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壯烈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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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器裏最後一陣刺啦聲消散後,周遭瞬間被兵器碰撞的鏗鏘聲、傷者淒厲的呻吟聲填滿。大熊單膝重重跪地,血水從他腹部猙獰的傷口中洶湧而出,仿若一條殷紅的溪流,迅速洇濕了身下幹裂的焦土。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痛苦的抽噎,費力地仰起頭,目光穿透層層彌漫的硝煙,緊緊看向麵前的灰蓑。
盡管雪怪小隊先前如困獸般的反擊,給灰蓑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可這些敵人訓練有素,就像精密運轉的戰爭機器。短暫的混亂後,他們迅速重整作戰部署,默契地呈扇形隊列,步伐沉穩,如同一堵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黑色城牆,朝著大熊他們步步緊逼。他們冰冷的武器上散發出森然的寒光,宛如來自地獄的奪命利刃。
大熊劇烈咳嗽起來,喉嚨深處發出沉悶的聲響,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在沾滿塵土的臉上蜿蜒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他緩緩轉頭,看向身旁所剩無幾的同伴。烏薩斯成員倒在搖搖欲墜的殘垣斷壁,右臂上的傷口血肉模糊,皮肉翻卷著,鮮血如注,順著指尖接連不斷地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灘血泊。年幼隊員癱倒在滿是碎石的地麵上,手中的源石裝置早已破碎,閃爍的藍光徹底熄滅。
但即便是身處絕境,大家的目光依然堅定,沒有一絲畏懼。
大熊深吸一口氣,氣流穿過滿是血沫的喉嚨,發出嘶嘶的聲響。他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雙腿顫抖著站起身,手中那把長刀雖然布滿密密麻麻的缺口,卻依舊被他高高舉起,刀身上凝結的血跡在夕陽的照耀下散發著妖異的光澤。
“再來呀,你們這些家夥!”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卻充滿破釜沉舟的力量,在空曠死寂的戰場上久久回蕩,驚起幾隻棲息在廢墟中的烏鴉。
灰蓑們聽到這聲怒吼,腳步猛地頓住,仿佛被無形的力量震懾。
戰場的硝煙中,一個灰蓑貓著腰,快速跑到隊長身旁。他渾身沾滿塵土,肩頭一道傷口還在汩汩冒血,聲音帶著幾分焦急。
“隊長,現在該怎麽辦?我們的人已經受傷不少了。”
灰蓑隊長站在一塊凸起的巨石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戰場。他的目光在熊熊燃燒的廢墟和雪怪小隊那寥寥無幾的抵抗力量間遊走,最終定格在遠處逐漸逼近的近衛局部隊上。沉吟片刻,他抬手輕輕拂去臉上的塵土,冷聲道。
“二隊的人追上逃兵了嗎?”
“剛發來的消息表明他們已經鎖定了剛才剩下的目標了。”
“好,那我們就先回避一下,讓近衛局的人處理著最後的爛攤子吧。”
“是。”
那名灰蓑領命後,迅速向周圍同伴傳達指令。灰蓑們如同訓練有素的幽靈,在隊長的指揮下,借助戰場上的殘垣斷壁作掩護,悄無聲息地慢慢向後退去。
灰蓑隊長站在原地,待隊伍撤離得差不多後,從腰間掏出通訊器,手指在上麵快速敲擊幾下後,舉到耳邊。
“陳長官,該你們上場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簡短的指令仿佛帶著無盡的殺意。
說完他便消失在廢墟中裏。
下一秒,尖銳的哨聲劃破戰場的嘈雜,重整旗鼓的近衛局警員,猶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將雪怪小隊殘餘成員困在核心。
他們身著統一的黑色製服,胸前的徽章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手中武器整齊劃一,散發出冰冷的金屬光澤。打頭的警員手持盾牌,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穩步推進;後排的弩手們,拉滿弓弦,箭尖對準雪怪小隊,蓄勢待發。
“雪怪小隊,你們已被包圍,放棄抵抗!”
一名指揮官模樣的近衛局警員,手持擴音器,大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回應他的,隻有熊熊燃燒的火焰發出的劈裏啪啦聲,以及傷者微弱的呻吟。
大熊拄著長刀,單膝跪地,鮮血從身上數不清的傷口中湧出,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他抬起頭,目光掃過逐漸逼近的近衛局警員,又看了看身旁早已犧牲的同伴們,心中五味雜陳。
彌漫的硝煙仿若一張巨大的灰網,將滿目瘡痍的戰場緊緊籠罩。大熊單膝跪地,雙手拄著傷痕累累的長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腹部一道猙獰的傷口翻卷著血肉,鮮血汩汩湧出,在焦黑的土地上蜿蜒成觸目驚心的血河。
“弟兄們……”
大熊開口,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裹挾著濃重的喘息。
“咱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別害怕,我馬上就下去陪你們……”
他目光緩緩掃過身旁倒下的同伴,眼眶泛紅,眼神裏滿是不舍與決絕。
近衛局警員們呈扇形步步緊逼,皮靴踏在碎石上的聲響,與武器相互碰撞的鏗鏘聲交織,奏出死亡的樂章。突然,隊伍前方的幾名警員按捺不住,齊聲呐喊著,如惡狼般率先衝了上來。
大熊猛地抬起頭,雙眼瞬間瞪得滾圓,布滿血絲的眼眸裏燃燒著最後的怒火。他怒吼一聲,聲如雷霆,震得周圍塵土簌簌落下。緊接著,他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踹向衝在最前麵的警員。那警員猝不及防,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數米,重重摔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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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同一瞬間,大熊揮舞著長刀,刀身帶起呼呼風聲,劃過一道淩厲的弧光。刀刃精準劈中另一名警員的肩膀,頓時血光四濺,皮肉被利刃撕裂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溫熱的鮮血如噴泉般噴灑而出,濺落在大熊的臉上、身上,為他本就沾滿塵土的身軀,又添上一層濃烈的血腥氣。
“來啊,龍門的家夥!”
