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桃花氣暖眼自醉,春渚日落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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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朵被劇烈的氣浪掀翻在地,後腦勺重重磕在金屬護欄上。
    耳鳴聲如尖銳的蜂鳴器持續作響,陸淵的狂笑聲與量子計算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混作一團,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
    她恍惚看見周敘被熊熊火焰吞噬的身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在地麵上暈開暗紅的痕跡。
    那枚原本安靜地躺在她掌心的硬幣,突然間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開始發燙。
    它就像一顆燃燒的小火球,溫度急劇上升,燙得她的手掌心一陣刺痛。
    那股灼熱的感覺順著她的掌紋迅速蔓延開來,仿佛要在她的手心裏烙下一個詭異的圖騰。
    她無法忍受這種灼燒的痛感,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一股冰涼的觸感貼上了她的臉頰,猶如冬日裏的一塊寒冰,讓她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視線與周敘的目光交匯在一起,隻見他的麵容被鮮血染得一片猩紅,嘴角還掛著一絲未幹的血跡。
    他的校服下擺已經被燒焦,冒著縷縷青煙,而他的右手卻緊緊攥著那把由兩枚硬幣拚成的鑰匙,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暴起的青筋在他的手背上清晰可見。
    天台邊緣的裂縫中,銀色的數據流如活物一般翻湧著,它們像是無數條銀色的小蛇,在肆意地扭動、纏繞。
    這些數據流在兩人的腳下編織成了一個發光的網格,網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時明時暗,透露出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息。
    陸淵的身影在火海中扭曲,他的麵容在高溫下變得猙獰可怖。
    他高舉的黑色立方體表麵浮現出朵朵的照片,隨著量子計算機的殘骸一起墜向數據流旋渦。
    “你們逃不掉的!”他的聲音像被撕裂的磁帶,斷斷續續,充滿了扭曲的惡意,“觀測者永遠都在!”
    那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獄傳來,在天台上空久久回蕩。
    朵朵心中一驚,急忙想要掙脫周敘的束縛,然而就在她用力抓住周敘手腕的瞬間,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腳底傳來。
    她低頭一看,隻見無數銀色的絲線正像蛇一樣緊緊纏住了她的雙腳,而且這些絲線還在不斷地向上蔓延,仿佛具有某種自主意識。
    朵朵驚恐地試圖踢開這些絲線,但它們卻如同有生命一般,靈活地避開了她的攻擊,並迅速纏繞上了她的腳踝。
    更令人驚訝的是,當這些絲線接觸到她的皮膚時,竟然泛起了一層細密的藍光,藍光中似乎還隱藏著一些微小的文字,如同流星般一閃而過。
    朵朵被這詭異的景象嚇得不知所措,就在這時,周敘突然用力一拽,將她整個人都拉進了懷裏。
    她的身體猛地撞上周敘的胸膛,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把冰冷的鑰匙已經抵住了她的後頸。
    “別亂動!”周敘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緊張和堅定,“還記得壁畫上的符號嗎?這是唯一的出口。”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熱氣噴在朵朵的耳畔,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劇痛從脊椎炸開,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同時刺入,朵朵眼前炸開無數金色碎片。
    她看見二十年前的實驗室裏,兩個孩童跪在滿地硬幣中間,玻璃牆外閃爍著幽藍的數據流,數據流中隱約浮現出一些人影,動作機械而僵硬;
    看見陸沉教授在墜樓前將一枚硬幣塞進她課桌,掌心的溫度透過硬幣傳遞過來,那溫度仿佛還帶著一絲不舍;
    看見無數個自己在平行世界中做出選擇,有的被關進電磁牢籠,眼神中充滿絕望;
    有的與周敘並肩作戰,臉上洋溢著堅定的神情;
    還有的……畫麵如走馬燈般快速切換,讓她的大腦一陣眩暈。
    “別迷失在觀測裏!”周敘的聲音穿透記憶迷霧,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朵朵低頭,發現兩人腳下的數據流正凝結成實體階梯,階梯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通向旋渦深處。
    鑰匙在周敘手中發出蜂鳴,聲音越來越急促,前方突然裂開一道時空縫隙,露出學校地下配電室的景象——
    但那裏的一切都被覆蓋著冰霜,牆壁、設備、地麵,全都裹著一層厚厚的冰,牆上的便簽紙被替換成密密麻麻的代碼,在冰霜的映襯下,閃爍著詭異的幽光,而陸沉教授正站在中央,額頭嵌著一枚硬幣,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他們是鏡像存在。”周敘將鑰匙插入縫隙,數據流瘋狂倒卷,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陸淵在天台,陸沉就在地下。當硬幣鑰匙完整時,兩個空間會重疊……”
    他的話還未說完,冰霜突然蔓延到兩人腳下,寒意順著雙腿迅速向上蔓延,所到之處,皮膚仿佛都要被凍裂。
    朵朵看見陸沉緩緩轉頭,鏡片後的瞳孔竟與周敘眼中的數據流如出一轍,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他抬手按下控製台的紅色按鈕,那按鈕在冰霜的包裹下,透著一絲詭異的猩紅。
    配電室的天花板轟然洞開,十二根懸浮的金屬柱從中升起,頂端的硬幣投影組成與天台相同的星圖,星圖散發著神秘的光輝,在冰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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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測計劃的終極變量,”陸沉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斷斷續續,“不是你們手中的鑰匙,而是……”
    他突然劇烈顫抖,身體不受控製地搖晃起來,硬幣從額頭脫落,化作數據流消散在空氣中,“而是…信人…”
    話音剛落,整個空間開始扭曲,牆壁、地麵、設備,全都像被無形的大手揉捏,變得扭曲變形。
    朵朵感覺身體被無數力量拉扯,仿佛要被撕成碎片。
    周敘猛地將她護在身下,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抵擋著這股強大的力量。
    數據流如潮水般將兩人淹沒,冰冷的數據流灌入她的口鼻,讓她無法呼吸。
    在意識模糊前,她聽見陸沉最後的低語:“去圖書館地下室…尋找…最初的…”
    那聲音越來越微弱,最終消失在數據流的轟鳴聲中。
    再睜眼時,朵朵發現自己躺在教室的課桌上。
    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進來,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
    周敘趴在她旁邊,手中還緊握著半融化的硬幣鑰匙,鑰匙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與融化的金屬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醒目。
    教室角落的監控攝像頭突然閃爍紅光,那紅光一閃一閃,如同一隻詭異的眼睛。
    而走廊裏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那是陸沉教授的皮鞋叩擊地麵的聲音,聲音沉穩而有節奏,每一步都像是敲在朵朵的心上,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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