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愛國者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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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土上騰起的黑煙裹著硫磺味,塔露拉猛地踹開腳邊扭曲的兵器殘骸,帶起的火星濺在她布滿結晶的皮膚上。
    “你們是什麽衛士......你們保護了誰......?!被你們碾碎的無辜者,連骨頭渣都成了烏薩斯擴張的鋪路石!”
    她撐著滲血的佩刀緩緩起身,破損的披風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麵染血的戰旗。
    “各個國家都有自稱是衛士的人。要被保護的東西太多,自稱衛士的人也實在太多。這些人大多腐敗且無能,我們則因我們扞衛的事物而卓越。”
    內衛將軍刀收入鞘中,金屬歸位的 “哢嗒” 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歪斜的肩章,鎏金雙頭鷹徽記在火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腐木需要烈火焚燒,蛀蟲必須徹底清除。我們守護的,是剔除雜質後的純粹烏薩斯。是烏薩斯的未來。”
    “純粹,未來?!這難道就能掩蓋你們的惡行?”
    塔露拉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裏混著咳血的嗆聲。
    “你們犯下的罪惡罄竹難書,塞夢珂城沉入湖底時,那些抱著孩子的母親在尖叫!埃拉菲亞的村莊被焚為焦土,連繈褓裏的嬰兒都沒能留下全屍!”
    她踉蹌著向前半步,佩劍在地麵劃出長長的火星。
    “我能一件接一件地指出你們的暴行,將你們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公之於眾!!這些暴行,你們的冠冕堂皇能洗得幹淨?!
    而就是這樣的你們,自詡國家的意誌......?你們的愚癡會在未來被現實抽得粉碎!”
    另一名內衛無聲無息地逼近,黑袍下擺掃過的雪地瞬間結出蛛網般的冰紋。
    “每一個國家最後都要用鞭子去抽他們那些最懶最蠢的人。即便這樣,我們也是刀刃,不是鞭子。
    大樹生長,總要修剪旁枝。我們隻是握刀的手,而烏薩斯的意誌,就是落下的刀。剪除樹木上隻懂吸取營養的無用枝條如果算是某種惡行,那我們就是惡行。”
    他抬起戴著鐵手套的手,虛虛指向塔露拉。
    “你想要‘曝光’我們的“行徑”。你不過是無法直麵我們。何況你還會繼續改變想法。”
    “住口!”
    盾衛隊長怒吼著要上前,卻被塔露拉暴喝製止。她挺直腰杆,盡管身形因傷痛而微微顫抖,眼神卻如燃燒的烈焰。
    “退回去!守好防線!戰士們的生命,比我這條命更重要!”
    她轉頭死死盯著兩名內衛,源石結晶在脖頸處凸起。
    “今天你們走得出這片焦土,我塔露拉的複仇之火,就會燒到烏薩斯的皇宮!”
    寒風卷起地麵焦黑的雪粒,如同無數細小的鐵砂拍打在眾人身上。
    “烏薩斯的善舉與惡行並重,在你麵對我們的惡行時,也要麵對我們善舉培養的一切。”
    首位內衛緩緩轉動手中還在滴血的軍刀,刀刃與空氣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嘯。
    “烏薩斯的榮光裏,既有澆築豐碑的熱血,也有堆砌地基的白骨。你盯著腐臭的溝壑,卻看不見雲端之上綻放的帝國之花。”
    他的聲音裹著麵罩過濾後的機械嗡鳴,字字如冰錐般刺來,“善惡不過是孩童玩鬧的標尺,但一個國家絕非善惡可以衡量。在這尺度上,什麽都不值一提。”
    第二位內衛踏著凝結霜紋的地麵走來,黑袍掃過之處,地麵瞬間裂開蛛網狀的冰縫。他機械義眼猩紅光芒大盛,像是深淵中窺視的惡魔之瞳。
    “科西切公爵的謀略深邃如永夜,你這未經打磨的璞玉,妄圖參透其中奧秘?簡直是蚍蜉撼樹。待你真正成長起來,若能達到他的高度,或許我們還能坐下一談。但現在的你,不過是顆脆弱的種子,隨時可能夭折。”
    “帝國的複雜,豈是你這小小的瓦伊凡能理解的?” 首位內衛突然逼近,麵罩幾乎要貼上塔露拉的臉,卻又在瞬間僵住。他後退半步,上下打量著塔露拉,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等等...... 瓦伊凡...... 這氣息...... 難道你......”
    “36......【密語】!”
    第二位內衛突然暴喝,手中兵器符文大亮,幽紫色光芒如毒蛇般纏繞其上。
    “——溫迪戈——”
    “就憑你們兩個?”
    一道如山嶽般渾厚的聲音從隊伍後方傳來,愛國者手持巨型長戟,拖著長長的火星走來,厚重的盾牌邊緣凝結的血冰不斷掉落,在地麵砸出細小的坑洞。
    “隻兩個內衛還不足以殺死我。你如果還要和我們為敵,最好三個人一起。”
    他每走一步,地麵都隨之震顫,仿佛連風雪都在他的威壓下停滯。
    “大尉!舉盾!推進!”
    盾衛隊長的怒吼聲響起,身後的盾衛們高舉盾牌,如同一堵移動的鋼鐵城牆向前推進。
    兩名內衛的身體瞬間緊繃,互相對視一眼,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兵器。
    “不,愛國者。你不該插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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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位內衛強作鎮定,聲音卻難掩一絲顫抖。
    愛國者站定在塔露拉身旁,身上散發的壓迫感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
    “所有在場的內衛,加上在另一邊與我的女兒纏鬥的,一共有五個。”
    他緩緩舉起長戟,戟尖直指內衛,眼中的冷冽仿佛能凍結時間。
    “我知道的內衛不會動搖。說話!你們對自己的實力有多少自信?”
