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知道的也不多。“計米蘭帶著楚織行走在大地之上，“隻是知道，在那尊名曰塵跡的強者被藍星的諸位帝君驅趕出兩界的交戰範圍，祂便越走越遠。直到百年之前，一路順風的祂又再次遭遇了強敵，鏖戰多年，自身出現了重大變故，整個世界也因此出現名為虛的生物，許多的強者在戰鬥中開始失控和動亂；而在界海時空線的三十年前，整個世界開始變得平靜，這一部分區域被硬生生從核心區域斬出，朝著藍星世界和深淵世界所在飄了過來。”
    “早有預料。”楚織對自己沒什麽收獲並不在意，語氣如常淡然“你先完成攻占星球這件小事就好。”
    “既然存在 ‘ 錯誤 ’，就總會在運行的時候體現在各方麵，而在如今正常的世界秩序出現失漏的時候那就是給我的機會了。”
    忽然，話她鋒一轉，眼底閃過一絲思索“而且我都在這兒 ‘ 騷擾 ’ 祂這麽久了，這世界的‘東道主’卻始終不露麵 以我的角度，我是越來越好奇對方的狀況了。”
    這個世界就是對方身體的一部分，掌控力拉滿，比之楚河對藍星以及深淵兩界的滲透還要誇張，要說對方沒發現自己，楚織那是半點都不信的。
    更何況，另一邊的戰爭王座光明正大的宣泄力量，更是顯眼包一個，卻等不來應該出現的製裁。
    “你的本體直接來一個，把拳頭對準整個世界，就算祂想躲，也不得不出來。”計米蘭說出了簡單的方法，“反正以你本體的實力和命硬程度，隻是這種程度的世界，就算真有陷阱，你也根本不怕吧？
    —— 這世界上，力量或許不能解決百分之一百的問題，但能解決百分之九十九，就已經足夠。若是連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都解決不了，那隻能說明，力量還不夠強。
    雖然她無法精準測繪出這個世界的具體強度，但憑借受傷的戰爭王座都自信可以脫身離開就能知道—— 如果是楚河的本體，那足以打爆全藍星和深淵的力量，處理起這事來，肯定不會太難。
    就算祂在忙其他的事情，抽個空過來，應該也夠把整個完整又殘缺的世界打爆了。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楚織輕輕搖頭，“要是隻是單純的想要毀滅，咱們世界的人手足夠多，隨手就能平了這裏。”
    ”但不同於之前的 ‘ 源 ’，毀滅對方不能給我們帶來任何東西。”此刻的楚織抬頭看著天空，顯得神秘莫測，“而且，既然有曾經放跑的鴨子自己飛回來，我們幾個閑著的，倒不介意陪祂玩玩這解密遊戲，看看這世界背後到底藏著什麽。”
    若是單純的暴力，即便這是什麽炸彈，有什麽陷阱也不怕，楚河直接將其拖到離藍星世界遠點的地方，遠程將其打爆，到時候就算是出了問題，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和兩界完全無關。
    但還不至於做到那地步。
    —— 將世界裂縫封鎖是出於謹慎和安全考慮。
    —— 對這方世界進行探索和解密，是出於內心的好奇和自信。
    —— 想要吃掉這方世界，則是出於內心的貪婪和進步的欲望。
    “我就是隨便說說，您不用特意解釋的。”想不到己方餘裕這麽足的計米蘭立刻擺手，眼神飄忽著看向別處，那副 ‘ 不聽不聽，我聽不懂 ’ 的模樣，幾乎就要寫在臉上。
    計米蘭看著天空淡淡的金光“沒趁機拿危險的東西轟我的陣法嗎？”
    “不會是放棄抵抗了吧？”
    “這話你自己信嗎？”楚織聞言，微微失笑。
    扭曲意誌的邪魔，保證不了未來。
    蠻橫肆意的暴君，保證不了權利。
    選擇了無比方便點方法的計米蘭已經是這個文明所有生靈的敵人了，無論原本的立場如何，都必須麵對這從天而降的災難。
    “可問題是，他們連最基礎的被動防禦機製，都沒能洞穿。”計米蘭看著天空那層看似薄弱的金色護罩，自信道，“若隻是那些發動遲緩的武器，或者是其他手段，我設置的自瞄，足以在一切發動之前，將它們擊落。”
