卓有成效。
    可卻因為..."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甄嬛,"因為莞貴人的緣故,落得個終身不得行醫的下場。
    微臣一時鬼迷心竅,才想著讓莞貴人身子虛弱些..."
    他說著又連連叩首:"但皇上明鑒!微臣用的劑量絕對不足以導致小產,頂多...頂多是讓莞貴人身子虛弱,生產時艱難些罷了。
    就是借微臣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謀害皇嗣啊!"
    夏羽:果然在宮裏待久了的人,個個都是人才啊,哦,華妃齊妃之類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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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太醫絕對是臨時編的借口,居然還能圓得這麽像模像樣。
    他是怎麽還記得溫實初這個人的。
    說實話,夏羽早就忘記了這個男配了。
    聽到章彌的供詞,皇後緊繃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放鬆了些。
    這個章彌,倒還算識相。
    雍正的目光在幾人之間來回掃視,指節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
    整個大殿靜得可怕,隻有那一聲聲輕響像是敲在每個人心上。
    本來甄嬛的懷孕就是假的,他對這出鬧劇是沒多少耐心的,要不是懷裏的嬌氣包執意要待著,他早就甩袖離開了。
    至於太醫院裏這點齷齪,他已經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即使沒有今日這一出,他也不久之後就會連根拔起。
    突然,雍正的手指停了下來。
    "章彌。"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令人毛骨悚然,"你可知欺君之罪,當誅九族?
    章彌渾身一顫,額頭死死抵在地上,冷汗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水漬。
    “回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欺君。”
    雍正冷笑一聲:"好一個不敢欺君。希望你進了慎刑司之後,還能保持這份忠心。"他頓了頓,聲音驟然轉冷,"不過你的家人會先替你去地下探路,倒也不必擔心路上孤寂。"
    章彌聞言如遭雷擊,整個人癱軟在地。
    他猛地撲上前去,卻被侍衛死死按住:“皇上,此事都是微臣的錯,還請您念在微臣幾十年來的忠心,饒過微臣的家人吧……”
    雍正懶得再聽這些人編一些騙傻子的借口,厭煩地揮了揮手,侍衛立刻捂住章彌的嘴將他拖了下去。
    那絕望的嗚咽聲漸漸遠去,卻在大殿內每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一層陰影。
    皇後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皇上今日的態度狠厲得超乎尋常,就好似提前知曉了什麽。
    她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帕子,後背滲出細密的冷汗。
    雍正轉頭看向懷中的夏羽時,眼神卻瞬間柔和下來:"可還要繼續待著?"
    夏羽搖了搖頭,小臉皺成一團:"不了,回去吧。"
    她現在都已經忘記她為啥要待在這裏了。
    聽了一堆虛與委蛇的辯解,隻覺得心累。
    這滿屋子就沒一個說真話的。
    要是她不小心信了誰的謊話,那可就太丟臉了,她不要再聽了。
    雍正見她這副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再抬頭時,又恢複了帝王的威嚴:"莞貴人遭人陷害,即日起晉為莞嬪。
    華妃,念在你也是被太醫院蒙蔽,朕不予重罰。
    但六宮之權不是讓你隨意責罰有孕妃嬪的,莞貴人的小產,你雖是無意,但也的確造成了龍嗣的流失。
    禁足半年,好好反省。"
    華妃有意辯駁,可觸及到皇上那冷漠的眼神,卻不敢開口了。
    剛剛章彌都那般說了,若不是她執意要罰跪,莞貴人的孩子還是能保住的。
    可是,此事明明也有景貴妃的錯,為何皇上獨獨罰她,卻那般溫柔地抱著景貴妃那個賤人。
    華妃不甘,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惹怒皇上了。
    最後,雍正的目光落在皇後身上:"皇後既然頭風不適,便在景仁宮好生休養。正好有時間研習醫術,待頭風根治之日再出來不遲。"
    皇後聞言臉色驟變:"皇上!"
    "皇後。"雍正打斷她,聲音壓低了些,"你在太醫院動的手腳,當真隻有你所說的那般?朕給你留顏麵,你也別得寸進尺。
    若是深究起來,你收買太醫院院判的罪名,往大了說,謀害龍體也未嚐不可。"
    皇後渾身一顫,終於確信皇上早已查過太醫院了。
    確實如皇上所言,單是收買院判這一條,就足以給她安上謀逆的罪名。
    如今隻是禁足,已是格外開恩了。
    "臣妾......領旨。"皇後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端莊的麵具終於出現一絲裂痕。
    雍正攬著夏羽起身,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大步離去。
    夏羽偷偷回頭看了眼殿內眾人,甄嬛垂眸不語,華妃滿臉不甘,皇後強撐鎮定。
    總覺得和她最初想看的戲,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是兩模兩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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