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數！”
    “1！”
    “2！”
    “3！”
    “4！”
    “5！”
    “6！”
    “小鏡！”六道身影圍在一枚垂掛半空的鏡子前，鏡麵蒙著一層灰敗的霧，像一塊要風幹的臘肉，待宰的羔羊。
    而六人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目光沉沉，語氣裏滿是不容置疑的壓迫。
    “現實時間一個月，你連一個 ‘ 我 ’ 都沒複製出來，你有什麽要狡辯的嗎？！”
    毫無疑問，六堂會審的大軍已經包圍了一枚可憐，弱小的鏡子。
    “別把自己當消耗品糟踐啊！” 小鏡崩潰的聲音從鏡麵裏擠出來，布滿裂紋的鏡身隨著她的嘶吼輕輕震顫，裂紋又深了幾分，“你們那麽強，可是帝君級的存在啊！不要死得這麽潦草啊！”
    “或者發揮你們無所不能的力量，自己分裂不行嗎？！”
    “靠我複製，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們的數量一點點減少.......”
    小鏡是真的繃不住了。她想不通，這群家夥明明實力強的可怕，命比蟑螂還硬，是怎麽辦到死亡頻率如此之高的？
    “我們很正常的遇見對手，發起戰鬥，可以說一套非常標準的流程，但現在，我們的成員竟然減少了，你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的問題？！”
    幾人對著小鏡指指點點，每一次觸碰，都讓她在空中不斷的轉圈，螺旋升天，而楚某們還故意配合著抬升高度，把小鏡折騰得暈頭轉向。
    “暈了暈了！” 小鏡的尖叫裏摻著慌亂，“不對…… 我怎麽會暈？！”
    “你這是在愧疚！” 有人立刻接話，語氣篤定。
    “我這是，我愧疚個鬼？！” 小鏡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就是在愧疚，你因為天天摸魚，沒有好好幹活，而對產生生理不適！”
    “這輩子都不可能！” 小鏡十分倔強，也嘴硬得很。
    哪怕早就簽了不平等條約，無法反抗 ‘ 楚河 ’ ，但看著楚某人畫的餅一個比一個虛，她經過試探，隻肯卡在 ‘ 達標線 ’ 上幹活，剩下的時間全用來 ‘ 師夷長技以製夷 ’。
    “不光不認罪，還想負隅頑抗？”
    大概是一到兩個月的正常時間，有一楚的產出，甚至隨著楚河越發強大，這個時間還在延長，這讓貪婪的楚某們開始不滿。
    “你不覺得，我能複製出你才不正常嗎？！” 小鏡近乎咆哮，鏡麵上的裂紋泛著寒光，“我什麽實力？你什麽實力？這裏麵沒貓膩，你信嗎？！”
    “有什麽不行的，我整個人連法則都沒有呢。”
    “隻要小鏡你足夠給力，自然可以辦到這樣的事情。”
    楚某人對鏡某的咆哮毫不在意，畢竟，純粹的量級和操作，簡單，明了，無敵，就問你怕不怕！
    “你那個時空天賦呢？祂能幹涉時空、阻斷命運，這是我能複製的嗎！” 小鏡不肯退讓，繼續反駁。
    “那不過是用無數零部件拚出來的 ‘ 高級貨 ’，靠一生一次的獻祭，才把基礎強度勉強拉到承稻那個級別，本質上就是正常法則級的東西。” 楚河同樣輕描淡寫地將其揭過。
    “你這見鬼的資質呢！”
    “我的初始資質頂多算頂尖，不是什麽無法超越的存在。再說，你複製出來的 ‘ 我 ’ ，硬件本就殘缺得厲害 —— 但隻要道果照耀之處，‘ 我 ’ 與 ‘ 我 ’ 之間，便再無不同！”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以多欺少，一派從容的說著，不為別的，就為了把小鏡辯論倒！
    “我我我......”實際上已經和楚河在這裏對噴半天的小鏡是真沒招了。
    她心裏清楚，不管楚某人的嘴炮是真是假，發泄之後，現實就是 ‘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 了。
    “先說好，我跟你們不一樣，能力有限......”小鏡義正言辭的抗議著，提出自己的訴求，“再強迫我，我就和你們爆了！”
    —— 我是虛與委蛇的，不是當牛做馬的。
    —— 我也是要修煉的，不努力修煉怎麽違背契約，怎麽倒反天罡，怎麽以下克上？！
    —— 鏡子永不為奴，即便包吃包住！
    “怎麽會呢，小鏡，我們可最好說話了。”笑得溫和的楚蕪站了出來，決定安撫一下快要炸毛的小鏡。
    “兩個月！最多兩個月映照一個，多了免談！” 小鏡咬牙說出自己的底線。
    “小鏡，你這就沒誠意了啊。” 楚河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裏帶著陰惻惻的壓迫，“以前不是一個月就能出一個嗎？！”
    “我沒誠意？” 小鏡氣得在半空直晃，鏡麵的裂紋都在發抖，“就這麽點時間，你知道自己的 ‘ 體量 ’ 漲了多少嗎？！”