    呼嘯的北風突然被掐住咽喉,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內衛收刀入鞘的 “哢嗒” 聲像驚雷炸響。為首的內衛扯下麵罩,露出半張爬滿源石結晶的臉,猩紅的機械眼閃爍著奇異的光。
    “我們根本不想與你為敵!溫迪戈......你是帝國軍旅中不為常人所知的傳奇。是刻在帝國軍刀上的圖騰,是寫進老兵酒碗裏的傳說!”
    他猛地抬手,風雪中響起金屬碰撞的脆響,與同伴同時行了個標準的烏薩斯軍禮。
    “即使移動城市的市民已經把你忘記,我們卻也還記得上代人常說的故事。向你致敬,溫迪戈!”
    愛國者的長戟重重杵在冰麵,濺起的火星照亮他布滿霜花的臉。盾衛隊長的驚呼聲被凍在嘴邊,塔露拉下意識按住劍柄,源石結晶在她掌心發燙。
    “......是你跟著她。雪原上的軍卒大多撒謊成性。雪原上的傳言,果然不是假話。”
    第二位內衛踏著冰裂聲逼近,黑袍下的黑霧如活物般翻湧。
    “曾經讓整片大陸戰栗的戰爭機器,如今成了感染者的盾牌。”
    “為弱者揮戟,是戰士的本分。我為感染者而戰也是理所應當的。”
    愛國者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碾過冰層。
    “這不對,溫迪戈。這種計劃必將失敗。可這是條死路!”
    首位內衛突然暴喝,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張開翅膀的惡魔。
    “這個國家有著許多感染者。”
    “烏薩斯的根基早已爛到骨髓,你想用感染者的血肉修補?幻想並不會因為相信它的人很多就成真。”
    “在聲稱這種事情是幻想前,你經曆過多少次烏薩斯的失敗與勝利?”
    愛國者沉聲道。
    “沒錯。我這一代見證的並不夠多。所以......我們邀請你與我們同行。烏薩斯大尉博卓卡斯替,請跟我們走吧。烏薩斯需要你。”
    內衛的手指穿透風雪,指向北方。
    “跟我們回去!憑你的威望,能喚醒沉睡的帝國!”
    內衛們的眼神突然變得熾熱,仿佛穿越了百年時光。
    “還記得先皇時代嗎?鐵甲與利爪並肩衝鋒,源石炮火把夜空染成血色!我們踏平過卡西米爾的騎士團,擊潰過萊塔尼亞的術師軍團,沒有敵人能在我們的刀刃下存活!
    在先皇麾下戰鬥過上百年的你,一定能回憶起那時烏薩斯的強大。那是怎樣一個繁榮偉大的時代?
    我們不分種族,團結在烏薩斯的名號之下,為了它的未來而戰,各式各樣的敵人倒在我們的刀刃與炮火之下,我們的確是戰無不勝。”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昂。
    “我們能讓貪婪的諸國吐出他們掠奪的土地,讓那些飽受蹂躪的人在烏薩斯的輝澤下重獲尊嚴,我們的征服並非消滅,而是重鑄。”
    “我們讓這片大地重獲新生。讓我們重建那個時代。所有人團結起來,麵對撲麵而來的暴風驟雨,怎麽也好過在雪原上孤獨地苟延殘喘。”
    第二位內衛單膝跪地,掌心按在結冰的土地上。
    “博卓卡斯替!隻有你能帶領我們 —— 讓烏薩斯的雙頭鷹再次翱翔天際,讓整個世界在我們的鐵蹄下顫抖!”
    死寂中,愛國者緩緩轉動長戟,戟尖挑起一片雪花。那雪花在接觸金屬的瞬間,“滋” 地化作一縷青煙。
    他回望身後衣衫襤褸的感染者們,有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卻仍緊握著自製的武器。蒼老的臉上突然綻開一抹笑容,那笑容裏有百年征戰的滄桑,更有堅定不移的信念。
    “你們所謂的榮光,是踩在萬千枯骨上的幻象。而我要守護的,是每一個想活下去的靈魂。”
    他的聲音突然如洪鍾般響徹雪原。
    “就算隻剩我一人,就算要與整個世界為敵,我也會用這把老骨頭,為他們撐起一片自由的天空!”
    盾衛隊長突然暴喝一聲,狠狠將戰斧砸進身旁的冰麵,震得方圓數步內的積雪簌簌飛濺。他鐵塔般的身軀劇烈顫抖,麵罩下噴出的白氣因怒火凝成扭曲的形狀。
    “放你娘的狗屁!你去礦洞裏看看那些被鐵鏈磨斷腳踝的礦工!去難民營瞅瞅餓死在雪堆裏的婦孺!”
    他猛地扯下麵罩,露出臉上交錯的鞭痕和結痂的凍瘡。
    “這就是你們‘偉大帝國’的輝澤?是用感染者的血、窮人的肉澆灌出來的腐爛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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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有酒神印記的勳章是劇團成員的榮光,是囚禁思想和審美的刑役,是我一遍又一遍試圖斬斷的苦痛過去。而你贈予我的是一份令人愉快的禮物,我會珍藏。
    ——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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