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陛下恕罪……”
    語畢，阮朝安再次俯身叩首，向沈舟請罪。
    “沒關係……” 沈舟抬手示意，“此事不怪你，你已盡力而為。”
    看來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畢竟按照常理，下界但凡有武者修為臻至武聖之境，便會破開虛空，飛升上界。
    換句話說，隻要修為達到武聖級別，理應都不得不飛升，無法滯留於下界才對。
    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就拿那匹妖馬來說，其戰力雖不及真正的武聖，但也相去不遠。
    而且，從阮朝安的描述來看，那妖馬似乎還隻是盤踞於【無相骨海】的外圍地帶。
    那麽，處於核心區域的妖魔，又該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莫非一旦修為達到武聖境便會強製飛升的天道規則，隻對人族修士生效，而妖魔卻不受此限？
    沈舟猜想著，隨即搖搖頭，算了，與其空想，不如親身前往，探個究竟。
    他當即說道：“事不宜遲，阮朝安，你就帶我去這無相骨海看看情況吧。”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稍稍活動了下筋骨，語氣輕鬆寫意：
    “順便讓你見識見識，何謂天地境強者的速度。”
    “天地境？” 眾人聽到這個新奇的說法，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所謂天地境，乃是超越武聖的更高境界。” 阮天河當即解釋道：“目前陛下......已經臻至天地境的頂峰了……”
    說到這裏，他再次忍不住歎了口氣，陛下可以說是相當的慷慨，第一時間就將直通天地境的辟世法：《太虛藏劍真訣》與他分享了。
    但是奈何他資質不行，之前的《大日焚月真經》都隻是學了點皮毛，哪裏還有時間學習新的......
    阮朝安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武聖更高的境界麽，這波又學到了新的東西啊......雖然這個境界對他們而言還遙不可及，
    不過他們也著實沒想到，第一次聽聞“天地境”之名，陛下竟然就已經達到了其中的巔峰.....著實是令人驚歎不已啊。
    ......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過後，一望無垠的海麵上，沈舟背負雙手，傲然屹立於一片濃稠的迷霧之前。
    那迷霧翻湧不定，上通天，下徹地，宛若一道看不見邊際的高牆，隔絕了視線，隻能隱約看到其中似有無數幽影攢動。
    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一股腐朽的味道，令人頓感不適。
    沈舟向來雷厲風行，決定探查【無相骨海】之後，便第一時間帶著阮朝安動身啟程。
    抵達此處後，眼前景象也印證了阮朝安所言非虛，在沈舟麵前，除了這無盡濃霧，再無其他，宛若一個由迷霧構築而成的世界，壓抑而神秘，讓人不禁心生警惕。
    “你來的應該就是這個地方吧？”
    沈舟開口詢問。
    身旁，臉色慘白的阮朝安正竭力從暈眩中恢複過來，他按著劇痛的腦殼，視野模糊不清，壓根無法區分前邊的情形。
    天地境巔峰的飛行速度，他的確是充分感受到了。
    隻是被帶著飛起來的滋味，卻並不怎麽舒服，說實話，他有點暈機......
    縱使有半步武聖的強健身軀，兩腿依舊發虛，雙耳轟鳴作響，
    實在是略有失重感啊......
    “陛下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這一趟衝的有點迷糊......”
    話說一半止住，因為阮朝安察覺到，自己已然來到一方濃霧彌漫之地。
    “沒錯！正是這個地方！”阮朝安立馬清醒了過來，連忙應答，同時也在心中驚歎聖上那驚人的速度。
    他抵達這地方，可是整整花去了七八天呐！
    陛下帶著他，竟然這麽快就到達了......
    按捺住內心的驚歎，阮朝安又繼續說道：“我當初剛剛踏進這迷霧中，就被那頭馬妖盯上了，隻能匆匆撤退，根本沒有來得及仔細查探這裏。”
    “那好，我們這次就再進去看一看，跟緊我。”
    言罷，沈舟率先踏入了迷霧之中，阮朝安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後。
    二人在迷霧中穿行，置身於其中，沈舟頓覺此地確有蹊蹺。
    周圍的迷霧阻礙視線尚在其次，竟連神念都被大幅限製，即便他已是天地境巔峰的修為，也無法幸免……
    不對勁啊，這下界怎麽莫名其妙冒出這麽一個鬼地方......
    “將你半步武聖氣息散發出來。”這個時候，沈舟注意到阮朝安在刻意收斂氣息，立即出言提醒。
    “啊？”阮朝安一愣，說道：“陛下，我看您也在一直壓製氣息啊……”
    他見沈舟收斂氣息，便也跟著效仿。何況此地凶險莫測，收斂氣息總不會有壞處，上次他便因此吃了大虧。
    沈舟瞥了阮朝安一眼，淡淡道：“我若不壓製氣息，迷霧中的妖魔豈不聞風而逃了？”
    聽見這話，阮朝安下意識地點頭，有道理......等一下，那讓他放出氣息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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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著是讓他當誘餌，吸引這些迷霧中的妖魔過來啊？！
    行吧，倒是的確符合陛下的一貫作風......
    阮朝安瞬間領悟了沈舟的用意，選擇照做，當下毫無保留地釋放出自身氣息，甚至比上次還要奔放！
    隨著他半步武聖的氣息如潮水般湧動，周圍的迷霧也隨之沸騰起來：
    “血食，新鮮的人族血食！”
    “好久沒有聞到這種味道了……人族的氣息，真是令人懷念！”
    “……”
    各種嘈雜的聲音在濃霧中回蕩，霧氣劇烈翻滾，似乎有什麽東西正朝著這邊瘋狂衝來！
    “陛下，有東西過來了！”阮朝安出聲提醒，他隻能勉強看見濃霧翻湧，但是那撲麵而來的濃鬱妖氣，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
    當然，完全無需阮朝安提醒，因為沈舟看得一清二楚。
    【青翼妖皇】、【血爪妖皇】、【噬魂妖皇】，三個鮮紅的名字在這片濃霧中格外醒目！
    一下子來了三個妖皇！！！
    沈舟手腕一翻，地劍驟然浮現於掌心，在三尊妖魔即將撲近之際，他幹淨利落地揮出三劍，瞬間將其全部斬殺！
    【斬殺青翼妖皇，善行值+】
    【斬殺血爪妖皇，善行值+】
    【斬殺噬魂妖皇，善行值+】
    為了不驚了窩子，沈舟沒有動用任何神通，同樣沒有泄露半點氣息，純憑肉身力量，輕鬆將其全部宰殺！
    畢竟以他天地境巔峰的實力，殺妖皇和殺一隻雞真沒什麽區別。
    “看來這裏果真是個好地方啊……”沈舟持劍而立，心中暗歎。
    沒想到這迷霧的外圍竟然全都是妖皇這種級別的妖魔，而且一個個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見人就往上撲。
    這個地方究竟是什麽情況。
    就在沈舟疑惑之際，卻驟然感覺到手中的地劍在微微顫動……它在發出嗡鳴，不斷向沈舟傳遞一個信息：
    逃，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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