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塔露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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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冽的暴風雪中,一名感染者戰士突然踉蹌了一下,原本被凍得僵硬如鐵的身軀,此刻竟泛起絲絲暖意。他顫抖著扯下麵罩,滾燙的呼吸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啊...... 身體暖和起來了......?這溫度,怎麽可能......”
    他的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通紅的眼眶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是她!一定是她!”
    另一名戰士突然指向遠方,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他的手臂在風雪中不住揮舞。
    “那股熟悉的熱浪,除了她還能有誰!是希望來了!”
    刹那間,壓抑的氛圍被徹底打破。眾人如瘋魔般歡呼起來,有人拋起手中的武器,有人緊緊相擁,淚水混著雪水在臉上橫流。
    “塔露拉來了!我們有救了!就算是那些神出鬼沒的巫怪,在她的火焰之下,也不過是灰燼!”
    歡呼聲如洶湧的浪潮,似乎要將這籠罩雪原的陰霾都衝散。
    然而,盾衛隊長卻如同一尊冷峻的雕像,紋絲不動。他的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死死攥著盾牌的邊緣,掌心的汗水在冰冷的金屬上凝成薄霜。他的目光像鷹隼般銳利,緊盯著始終保持著攻擊姿態的內衛,低沉而嚴厲地喝道。
    “都給我清醒點!皇帝內衛可不是能小瞧的對手!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穩住!稍有不慎,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寒風呼嘯著掠過,將他的警告聲帶向遠方,在空曠的雪原上久久回蕩。
    呼嘯的風雪突然變得詭異安靜,內衛麵罩下 “嘶嘶” 的呼吸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你想帶走誰的什麽?!”
    一聲怒吼撕破沉默,塔露拉的聲音如淬了冰的刀刃,從內衛身後的陰影中驟然迸發。
    內衛緩緩轉身,軍靴碾過雪地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當他猩紅的目光對上塔露拉燃燒著怒火的雙眼時,嘴角竟扯出一抹扭曲的笑意 —— 那抹笑在雕花麵罩的縫隙間若隱若現,宛如爬滿腐肉的蛆蟲。
    “你傷害了我們的同胞。你想用暴力解決問題,那我們也用暴力——”
    塔露拉向前半步,披風下的源石結晶泛起危險的紅光,她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壓抑的殺意,話音未落,手中戰斧已劃出一道凜冽的弧光。
    “終於等到你了。”
    內衛的聲音像是從生鏽的齒輪間擠出來的,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他突然抬手,在空中快速比劃,冰冷的報數聲混著風雪砸向眾人。
    “3,7,22,36。 【密語】,【密語】。” 那些數字仿佛帶著某種神秘力量,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
    塔露拉的瞳孔猛地收縮,戰斧在即將劈下的瞬間僵在半空。她盯著內衛肩章上若隱若現的鎏金雙頭鷹徽記,喉嚨裏溢出難以置信的呢喃。
    “......為什麽烏薩斯的皇帝內衛......會在這裏!”
    一股寒意從她脊椎竄上頭頂,比這冰天雪地更加刺骨,仿佛預感到了某種可怕的陰謀正在暗處緩緩展開。
    盾衛隊長的盾牌 “當啷” 一聲磕在冰麵上,他扯下麵罩,滿臉血痕的麵容因焦急而扭曲。
    “塔露拉......你不該先來。你該讓大尉先趕過來......!”
    他的嘶吼被呼嘯的風雪撕成碎片,身後的感染者戰士們也露出驚恐又擔憂的神色。
    內衛緩緩將利刃收入鞘中,金屬歸位的 “哢嗒” 聲在死寂的雪原上格外清晰。他轉身時,黑色軍大衣掃過地麵,揚起的雪粒在空中凝成細小的冰晶。
    “你想知道我們出現在這的理由。塔露拉,我們追蹤你半個北境,為的就是確認 —— 公爵之女,是否值得帝國親自出手。”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得眾人呼吸驟停。飄落的雪花仿佛也在此刻凝固,唯有內衛麵罩下 “嘶嘶” 的呼吸聲,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栗。
    “你說什麽?”