    對方那毀滅級，滅世級的武器，威力確實強悍，甚至還有一些淺顯的附魔，搭配高能反應，以及這個世界中的平衡機製，足以對她產生危險。
    挨到一擊，大概率會受傷，若是全球儲備進行地毯式轟炸，一條命估計都會被幹掉。
    但她又不是傻子或者是木樁，一些極限速度幾十馬赫的東西罷了，能跑、能跳，能橫跨空間，誰會傻傻地站在原地硬扛？
    更何況，準備的大陣也不是白準備的，全境感知，動態分析，危險標記，哪裏有威脅，隻要敢露頭，直接一發能量炮轟過去，把危險掐滅在萌芽狀態，不就好了？
    她原本是以為對方會拿出什麽神兵，帝兵，仙器，超古代科技之類，那些大威力，瞬發的殺器，連陣法的第二階段都時刻準備打開。
    可現在看來，對方要麽是還沒意識到她的真正威脅，要麽就是確實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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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會有能給你添麻煩的家夥來的。”楚織看著周身戰意徹底趁沉寂的少女，忽然笑了，“隻要你接下來的擴張動作夠快，說不定明天，就能遇到能陪你好好打一場擂台的高手。”
    “饒了我吧！”計米蘭立刻歎氣，“能打有準備的仗，誰願意打毫無預兆的遭遇戰啊？”
    她很清楚，當個體武力攀升到極點後，抱團有抱的優勢——能互補短板、合力抗敵；但孤家寡人也有孤家寡人的好處——行動自由、無所顧忌。
    身為被圍毆的孤家寡人，就要在透露最少消息和破綻的情況下，最快，最幹脆利落的完成自己的目標。
    而現在既然建立了一個陣地，自然也要發揮出陣地的作用。
    “不過拋開其他雜事不談，這域外世界的能量，確實比藍星的香甜多了。”計米蘭一揮手，安靜的天空頓時戰旗招展，無數的靈氣如同遊魚匯聚，被吸納入計米蘭的周身，由人體小宇宙轉化為可用的靈氣，回流到外界。
    原本停滯在勢力範圍邊緣的金光驟然擴張，幾座嶄新的金色高塔拔地而起，開始瘋狂抽取遊離的靈氣、地麵下的水源，土壤與天空中的雷電，水分。一邊為陣地更強的庇護，庇護，一邊開始重組物質，轉化出不同的食物。
    “連煉化外界靈氣的效率，都比在藍星和深淵時高了好幾倍。”她感受著體內順暢流轉的力量，忍不住感歎。
    比起藍星那邊雜質多到堪稱有毒的靈氣，計米蘭覺得，自己認知過的所有域外世界，靈氣都稱得上幹幹淨淨。
    這種清爽感，就像長期待在布滿灰塵的房間裏，突然走到了雨後的草原。
    當然，相當清楚的她自然知道這隻是錯覺。
    畢竟兩界的頂尖強者投身血戰，也從沒想過徹底離開，足以說明兩界才是最適合武者生存的地方。
    單計米蘭感覺，用於修煉，自家的靈氣其實比外地的能量好無數倍。
    而其他隱性的提升，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更何況如今兩界已經串聯，以後還能偷偷蹭對方的資源福利。
    就計米蘭知道的，某些藍星王座已經借著在深淵的王城，在藍星發展起了邪教徒，甚至某些被兩界強者相互 ban 掉的手段，也偷偷重新啟用了。
    “允許動用的力量一直在增加，但這種程度，不會攻占這顆星球後，允許調用的最大出力還是隻有天穹境吧？”計米蘭看著那擴張的金光 對比了一下這一顆僅僅比藍星稍大一點的星球，眉頭微皺。
    明明她已經把屏蔽天機的功法和手段全用上了，可對方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從不主動壓製她的力量，卻依照某種規則平衡她的出力，這種間接的方式，比直接壓製能量還要糟心。
    就像放個屁到了一半，卻被外部堵了眼一樣，糟心的很。
    雖然她能通過一些準備，用迂回手段，發揮出原本應該發揮的力量，但若是能直接動用 ‘ 萬相境 + 法則碎片 ’ 的力量，雖不及那些外道之王的威光，也肯定比現在被外部規則限製的情況要輕鬆通順得多。
