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麵佛的花臉油彩徹底剝落時，燕驚鴻的吞天戲腔突然喑啞。《鍾馗嫁妹》的鬼麵在他丹田裏尖嘯，竟與夜天子狐麵下的清音合成《思凡》的疊腔。
    "十年《盜魂鈴》，終是養不熟你這狼崽子。"夜天子狐尾卷起《大回朝》的儀仗，十八麵龍旗刺破雲袖的霓裳結界。旗角金鈴搖響處，淨閣七十二銅人踏著《戰太平》的武場鼓點破土而出。
    紅綃突然旋身唱起《虹霓關》的反西皮，梨花槍尖挑破自己肩頭——飛濺的血珠凝成九百枚《擋諒》的赦令箭，將銅人陣釘在《定軍山》的末句拖腔裏。
    第一幕：霓虹碎陣
    雲袖的羽衣突然炸裂成《太真外傳》的霓裳碎片，每一片都映著夜天子當年在淨閣學藝的影像。燕驚鴻紫金冠翎管迸出《哭秦庭》的悲音，音波震碎第七麵龍旗時，旗麵顯出血書《馬前潑水》的休妻狀。
    "好個崔氏女！"無相鬼踩著《時遷盜甲》的矮子步躥出，手中《連升店》的賬本突然噴出七情蠱霧。紅綃反手甩出《扈家莊》的套馬索，卻被蠱霧腐蝕成《春閨夢》的殘破嫁衣。
    鐵麵佛突然使出《金沙灘》的絕命錘，錘風裹著《托兆碰碑》的哭腔砸向燕驚鴻天靈蓋。千鈞一發之際，鳳翅紫金冠的翎毛突然奏響《珠簾寨》的流水板，將銅錘定在《二進宮》的拖腔裏。
    第二幕：狐麵啼妝
    夜天子狐尾掃過《遊園驚夢》的遊絲腔，整座天墟突然下起《白蛇傳》的斷橋雨。雨滴觸及霓裳碎片時，竟重組出當年淨閣慘案的真相——鐵麵佛手中的剝皮刀，正映著老班主傳授燕驚鴻《林衝夜奔》的殘影。
    "師父！"燕驚鴻吞天戲腔突然暴走，《長阪坡》的靠旗化作萬千銀槍刺向鐵麵佛。槍尖觸及花臉油彩的刹那，夜天子的狐麵突然碎裂，露出小師妹當年被獻祭時畫的《洛神》啼妝。
    紅綃突然將梨花槍刺入雨幕，《穆桂英掛帥》的導板聲裏，槍尖挑出《太真外傳》的霓裳羽衣真本。雲袖趁機甩出《天女散花》的絕技，花瓣裹著《貴妃醉酒》的酒氣腐蝕七情蠱霧。
    第三幕：鳳泣九霄
    當紫金冠翎管奏到《碰碑》的哭頭時，整座淨閣突然坍縮成《文昭關》的戲台。燕驚鴻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上演《伐子都》的弑君戲，而提線者竟是夜天子尾尖的《狸貓換太子》密卷。
    "師兄可識得這出《大劈棺》？"夜天子突然撕開霓裳羽衣，內裏裹著的竟是老班主被抽出的戲魂脊骨。鐵麵佛的銅錘突然軟化，化作《烏盆記》的冤魂纏住燕驚鴻雙腳。
    紅綃暴喝一聲《擋馬》，梨花槍化作《挑滑車》的銀蟒挑飛夜天子麵紗。麵紗下那張與雲袖七分相似的麵容，讓《春閨夢》的唱詞突然卡在燕驚鴻喉頭。
    第四幕：天墟裂幕
    九重天幕墜落的刹那，夜天子狐尾卷起《大登殿》的九龍冠冕。燕驚鴻紫金冠翎毛盡斷，翎管裏飄出《哭祖廟》的絕命散板，竟與雲袖的《洛神》正調合成《霸王別姬》的夜深沉曲牌。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血色戲幕時，眾人看見天墟深處浮現《鎖麟囊》的朱樓——樓前《牡丹亭》的遊園驚夢碑上，刻著所有人生辰八字，而提筆人竟是二十年前失蹤的末代班主！
    霓裳染血處，新戲碼的鼓點已然敲破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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