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那邊怎麽說？”
    馬氏剛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嫗就迎了上來。
    她手裏拄著一根拐杖，看上去約有七八十歲，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
    “他跟我吵了一架。”
    馬氏將孩子安置好後，眼眶微紅的坐在桌邊。
    老嫗聽聞此言，眼底露出一縷異色，隨即寬慰道：“姑爺怎麽會同你吵架呢？他以前可是最疼惜小姐了。”
    “奶娘，您也說了，那是以前。”馬氏眼中含著淚水，語氣哽咽著說道：“自從他當上盟主之後，整個人就變了，心裏根本沒有我，也沒有孩子。”
    “小姐，你一定是誤會姑爺了。老婆子看得出來，姑爺還是和以前一樣。雖然看上去粗手粗腳的，但他對你的心是真的……”
    老嫗坐到馬氏身旁，將其摟到自己懷裏，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起來。
    不過，當她提到南宮屏時，卻說道：“不過，趙夫人繼續住在正院確實不妥，畢竟天底下哪有嫂子住在小叔子正院的道理。”
    “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可他卻說我是妒忌南宮屏，眼裏容不得她。奶娘，你說……我是這樣的人嗎？”
    想到這裏，馬氏心中愈發委屈起來，眼淚瞬間就滑落了下來。
    “姑爺若是真的這麽說的，那他確實是太過分了。”老嫗聞及此言，先是點了點頭，旋即話音一轉，語氣不乏寵溺的問道：“不過，小姐啊，姑爺肯定沒有說過這話，對不對？”
    馬氏聽到這話，白皙的麵龐微微一紅，然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氣惱的說道：“他雖然沒有說過這話，但他絕對是這個意思。”
    老嫗聽到這話，頓時笑了笑，點了點馬氏的額頭：“小姐，你都四十來歲了，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麽還和以前一個性子。”
    馬氏聽到這話，頓時輕哼一聲，但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過，趙夫人確實不該繼續住在正院了，這對姑爺、小姐還有小少爺的名聲，傷害太大了。”老嫗歎了口氣說道。
    “可他就是不聽我的，我又能怎麽辦？”
    想到此時，馬氏頓時就愈發氣惱起來。
    “老婆子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小姐願不願意去做。”
    老嫗神情猶豫，但眼底卻透著一絲戾氣。
    “什麽辦法？”
    馬氏聞及此言，眼睛頓時一亮。
    這些日子，她實在是因流言一事氣得不輕。
    哪怕是她知道流言是假的，但這些流言蜚語已經嚴重影響了她的生活，讓她每日都生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
    老嫗低聲在馬氏耳邊說了幾句，馬氏的臉上先是露出驚訝之色，隨即又變得猶豫起來。
    “這……這真的行嗎？夫君和他大哥關係向來深厚，要是暴露了……夫君會很為難的。”馬氏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老嫗聞言，輕輕拍了拍馬氏的手背，低聲安慰道：“小姐，您就放心吧，這個法子絕對可行。隻要咱們做得幹淨利落，神不知鬼不覺，誰又能知道是咱們做的呢？”
    馬氏聞言，咬了咬嘴唇，眼中帶著一絲猶豫。
    老嫗見狀，當即低聲勸說道：“小姐，哪怕你是不為自己、姑爺著想，你也得為小少爺和蓉兒小姐考慮一下。今時不同往日，您真的要將姑爺打下的基業拱手讓人嗎？”
    馬氏聽聞此言，循著老嫗的目光看去，望著繈褓裏的嬰兒，她這才重重點了點頭。
    ……
    “這孩子是？”
    聽風閣，禹州分舵。
    雲千重看著繈褓裏的嬰兒，若有所思的問道。
    “回大人的話，奉您的命令，馬懷空多了一個兒子。”蘇婉低聲回答道。
    雲千重手指從嬰兒臉上劃過後，微微頷首道：“那就是說這個孩子其實是馬懷空的女兒？”
    “大人英明，那馬氏生的是一個女嬰，屬下趁其分娩之際，用一個農戶的孩子與其調了包。”
    蘇婉點了點頭，語氣有些低沉。
    “那農戶一家呢？”
    雲千重點了點頭，將孩子抱在了懷裏。
    “為防萬一，那農戶一家屬下已經全部殺掉了。”蘇婉如實回答道。
    雲千重逗弄著女嬰，讚許的點了點頭，誇獎道：“狸貓換太子，做得不錯。”
    “大人謬讚了，屬下愧不敢當，全賴大人運籌帷幄！”
    蘇婉低著頭，沒有絲毫倨傲。
    “聽子鼠說……你向樓中求援，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雲千重放下孩子，目光投向蘇婉。
    “按照大人的命令，屬下近段時間，一直在調換聽風閣各處掌舵之人。然而，聽風閣有人拒不接受調遣，掀起了叛亂，屬下人手不夠，隻得向樓中求援。”
    蘇婉一五一十的說起了近日的事情。
    雲千重聽聞此言，目光頓時一暗。
    果然。
    老頭子並不信任自己。
    聽風閣也有他的後手。
    “看你的樣子……事情想必是已經解決了？”雲千重坐到椅子上，語氣莫名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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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蘇婉神情微微有些猶豫，又道：“隻是經由此事，聽風閣各處探子，屬下實難相信，如今正在逐一偵查。”
    雲千重聽到這話，手指輕點扶手，隨即沉聲道：“不必偵查了。”
    蘇婉聞言，頓時微微一愣，須臾後試探性的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雲千重目光一冷，寒聲道：“聽風閣本該是我的眼睛、耳朵，可現在這般……留之何用？”
    說罷，雲千重瞥了蘇婉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屬下明白了。”
    蘇婉神情不變，恭敬的點了點頭。
    雲千重輕嗯了一聲，滿意的問道：“寅虎他們還在南邊嗎？”
    “在，他們正在負責收尾，不日就會返回西域。”蘇婉心中一動，立馬回答道。
    “讓他們不必回去了，就留在這邊幫你吧！聽風閣沒了，總得有一個替代品。”
    說罷，雲千重站起身來，身形一閃，瞬間來到蘇婉跟前。
    他拍了拍蘇婉的肩膀，凝聲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看著近在咫尺的雲千重，蘇婉微微有些失神。
    須臾後，她立馬反應了過來，當即無比認真的說道：“大人放心，屬下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雲千重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囑咐道：“安排好血衣閣的事情後，你就好好閉關修煉一番，我已命人給你送來了一份龍血，以你的天賦……煉化龍血之後，未必不能躋身九劫人仙，我很看好你。”
    “是，多謝大人！”
    蘇婉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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