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抉擇——突破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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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盾衛甲胄上的冰棱隨著急步碎裂,率領兩隊人馬撞開鏽蝕的鐵門時,靴底碾過凍裂的玻璃碴發出細碎聲響。
    核心塔的陰影正從前方漫來,忽然後頸的寒毛猛地倒豎——右側斷牆後騰起一片金屬反光,支整合運動小隊如出鞘的匕首斜插在路心,磨損的猩紅臂章在殘月底下像道未結痂的傷口。
    "哪個分隊的?指揮塔警戒區禁止停留!是加入,還是逃跑?你要與我們作戰,我們也不會攔你!但是這既可恥又毫無意義!"
    盾衛隊長的戰錘重重杵在地麵,冰磚迸出蛛網般的裂紋。他盯著對方頭盔下遮臉的黑布,聲線混著嗬出的白氣撞向對方。
    "要麽把武器堆在左側廢墟,要麽趁我數到三滾出視線!非要擋路的話——"
    "等等!"
    guard突然拽住他的披風,指尖幾乎掐進皮革護肩。
    "你看他們腰帶上的掛飾...整合運動什麽時候用烏薩斯製式的匕首鞘?隊長你見過這支小隊嗎?"
    盾衛啐掉牙縫裏的冰渣,獨眼掃過對方隊列。
    "沒有。自從走出雪原,大多數整合運動的新血液,我都沒興趣認識。還有,誰會盯著新兵的刀鞘看..."
    "不對..."
    阿米婭的源石戒指突然發燙,結晶紋路亮起警告的紅光。
    "他們握武器的手勢...是正規軍的持械姿勢!guard!當心!"
    她話音未落,為首的"整合運動"突然將戰刀剁在地麵發出刺耳銳響。刹那間整片廢墟掀起金屬狂潮——斷牆後躍出的烏薩斯士兵頂著熊頭鐵盔,弩箭在月光下拉出銀亮的死亡弧線,三百支淬毒箭矢同時鎖定了隊伍前排。
    隻聽見帶頭的軍官咬碎喉間的哨子,破鑼般的嘶吼震落牆沿冰棱。
    "放箭!給我把這些感染者釘死在原地!"
    盾衛隊長的獨眼猛地暴睜,金屬義眼在箭雨中迸出寒芒。
    "舉盾!給我結龜甲陣!"
    他嘶吼著將戰錘砸進冰地,十二麵塔盾如巨獸甲殼般合攏的瞬間,弩箭釘在盾麵的聲響密如爆豆。前排盾衛的肩甲被箭矢震得哐當作響,濺起的冰碴混著鐵屑飛進後排隊員的衣領。
    "是烏薩斯第六集團軍!看他們護腕上的霜狼徽記!"
    隊長的指節摳進盾沿凹槽,透過縫隙看見對方熊頭鐵盔下飄出的猩紅纓穗——那曾是他每晚擦拭的榮耀標記,如今卻在敵陣中晃成滴血的嘲諷。
    "往鍾樓廢墟撤!快!"
    他抬腳踹開身旁冒煙的油桶,燃燒的火舌舔著烏薩斯士兵的靴底。
    箭雨暫歇的刹那,他踩著斷裂的石柱躍到高處,冰碴在靴底哢嚓作響。對麵的烏薩斯隊長始終沉默,唯有握劍的手腕在甲胄下突突跳動,像條被困住的蛇。
    "啞巴了?連報上名來的膽都沒有?"
    盾衛隊長突然扯開頸間的防寒巾,露出凍裂的喉結上猙獰的刀疤。
    "你是不是覺得我背叛了軍團?覺得我們這些逃出來的人,不該為感染者擋箭?"他踢飛腳邊半埋的軍用水壺,鏽鐵壺在雪地上滾出一串血痕。
    "是不是覺得我們的名字該被刻在恥辱柱上,像踩進糞坑的軍旗一樣被碾碎?"
    寒風卷著他的聲音撞向斷牆,甲胄縫隙裏滲出的血珠剛滴到地麵就凝成冰晶。
    "可你呢?"
    他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震落穹頂的冰棱。
    "你老婆是不是還在切爾諾伯格等你寄軍餉?是不是被長官用"忠君"的破旗逼著來送死?像塊扔給野狗的骨頭,替那些坐在暖爐邊的貴族擋刀——"
    他猛地扯開左胸甲胄,露出裏麵烙著感染者印記的皮膚。
    "看看這個!我替烏薩斯殺了十年感染者,到頭來他們用紅熱的烙鐵在我胸口燙下這個!而你呢?"他指著對方甲胄上凝固的血垢。
    "你弩箭下死的是穿平民衣服的婦孺,還是舉著白旗的老人?夜裏敢不敢照鏡子看看自己沾滿血的臉?先皇咽氣那天你在哪?是不是還在替新皇擦他沾著腦漿的王座?你們這些困在冰城裏的蛆蟲——"
    最後幾個字從他凍裂的唇間迸出時,恰好一枚流矢擦著他耳畔飛過,將身後的冰柱射成齏粉。他卻笑得更凶了,獨眼在光照下亮得像燃燒的煤塊。
    "可悲!你們才是被凍爛了心肝的可憐蟲!"
    guard的鐵手套攥住遊擊隊員的鬥篷往後猛拽,冰甲擦著地麵犁出三尺長的火星。
    "別死撐著!快後退!撤!快躲到裂柱後麵!"