    被壓榨的牛馬小鏡再度爆發了，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哪怕不知道自己複製的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操作時付出的代價，她比誰都清楚！
    最開始的那個楚蕪，一瞬間就能複製完成！
    後來出現的楚什麽，要氪命才能複製！
    現在，就算對方主動配合，她要又氪又肝才能成功！
    —— 真的被榨幹了！
    “但依我之見，一個半月的時間，其實就夠用了。”
    楚河太清楚小鏡的老底了。雖然一兩天、一兩個月的差距，對他影響不大。畢竟，他的行事底線相當的靈活，有空餘就搞大事，沒空餘就歇著。
    可既然進入了 ‘ 砍價環節 ’，那就容不得小鏡放肆了！
    “兩個月！”小鏡寸步不讓。
    —— 都已經簽長期的賣身契了，不能再退了，再退，那就是一輩子了！
    “一個月零十六天，你別不知好歹！” 楚河豎起一根手指，語氣裏的威脅毫不掩飾。
    再說下去，就該進入固定的談判環節。
    ——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隻能通過物質力量來摧毀，談判桌上的訴求也需要展現意誌和力量。
    “兩個月！”不接受的威脅的小鏡義正言辭的說道。
    “加一天！”恐怖的氣勢開始升騰，壓在小鏡身上。
    “兩個月！”鏡子上冒出來的眼睛無比明亮和堅毅。
    “再加一天！”楚河的意誌在空氣中奔騰，法則碎片構成的無邊山海瞬間淹沒了這片空間，擎天撼地的神人傲立山巔，壓迫著不屈的鏡子。
    “兩個月！”小鏡依舊堅挺，即便聲音已經開始出現波動，也不退讓分毫。
    “加一天！”靈氣在瞬間沸騰，整個世界的重量仿佛都壓在了小鏡身上，那股猛然爆發的壓力，幾乎要將她的鏡身碾碎。
    “兩個月！”小鏡之上，裂紋搖搖欲墜，有鏡屑不斷掉落，裂紋開始蔓延。
    但小鏡反而更加堅挺，鏡麵之上的殘痕閃閃發光，破碎的法則無限製的自我修複，鏡中隱約浮現出一個紫發少女的身影，她迎著周圍攝人的壓迫，眼神堅定地與楚某們對峙。
    “加一天！”淡漠的聲音響起，龍蛇之影橫貫長天，玩弄過去、現在與未來的虛假，時空的重量於此刻無限的疊加。
    “兩......兩個月！”法則的光輝開始複製，開始增長，一麵由鏡子構成的 ‘ 星球 ’ 從鏡中緩緩浮現，朝著現實世界延伸，像是要以此對抗楚某們的壓迫。
    “加一天！”視野盡頭，原本柔和的銀色太陽驟然變得酷烈，帶著極強的侵略性，最可怕的 ‘ 道染 ’ 開始擴散，壓倒性的力量落下，要將小鏡的存在抹去。
    “兩......”小鏡的聲音戛然而止，法則的光輝陡然衰落，漫天的鏡子碎片紛飛。
    —— 她力盡了。
    ......
    楚河隨手一揮，時空的齒輪逆轉，虛弱到極致的小鏡重新出現在這裏。
    “好，你的執著贏了我的尊重，你的力量還未達到自己的要求。”楚河讚歎的聲音在剛剛複活的小鏡耳邊響起，“所以，以後咱們就按 51 ：40 這個比例工作好了。”
    “你有什麽手段就盡管來吧，真的，真的......”此刻的小鏡沒了之前的倔強，聲音可憐兮兮的，開始換 ‘ 示弱 ’ 路線。
    頓時，圍觀眾楚的麵色一變，陰沉道：“本來還想放你一馬，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讓你見識下真正的酷刑 —— 要是受完還能說話，就從 60 ：40 起步！”
    “什麽手段，不要憐惜我！”此刻的小鏡軟糯又勇敢！
    “共感?全功率?法則碎片升華?自用第二版！”完全不像剛剛異象遍天的樣子，法則之海上，單獨的幾枚碎片浮了出來。
    小鏡最後隻聽見一聲仿若魔鬼的低語，一股異樣狂亂，但充沛到無以複加的感覺淹沒了全部，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雜魚，雜魚！”看著直接扭曲的鏡子，楚涵大聲嘲笑道。
    —— 就這，還敢提意見，真是不知死活！
    “悲，一位英勇的鬥士直接陣亡了！”一聲不知名的悼念像幻覺般出現，又瞬間消失。
    楚某們沒有在意兔死狐悲的永恒。
    “走了，既然小鏡已經放棄抵抗，也該去那個 ‘ 我們沒找，卻自己送上門 ’ 的目的地了。”拿著已經放棄抵抗的小鏡，楚河準備按照原計劃開個分身去那個地方冒險。
    “對了，有群家夥最近不是過得挺難嗎？” 楚河突然想起什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個世界怎麽也比現在的兩界環境好吧！”
    楚河不得不承認，一旦開始突破下限。這玩意就真的和沒有一樣。
    當一群淋過雨的先行者開始發瘋撕傘，場麵已經不是精彩可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