    塔露拉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握著戰斧的手青筋暴起,斧刃無意識地在雪地上劃出火星。
    “公爵的女兒,注意你的措辭,公爵的血脈不該如此粗鄙。”
    內衛微微頷首,肩頭的鎏金雙頭鷹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謹記,憑你的身份,你應以更文明的詞匯稱呼我們。你該稱呼我們為‘陛下的忠仆’。”
    “啊?!”
    一名感染者戰士踉蹌著後退,撞倒了身旁的物資箱。
    “塔露拉是...... 貴族的血脈?!”
    塔露拉的瞳孔劇烈收縮,眼前浮現出兒時記憶裏那些燃燒的村莊、親人的哭喊。她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無盡的悲愴與憤怒。
    “我是被你們逼上絕路的感染者!是那些死在礦場裏冤魂的代言人!你竟說我是什麽公爵的女兒?!”
    “你有妄圖否認的事實。”
    “我怎麽可能是條蛇的女兒?!”
    內衛伸出戴著皮手套的手,虛虛指向塔露拉額間的源石結晶。
    “憤怒。出自懊惱的憤怒......想要逃避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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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
    塔露拉的佩劍狠狠劈入地麵,濺起的雪塊混著冰碴如霰彈般四射。
    “你們這些沾滿鮮血的劊子手,今天要麽殺了我,要麽就等著被我的怒火燒成灰燼!”
    她周身的源石結晶迸發出刺目的紅光,與漫天風雪交織成一幅詭異而悲壯的畫麵。
    “‘皇帝的利刃’......呸!你今天來這裏是想要嘲弄我?還是想要殺掉我?!”
    “全體聽令!結盾陣,——護衛塔露拉!”
    盾衛隊長的暴喝震得空氣都在發顫,他鐵塔般的身軀猛地橫在塔露拉身前,厚重的盾牌轟然落地,濺起的雪粒混著冰碴如霰彈四散。盾牌表麵猙獰的裂痕還滲著未幹的血跡,那是方才拚死抵擋內衛攻擊留下的傷痕。
    “別被他嚇破膽!”
    隊長猛地轉頭,脖頸青筋根根暴起。
    “兄弟們!內衛再厲害也隻有一個,有塔露拉做主攻和指揮,我們扛住,隻要你們支援上來,我們一定能......”
    吼聲戛然而止,他驚愕地發現身後的感染者戰士們呆若木雞,手中武器無力下垂,眼神中滿是震驚與茫然。
    “......感染者兄弟?”
    “公爵的女兒...... 這到底怎麽回事?”
    一名年輕戰士喉結劇烈滾動,顫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惶恐,手中的源石銃差點滑落。
    “塔露拉,您真的......”
    內衛麵罩下傳來一聲陰冷的嗤笑,如同毒蛇吐信。
    “嘶。”
    他緩緩轉身,黑色披風掃過之處,雪地瞬間焦黑冒煙,猩紅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死死釘在塔露拉身上。
    “瞧,這群可憐的螻蟻,看來你沒有向他們如實宣告你的真實身份。隱瞞身份,這也是你的計劃?”
    “......什麽......計劃?”
    “住口!你這血口噴人的畜生!”
    盾衛隊長怒不可遏,戰斧狠狠劈在兩人之間,火星四濺中,他漲紅的臉因憤怒而扭曲。
    “塔露拉和我們出生入死,豈容你汙蔑!”
