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後續事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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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特嗤笑,嗓音像磨過砂紙“想找港灣,你就把錨拋到我們身上?調查、套話、玩弄——這也是休息的方式?”
    “準確的說,是他。”
    雷微娜抬眸,目光越過安特,徑直落到勞博臉上。
    “港灣有很多,但合適的……”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回避的直白,“我看得出,勞博,你對我動過心。能讓武神殿毫不猶豫的處死他們一家,雖然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這已經能證明,最適合我的港灣就是你。”
    門板被猛地推開,冷風灌進來,卷起勞博的衣角。
    “昨天或許有,”他的聲音沙啞,卻斬釘截鐵,“今天,很抱歉,什麽也沒有了。”
    他側身讓出房門“請離開!立刻離開!!!”
    “是在說我嗎?”
    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
    門外,一個男人斜倚在門廊短柱上,指間轉著半舊的銅懷表,表鏈晃出冷冷的光。
    看上去明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卻頂著一副二十歲的懶散骨頭:深褐卷發被風吹得亂糟糟,呢子外套敞著領口,裏頭襯衫的扣子缺了第三顆,露出鎖骨上一道淺淺刀疤。
    他衝房裏吹了聲口哨,目光越過勞博的肩膀,落在雷微娜身上,眉峰戲謔地挑起。
    “喲——大明星雷微娜·德維羅?”
    尾音刻意咬得曖昧,像在舞台上念白,“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你們的好戲?”
    勞博橫跨半步“你是誰?”
    男人咧嘴,笑得露出犬齒,像隻剛睡醒的狐狸“我是……”
    “萊頓·維澤·霍克,”雷微娜的聲音在勞博背後響起,“戰鬥侍從,33歲,至於其他的——嗜好、擅長以及弱點,這種資料隻有領主大人和他們戰鬥侍從自己人知道,我這種人是查不到的,也不敢查。”
    門外的萊頓·維澤·霍克,右手插在呢子外套的口袋裏,左手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銅懷表鏈,嘴角勾著一抹吊兒郎當的笑“夜玫織影,”
    他抬了抬下巴,聲音輕快得像吹著口哨。
    “腳程挺快嘛,看來以後得提醒他們,你的危險等級,再加一筆。”
    說完,他用指背輕輕敲了敲太陽穴,好像隻是隨口提醒明天的天氣。
    “夜玫織影?”勞博咀嚼著這個詞。
    “一些閑得發慌的家夥,茶餘飯後給我貼標簽罷了。”雷微娜微微一笑,隨後對著萊頓·維澤·霍克說道,“霍克先生,您可把我看得太高了,這種事情我怎麽敢伸手。”
    “太高了嗎?我倒不這麽認為。”萊頓·維澤·霍克搖搖頭,他將懷表收入口袋,“據說,你隻要對別人微微一笑,玫瑰的香氣就會順著蛛網爬上他的心髒——下一次心跳,要麽成為你花園裏悄然綻放的瓣,要麽成為你賬簿上無聲斷裂的絲。”
    “霍克先生,”雷微娜聲音低緩,“這種層次的事情,我若敢伸手,恐怕連骨頭都會被絞成齒輪裏的碎屑。”
    說著,她指尖輕點自己脖頸,那裏赫然留著安特的指痕。
    五道青紫的爪印,像鐵鑄的扣環,邊緣泛著尚未褪去的血線。
    “我能聽見風聲,不過是因為我一直在關注著阿爾傑農,一直在等著這麽一天。”
    “這位先生,”安特可沒興趣聽他倆扯這些沒有營養的廢話,“歡迎來到查爾斯事務所——門一直為需要答案的人敞開。請問,此刻您帶來的是謎題、麻煩,還是兩者兼有?”
    萊頓·維澤·霍克懶懶地邁進門,
    “我聽說,”他拖著尾音,“兩位是約瑟夫的——遠房親戚?”
    靴尖向後一勾。
    砰。
    房門應聲合死,
    萊頓·維澤·霍克站在那裏,雙手插在褲袋,灰綠眼珠卻陡然凝成兩點冷鋼,直直釘在安特臉上。
    又一個來查身份的,這次還踏馬是自己人……
    安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這一次的隱藏身份,是不是一個錯誤?他無力的說道“你可以去問約瑟夫。”
    “問過了,”萊頓·維澤·霍克回答,“他說是,然後就不肯再多吐出一個字。”
    “那你還來這裏問什麽?”
    勞博嘟囔著,
    他和安特的真實身份,如今隻有約瑟夫與領主塞德裏克知曉。
    每多一個人知道,汙染源知道的幾率就會多一分。
    “純粹是好奇,”萊頓·維澤·霍克語氣輕飄,卻字字帶著鋒口,“究竟是什麽樣的親戚,能讓約瑟夫和領主這麽重視你們。”
    該死的。
    安特在心底把這句話碾得嘎吱作響。
    身份?他和勞博的身份關這些人什麽事?吃飽了撐的?
    可偏偏又關他們的事……
    戰鬥侍從是獵魔人,獵魔人有權力懷疑任何人。
    邏輯無懈可擊,卻讓安特牙根發癢。
    他抬眼,目光落在雷微娜身上“去報到吧,武神殿的情報部門,上午十點。遲一分鍾,我就當你選了第二條路。”
    雷微娜沒有立刻應聲,而是垂下眼,指尖在頸側那圈淡紫指痕上輕輕繞了一圈。
    片刻後,她抬眸“十點,我會到。”
    石榴紅裙擺倏然蕩開,她走向門口,萊頓·維澤·霍克側身讓開。
    打開房門時,她忽然回頭,目光掠過安特落在勞博身上“勞博,我無心欺騙你。”
    門被輕輕帶上,銅鎖發出一聲極輕的“噠”,像替誰收了尾。
    “嘖嘖嘖,看樣子你們之間好像有什麽‘舊事’?”萊頓·維澤·霍克誇張的抖動著肩膀,像冷風裏打寒噤的烏鴉。
    他故意把“舊事”拖得又軟又長,尾音像鉤子,直往勞博耳朵裏鑽。
    目光掠過勞博緊攥的拳頭,萊頓·維澤·霍克輕輕吹了聲口哨“提醒你一句,離她遠點,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勞博猛地別過臉“多管閑事!”
    他大步回到房間中央,一屁股陷進舊沙發,彈簧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你也該走了!”
    萊頓·維澤·霍克聳聳肩,腳步卻紋絲不動“在沒搞清楚你們的身份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勞博抬眼,冷笑裏帶著火星“難道約瑟夫就沒告訴過你,不該問的別問?”
    “我要是——一定要知道呢?”
    最後一個字像冰錐落地,萊頓·維澤·霍克的聲音陡然低得隻剩氣音,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到霜點。
    話音未落,人影已動。
    他左腳後掠半寸,靴跟擦出一聲短促的金屬嘶鳴,整個人像拉滿的發條驟然崩開。右肩一沉,肘尖如破門槌,直取安特肋下最軟的那寸空隙。
    “狗屎!為什麽是我?”
    “無它,你離的近。”
    安特“……”
    踏馬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 o kit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