但大熊似乎感受不到疲憊與傷痛,依舊緊握著長刀,擺好架勢,大吼一聲。準備迎接下一輪攻擊,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孤獨而悲壯 。
熊熊燃燒的火焰旁,大熊如同一座巍峨的孤峰,孑然獨立。盡管身上傷痕累累,鮮血不斷滲出,將他的衣衫染得通紅,但他的眼神卻依舊堅定如鐵,手中那把長刀,雖已殘缺不全,卻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他周身散發的氣勢,如同實質般壓迫著周圍的近衛局警員,讓他們心生畏懼,不敢輕易上前。警員們麵麵相覷,腳步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分,手中的武器也微微顫抖。
“快……快!火力壓製!”
人群中,一道尖銳急切的呼喊瞬間穿透緊繃的空氣。近衛局裏一名滿臉焦慮的小隊長,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高舉手臂,瘋狂揮舞,聲嘶力竭地吼著,打破了戰場僵持的死寂。
話音剛落,後排的弩手們瞬間反應過來,動作整齊劃一。他們迅速拉開弩弦,緊繃的弦線發出“嗡嗡”的低鳴,在硝煙中震顫。弩箭被穩穩架上,泛著森冷的寒光,箭頭齊刷刷對準大熊。
“不要!”
阿米婭嬌小的身影拚命往前擠,她的眼中滿是焦急與不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想要衝上前去,阻止這一場即將爆發的慘烈戰鬥。然而,還沒等她邁出幾步,一隻有力的手突然伸了出來,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別做傻事。”
陳的聲音低沉而無奈,她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她閉了閉眼,似乎在努力克製自己內心的情感,隨後緩緩睜開,目光中滿是決絕。
“我沒有,快放開我!”
阿米婭用力掙紮著,聲音帶著哭腔,她的小臉漲得通紅,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不想看到大熊就這樣走向死亡,不想看到這場殘酷的戰鬥繼續下去。但陳的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抓住她,不讓她有絲毫掙脫的機會。
但為時已晚。
“放!”
小隊長猛地落下手臂,如一道淩厲的刀光。刹那間,無數弩箭裹挾著呼呼風聲,如蝗蟲過境般朝著大熊撲去。箭雨在半空中交織成一片死亡之網,所到之處空氣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呼嘯。
短短不到幾秒,尖銳呼嘯的弩箭密如驟雨,大熊根本來不及全部格擋。幾支弩箭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紮進他的身軀。
一支射中他的左臂,箭頭穿透肌肉,鮮血瞬間順著箭杆汩汩流下;另一支正中他的腹部,大熊吃痛,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緊接著,又有一支箭射中他的脖頸,他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腳步踉蹌,幾乎站立不穩。
“哐當!”
那把曾被他握得滾燙、陪著他出生入死的長刀,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滿是碎石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大熊的雙腿一軟,直愣愣地向後倒去,重重砸在焦土之上。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眼前的景象變得影影綽綽,硝煙、火光、人影都混作一團。他張了張嘴,喉嚨裏卻被血和塵土堵住,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大姊……”
往昔和大姊以及同伴們在冰原上的日子,在他腦海中走馬燈般閃現。那時雖艱苦,可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
如今,他卻要赴死,愧疚、不甘、思念,各種情緒在他心中翻湧。大熊緩緩閉上雙眼,身體漸漸沒了動靜,隻剩周圍的硝煙還在翻湧,似在為他奏響最後的悲歌。
“雪怪!”
阿米婭痛聲呼喊,聲音裏裹挾著無盡悲慟,直直劃破硝煙彌漫的戰場。她眼眶瞬間被滾燙的淚水填滿,晶瑩淚珠奪眶而出,簌簌滾落,在滿是塵土的臉頰上劃出兩道清晰淚痕。
阿米婭的掙紮漸漸沒了動靜,她的手緩緩鬆開陳的胳膊,像是所有力氣都被抽幹,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她雙眼直勾勾地望著眼前的景象,戰場上硝煙還未散盡,殘垣斷壁在火光中扭曲,一具具雪怪小隊成員的遺體橫七豎八地散落著,這裏儼然成了一座“墳場”。
她的眼神空洞又茫然,滾燙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在滿是塵土的臉頰上留下兩道長長的淚痕。微風拂過,帶著刺鼻的硝煙味和濃重的血腥味,撩動著她淩亂的發絲。此刻,周圍的嘈雜聲仿佛都與她無關,她的世界裏隻剩下眼前這片殘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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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拋棄更高效、更堅固的形態?為什麽不希望其他人畏懼自己?沒考慮過,蘇醒那一刻我下意識地就決定了。喂,看夠了嗎,我現在還是能輕鬆地把你吊起來——欸,你說這就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