    他嘶吼時,眼角餘光突然瞥見烏薩斯士兵肩甲下翻出的猩紅布條——那截整合運動的臂章像毒蛇信子般舔過瞳孔。
    "小心!烏薩斯軍穿上了整合運動的——"
    話音未落就被阿米婭的手掌死死捂住,少女指尖的源石結晶燙得他唇瓣發麻。
    "不,guard!"
    她的聲音抖如寒鴉,卻用全身力氣將他按在斷牆後。
    "你不能這麽說......!這話不能讓兩邊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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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
    guard掰著她的手指,急喘的白霧噴在她掌心凝結成霜。
    "這些雜種披著整合的皮混進來,現在不揭穿他們——"
    "一旦挑明,我們這邊誰會被當成內奸?整合那邊又有誰會被指認是臥底?"
    阿米婭仰頭望向被箭雨割碎的穹頂,發梢的結晶亮得像要炸開。
    "敵人正等著看我們互相咬斷喉嚨!局勢越混亂越方便他們行事!"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guard肩甲的縫隙。
    "極境的推測要是沒錯的話,現在塔露拉在核心塔布了絞殺陣,現在必須先攔住所有影子部隊!"
    "但沒時間了!"
    guard甩開她的手,指向遠處如潮水般湧動的黑影。
    "你看那些整合運動的先頭部隊!他們馬上就要衝進指揮塔,而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整合運動就會湧向指揮塔......那時候我們隻會更難組織進攻!"
    狂風掀起阿米婭的兜帽,露出她下唇被咬出的血珠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對付塔露拉需要成建製的刀刃,零散的刀尖紮不進她的甲胄。"
    她突然攥緊guard的手腕,源石技藝的暖流透過鐵手套滲進來。
    "所以這場混戰不能全員下場。"
    廢墟深處傳來烏薩斯軍重裝弩上弦的悶響,阿米婭忽然抬手將兜帽狠狠拽下,陰影遮住半張臉,唯有眼睛亮得像燃燒的冰晶。她每說一個字,腳下的積雪就被源石技藝蒸出白霧。
    "我——去——核——心——塔。"
    “後退!快退到拱門下!”
    “破城矛裝填了!找石垛子掩護!”
    ……
    金屬交擊的銳響與弓弦震顫的轟鳴在廢墟間炸開,卻唯獨漏了這片被月光浸泡的角落。
    “阿米婭……你再說一遍?”
    guard的鐵手套攥碎了掌心裏的雪塊,冰渣從指縫簌簌掉落。
    “你是羅德島的旗幟啊!”
    少女的兜帽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的眼瞳比身後的源石結晶更亮。
    “我沒法說‘正因如此才該去’。但如果某件事隻能由我揮劍,如果這條路必須有人踩碎荊棘——”
    她的聲音被遠處的爆炸聲撕得斷斷續續,卻像釘子般釘進雪地。
    “我會把劍尖插進那扇門。”
    “那誰來掩護你們的行動?”
    guard盯著她鬥篷下滲出的血跡,那是方才擋箭時留下的傷。
    “塔露拉的陷阱裏藏著多少獠牙,你清楚——”
    “我來。”
    話音未落,迷迭香的重劍已如巨錨般砸進兩人之間的雪地,震得冰棱從穹頂紛紛墜落。銀發少女走過時,披風中的源石簇發出細碎的嗡鳴。
    “盾衛長,把傷兵扶到第二道防線,用殘垣搭人牆。”
    盾衛隊長的獨眼在月光下縮成銳點。
    “菲林族……你要單槍匹馬闖敵陣?”
    “他們還在驅趕那些特殊的感染者,牧群。狠毒。他們沒有一點仁慈......”
    迷迭香抬起手,重劍突然懸浮而起,劍刃上的符文亮起血紅色光芒。
    “用活人為餌設伏擊,倒挺像烏薩斯貴族的做派。”
    她的指尖劃過劍身,每道符文亮起時,遠處就傳來一聲弩手的慘叫。
    “我去拆了他們的投石機陣地,順便把那些藏在廢墟裏的‘獵人’,連窩端了。”
    盾衛隊長的獨眼突然迸出光來,戰錘重重砸在冰麵上。
    "好!菲林丫頭,你是頭一個讓烏薩斯盾衛心甘情願打掩護的外人!"
    術師忽然抬起手,指尖的源石技藝泛起微光。遠處弩箭破空的銳響、傷兵的哀嚎,都像被無形的屏障隔開。
    她盯著核心塔方向的火光,瞳孔裏映著跳動的焰苗——曾幾何時,那些在記憶裏碎裂的畫麵總讓她指尖發抖,此刻卻攥得重劍劍柄嘎吱作響。
    "我不是外人。"
    迷迭香的聲音被風吹得很輕,卻讓所有盾衛的動作頓了頓。她抬起頭,銀發在月光下如流動的水銀,望向那些熊頭鐵盔下的烏薩斯士兵。
    "當我們都在為踩碎這座移動城市的齒輪揮劍時——"
    重劍突然在她掌心爆發出嗡鳴,劍刃上的符文連成血色脈絡。
    "——就沒有外人了。"
    她向前踏出一步,冰麵在靴底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盾衛長,下令吧。讓他們看看,整合運動的殘兵、羅德島的旗幟,還有你們這些被帝國拋棄的狼,能把這堵鋼鐵城牆砸出多少道裂縫。"
    "架盾!"
    盾衛隊長的戰錘劃破夜空,十二麵塔盾在風雪中合攏成鐵壁。
    "給菲林丫頭清出十步!讓她把那些投石機的齒輪,全砸進烏薩斯貴族的喉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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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記——你拿槍隻能對著壞人。
    ——閃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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