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法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淩厲。”
    看著陰無咎呈上的情報，墨青鋒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因為雲千重的舉動，正是他所想見到的。
    畢竟，將拜火堂交給雲千重，墨青鋒也是經過多番衡量的。
    一來，在他閉關期間，雲千重確實立下了汗馬功勞，他不得不予以獎賞以示公正。
    畢竟，護法一職已是僅在他這個教主之下了。
    至於副教主一位，由於曆代教主的離譜操作，早就導致這一尊位變成了流職。
    若是在雲千重立下大功的前提下，冊封其為副教主反而會起到反效果，讓萬千教眾認為他這個教主賞罰不公。
    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墨青鋒感覺到長老殿的頹勢愈發明顯，如今已經不足以與以雲千重為首的新生派係抗衡。
    所以為了維係教中的勢力平衡，墨青鋒先是故意順水推舟處死蕭燼，隨後不斷厚賞雲千重，為的就是挑起其他堂主對雲千重的不滿，在雙方之間的裂痕。
    墨青鋒的手段算不得多麽高明，稍微有點眼力的都能看穿。
    但是他該賞都已經賞了，而且還無比的大方，即使是雲千重也隻能故作不知。
    墨青鋒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釋放一個信號，接下來的就要看眾人如何站位了。
    反正他有著裁決的權利與力量。
    “藏鋒，你怎麽看這件事情？”
    墨青鋒看向自己的獨子，柔和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考教。
    “父親……護法的手段是不是太過酷烈了？連未曾知事的孩童都被牽涉其中，這樣一來天下人如何看待我神教？”
    看著情報上的描述，墨藏鋒的心中有些不忍。
    “怎麽？你又心軟了？”
    墨青鋒見狀眉頭微微一蹙，微眯的雙眼帶著些許不渝。
    “父親，我隻是覺得護法此舉，對我神教聲名太過不利。更何況，護法所為有排除異己之嫌。父親，你給予護法的權利……太大了。”墨藏鋒見狀心中一凜，當即就板著臉回答道。
    “哈哈，你能看出這些，就說明這一兩年你確有長進，不似當年那般仁弱天真。但你要記住，這世間之事，往往複雜多變，非黑即白的想法太過單純。”
    墨青鋒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輕輕拍了拍墨藏鋒的肩膀，諄諄教導道：“護法此舉雖有酷烈之嫌，但你可知這番清洗下來於我古神教受益幾何？金錢、布匹、房屋、店鋪、土地，多出來的這些東西又能養育多少生民？”
    說到這裏，墨青鋒感慨道：“我知道你和你母親一樣天性善良，一直認為為父殘忍嗜殺。然而，你們卻隻看了其中一麵。正如你認為護法酷烈冷血，殊不知他同樣也有濟世救民之舉。”
    聽了墨青鋒的話，墨藏鋒頓時大感意外，怔怔出神許久後，他這才似有所悟的說道：“父親的意思是……護法此舉如同鯨落，一批人被淘汰，但留下的資源與財富卻如同鯨魚死後沉入海底滋養萬物一般，能夠為我古神教帶來更大的繁榮與生機？如此說來，護法此舉雖有爭議，卻也是為我古神教的長遠考慮？”
    “你還是隻看到了其中一麵。所謂鯨落不僅僅是以屍身回饋天地，同樣也是讓出了廣闊的生存空間。”墨青鋒搖了搖頭，繼續提點道：“鯨魚，貪婪嗜殺，它要維持自身生存，就勢必要吞食更多的弱小魚類。當它死後，對於其他魚兒而言就多出了一片安全的生存空間。”
    “除暴安良嗎？”墨藏鋒思忖片刻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墨青鋒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然而，在墨藏鋒期待的眼神下，他隻能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孩兒受教了。”
    墨藏鋒見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然而，墨青鋒看了卻是眼皮狂跳，當即又道：“其實，在你出生之前，為父一直是將護法當作繼承人培養的。畢竟，護法不管是武功還是能力皆屬當世一流，十分適合成為古神教的下一任教主。”
    “父親既是這麽說，想必是改變了主意？”墨藏鋒抬起頭來，輕聲問道。
    “這是自然。”見成功轉移了墨藏鋒注意，墨青鋒微微頷首繼續說道：“現在你出生了，你是為父僅有的親子。古神教這片基業，為父自然是不願意傳給外人。可，若是你真的不成器，為了確保你的安全，為父也就隻能將神教傳給護法了。”
    說到這裏，墨青鋒故意頓了頓，輕歎道：“說來護法也不是毫無缺陷，他為人過於果斷，擅使霹靂手段，而且極為好戰，喜歡開疆拓土。一旦教主之位落於他手，為父實在是擔心……到時戰火將會遍及天下啊！”
    說著，墨青鋒又摸了摸墨藏鋒的腦袋，鼓勵道：“其實，隻要你能學得護法一半火候，為父也就放心在破碎虛空之前傳位於你，所以藏鋒啊……你可不要讓為父失望啊！”
    墨藏鋒聽到這話，雖然有些懷疑父親的動機，但當他迎上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時，墨藏鋒還是狠狠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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