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規則?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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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特走到自己位置前,輕輕拉開椅子,坐下後目光落在桌麵上的文件上。
    【人物檔案】
    姓名:阿爾傑農·霍桑·布萊克伍德
    年齡47
    生卒:新曆年xxx懶得計算了)
    籍貫:武神城下城區“灰砧街”
    現任職銜:副首席市政官
    【家族與婚姻】
    嶽父首席市政官布魯圖斯·阿喀琉斯·克勞塞維茨
    妻子首席之女卡珊德拉·範妮·克勞塞維茨無生育能力)
    於35歲下嫁阿爾傑農,陪嫁包括:
    ?克勞塞維茨家族10專利股份;
    ? 城北高地區“齒輪山丘”別墅一座;
    ? 新式轉爐煉鋼實驗工坊一座。
    子女無
    【個人履曆按時間線)】
    ? 灰砧街孤兒、前童工、自學成才的機械繪圖員。
    ? 28歲時借“爐區爆炸救濟法案”繪圖競賽之機,以一幅《雙層抽汽機安全閥改造圖》獲市政廳“技術顧問”三等職位。
    ? 在市政廳迅速攀升;私下向布魯圖斯呈交《城市煤煙減排與利潤雙贏方案》,獲賞識。
    ? 新曆年xxx冬,其妻瑪麗安·布萊克伍德與其幼女於“爐渣巷19號”失火罹難。官方記錄為“劣質煤氣管道爆裂”,坊間流傳“火場房門自外反鎖”。
    ? 鰥夫身份成為他追求卡珊德拉的掩護, 30歲時與卡珊德拉成婚。
    這裏的社會背景以父係繼承和夫權為核心,男尊女卑結構牢固,男性婚後改隨妻姓極為罕見,且會被視為有損名譽。
    若男方改姓,會被視為“失去男子氣概”或“貪圖錢財的軟弱者”,甚至可能影響其政治生涯。
        ? 通過嶽父影響力進入“城市擴建與鐵路委員會”。
    ? 44歲時主導完成“環城鐵甲軌道”與“高架煤氣管網”兩大工程,使武神城煤鋼產量在三年內翻倍。
    ?46歲時被布魯圖斯親自任命為副首席市政官,兼任“公共工程與財政署”署長。
    【政策與手段】
    1. 《煙囪稅與飛灰賠償法》
    對濃煙超標工廠課以階梯稅,稅金用於資助新式洗滌塔;既平息市民抗議,又讓嶽父名下專利洗滌塔銷量暴增。
    2. 《貧民窟蒸汽供暖計劃》
    以“慈善”名義拆除舊區,修建連片工人宿舍,實際將地皮轉售給工廠主。等塵埃落定,無處可去的原住戶隻能彎下腰,成了自家土地上的廉價勞力
    【外貌與性格】
    ? 身高五尺八寸≈ 1.93米,不過這裏是按英製理解:5英尺8英寸 = 172.72厘米),偏瘦,左耳因童年鍋爐爆炸缺一角。
    ? 說話帶輕微下城區喉音,但在上流沙龍可瞬間切換貴族腔。
    ? 貪戀權勢,信奉“進步即權力”。
    接下來是十幾頁罪行縱火、行賄、謀殺證人、操縱地產……
    安特將最後一張文件扔回桌麵,他抬起眼,聲音壓得極低“我不明白。”
    主座上的領主連眼皮都沒抬,那張被歲月和權力雙重打磨過的臉,像冷鑄的鐵麵“不明白什麽?”
    “你們——”安特指節抵著桌麵,幾乎要把橡木按出凹痕,“你們早就掌握了他的犯罪證據,卻讓他一路升到副首席市政官?!”
    “他有這個能力。”領主看著安特,眸子像兩口被冰封的井,“相比於他的能力,這些都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都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安特嗤笑,“我很難相信你們武神殿能夠守護好武神城,你們的存在,難道不該是主持正義嗎?”
    塞德裏克·格雷文的目光在安特的臉上停下“武神殿存在的意義是讓這座城市好好的運行。有的時候我們需要的不是正義,而是規則。”
    “不好意思,”安特站起身,脊椎像一柄出鞘的劍,將空氣劃出一道看不見的裂痕,“我信奉的是正義本身,而不是你們用鐐銬和條款焊接出來的仿製品。”
    “西斯先生,希望你能明白,對於我們來說,規則之內的正義才是正義,而規則之外,代表的是未知,無法掌控。
    對於我們人類現在的處境來說,規則是堤壩,正義是河水;一旦決口,洪水不會先分辨誰是好人。人類如今像踩在薄冰上的孩子,我們賭不起任何一次‘可能更好’的未知。”
    這就是大人的世界,沒有什麽善與惡,隻有利與弊。
    可安特不喜歡,很不喜歡!他的瞳孔裏燃著兩簇不肯馴服的火“那應該做的是讓孩子們學會遊泳,而不是把冰層加厚到他們永遠看不見海。”
    安特猛地抬手,一拳砸在議事桌上“如果我一定要讓他伏法呢?如果你們執意用‘穩定’兩個字給他貼護身符——”他斬釘截鐵,“那我就自己幹!”
    塞德裏克緩緩側首,目光越過安特,落在一直沉默的約瑟夫身上。
    “約瑟夫。”
    聲音不高,卻像一柄鈍刀壓在每個人的咽喉。
    指揮官約瑟夫·馬丁微微頷首“已經安排妥當。”他的嗓音像磨過的鉛塊,沉穩,冰冷,“今夜零點,行刑隊會把他們一家帶往舊港的絞架。
    明早的報紙上會用三欄版麵刊出。
    市政廳十點整召開緊急議會,新首席市政官會宣誓就職。”
    他說得極慢,仿佛在念一份給死者的悼詞,卻又精準得像一張早已校準過的弩機。
    空氣安靜了下來。
    塞德裏克這才重新轉向安特“西斯先生,”他語調平緩,“這樣的結局,您還滿意嗎?”
    安特的瞳孔收縮“這算什麽?”他輕輕笑了,笑意裏沒有任何溫度,“一張用血寫成的支票,用來堵我的嘴?”
    塞德裏克沒有回避,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沒錯,
    現在的情況下,您比他們,比任何人都重要。”
    “該死!”安特盯著塞德裏克的雙眼,聲音緩慢而低沉,“你們武神殿就是這樣執行女武神的意誌的?”每個字都像是放在鐵砧上,一錘一錘敲出火花,“你們武神殿,就是這樣——把女武神的徽記別在胸口,卻用算盤代替天平——執行祂的意誌?”
    塞德裏克沒有立刻回答,良久,他手指撫過胸前的徽記,聲音低得幾乎像禱告“‘以劍守城,以秤量心。’這是女武神當年立下的第一句。”他抬眼,目光穿過安特,“可劍會鈍,秤也會鏽。
    ‘讓這座城市活下去。’
    這是女武神留下的第二句話。”他緩緩說道,“女武神把城交給我們,不是讓我們做道德雕像,而是讓我們做守門犬——哪怕牙縫裏沾著血,也得先咬住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