    “天穹境，其實也差不多了。”楚織在旁邊作為一個百科全書解釋道，“那股隻要不去控製，單以意誌便宣泄存在，完成了某種程度量變與質變的可怕破壞力，對於一顆行星上的存在，已經是相當沉重天災了。”
    “正常情況下，武者突破天穹境後，就該離開地麵、走向虛空，去更廣闊的宇宙中尋找機緣——而不是在一顆小小的星球上開鑿空間，把這裏當成自己的主戰場。”她抬眸看向遠處的金色護罩，眼神深邃，“不過這個世界，顯然也有祂自己獨特的處理方式。”
    “萬界戰場，平行世界，土著文明成為降臨者，流浪文明 這發展路線還挺多。”
    “這真的是把名為記憶的力量玩出了花來。”
    “煉假成真，也不過如此了。”
    這地方的存在，很難說其中的存在是普世意義上的生靈，倒更像是設定了參數之後，喂食了足夠的資料，而自行發展的交互數據。
    頂多是擬的足夠真，死後隻有名為塵跡的存在會記錄這一段存在，其他便是灰飛煙滅。
    但若是不看本質，僅僅交流，其實並無不同，等高級點的像是玉皇，這種已經練假成真的存在，才算是被界海認同的生靈。
    —— 祂們雖然已經不是原本的存在了，但也是從相似的記錄中誕生的近似者。
    “等之後占領了這顆星球，有的是時間了解這些。現在，繼續擴張就好。”計米蘭深吸一口氣，原本散漫的神情瞬間消失，又再度掛上了那副溫和的淺笑——隻是這笑容裏，宣誓的隻有不容置疑的堅定與威嚴。
    “既然沒人能阻止我，那就用七天時間，將這顆星球徹底潑，染上我的色彩，重整人間的規則，把這裏變成隻屬於我的‘和平之鄉’。”
    話音落下，計米蘭周身驟然亮起柔和的金光，如同晨曦穿透雲層——這位金發的聖女緩緩走向戰旗，與戰旗一同抬升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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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積蓄了一整天的能量開始瘋狂釋放，那些由高塔支撐的陣法結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擴張。
    楚織看著這一幕，眉頭忽然輕輕皺起。
    —— 有問題，但似乎就是本土秩序存在的問題，又像是某種人為定製的規則正產生波動。
    與此同時，坐在快樂神界的高台上，另一道分身一直不動聲色的感知著快樂神界的變化。
    排除了暗中觀察的楚河，此刻的快樂神界喜氣洋洋，原本不大的空間，正在一點點的擴張。
    “看來被我們寄予厚望的三位表現十分良好，過時間一段，我就能把你們大部分投放下界了。”
    ”快樂神界的高台上，楚河笑得格外喜悅，那副真心為現在的情況感到高興的模樣，足以讓麵對他的快樂神界生靈感同身受。
    下方的牆頭草立刻附和起來，溜須拍馬的聲音此起彼伏
    “快樂之神大人英明！”
    “能追隨大人，是我們的福氣！”
    “多謝大人給我們這個機會！”
    楚河表麵如常，心裏卻暗自感歎“真是可怕啊。
    長生是福，不死是成，無憂是妄，心疲是劫。
    長生不死忘福禍，忘憂心暮成災劫。
    它們當中有平庸的，卻也有過真正的天之驕子，但在適應了某些規則，理解了某些規則，沉淪在歲月的腐蝕下，在永無止境的日複一日中，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明明都知道楚河不是好東西，明明也猜到了或許會有危險可是，麵前的這些生靈抱著大不了死一次的心態，根本不在意。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一切—— 不死，苦痛，無力，以及毫不在意。
    所以，之後必須要給這群沉迷虛妄樂土的家夥一個一生一次的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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