    塔露拉抬手按住隊長劇烈起伏的肩膀,掌心的源石結晶泛起幽藍光芒,與她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相互輝映。她直視著內衛,聲音冷若冰霜。
    “一群沾滿無辜者鮮血的劊子手,有什麽資格質疑我們的信念?我們為自由而戰。挑撥也要看人,劊子手。所有人共同的事業和我的身份間沒有任何關係。”
    內衛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滴血的刀刃,金屬摩擦聲刺耳又詭異。
    “挑撥這個行為隻能用以針對信任。你與他們之間存在信任關係一事,存疑。”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冰冷。
    “我隻能假設,假設......你認定,在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後,依然會信任你。”
    話音剛落,狂風驟起,裹挾著冰粒呼嘯而來,仿佛連天地都在為這場信任危機而悲鳴。
    寒風卷起細雪掠過塔露拉緊繃的下頜,她劍鋒般的目光死死鎖住內衛麵罩下猩紅的瞳孔。
    “一個為烏薩斯帝國暗地裏實施屠殺的蒙麵惡棍?這裏沒人需要他來評判。”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掌心的源石結晶泛起危險的幽藍光芒。
    內衛的軍刀在手中轉了個花,刀刃擦過金屬護手發出刺耳的嗡鳴。
    “你的語言很激烈......也很自信。如果這也符合你的安排......那麽,我需要重估現下的局勢。”
    他後退半步,靴底碾碎的積雪竟騰起縷縷黑煙。
    “就此告別。請記住,我們與他們有共同點。對你抱著不信任的態度這點,是我與你身邊人的共通處。即使是一小點我們的信任,你也應該用行為去爭取。”
    “想就這麽走?”
    塔露拉突然欺身上前,佩劍直指對方咽喉。
    “嘶......你有疑問。”
    “你傷我手足,探我行蹤,現在還想回去通風報信?”
    劍身顫動帶起的氣流,將內衛麵罩邊緣的黑布掀起一角。
    “什麽......我是否誤解了你的表達。”
    內衛發出機械般的冷笑。
    “你想回去向誰告密?”
    “呼......哪一個秘密?”
    他的目光掃過身後神色動搖的感染者戰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戰士們,我們不能讓他暴露我們的位置。”
    盾衛隊長突然壓低聲音,金屬護手緊緊扣住塔露拉的手腕。
    “塔露拉,你有信心......打贏內衛......”
    話音未落就被塔露拉截斷。
    “不這麽做我們隻可能損失更多。放他離開,整片雪原都會變成我們的墳場。”
    她盯著內衛肩章上若隱若現的雙頭鷹徽記,瞳孔因殺意而收縮。
    “接連而來的糾察隊甚至是帝國軍人,隻會讓我們損失慘重!皇帝內衛想要對我們的行動做出反應也是需要時間的............我們賭不起這個時間差。”
    源石結晶在她脖頸處凸起,映得整張臉泛著詭異的紅光。
    “隻有迅速控製住麵前的敵人,我們才能在撤退與深入兩者間做出選擇。想要有得選,就得當機立斷!”
    塔露拉的聲音鼓舞著在場的所有人。
    “而且,盡管我們應當小心,我們卻沒理由畏懼他。他隻是恐怖的代言人,而恐怖在對不公的憤怒麵前不堪一擊。”
    “說得對!”
    隊長突然暴喝一聲,戰斧重重劈在盾牌上,迸濺的火星照亮眾人重新燃起鬥誌的雙眼。
    “遊擊隊沒理由害怕這些帝國的殺手!畏畏縮縮的還算感染者的盾與槍嗎?一個人再怎麽樣也不是團結起來的我們的對手!他隻是一個劊子手而已!”
    隨著此起彼伏的怒吼聲響起,十七麵塔盾轟然合攏,在風雪中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鋼鐵長城。而內衛麵罩下滲出的血珠,正悄無聲息地在雪地上腐蝕出猙獰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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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滅美比呈現美更令人難以抗拒——我竭力壓抑這一念頭,可要掙脫血腥的創作衝動談何容易?那是在劇團中唯一能接觸恨與愛的借口,是誘使觀眾著魔的毒藥,是無法擺脫又難以言說的我的一部分。
    ——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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