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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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你是撼動不了我的意誌的。"
    “塔露拉”周身火焰驟然暴漲,科西切的暗影在她瞳孔裏獰笑,熔岩般的發絲如無數燃燒的毒蛇狂舞。
    "你們就連動作都一模一樣,連節奏都吻合......我有點犯惡心——這兩把劍還奈何不了我。"
    她伸出燃燒的手指,指尖凝聚的火球將空氣灼出扭曲的波紋。
    "你們的體力會隨著時間耗盡,我的火焰卻是無窮無盡的。"
    火焰突然化作巨蟒撲向兩人。
    "劍是你們手足的伸展,而我就是力量本身。你們將被疲勞擊垮,而我會取走你們的性命。"
    阿米婭的棱形符文陣爆發出刺目紫光,她迎著熱浪踏前半步,青黑長劍劃出的劍氣竟將火焰蟒撕成碎片。
    "塔露拉,睜開眼睛看看吧......這樣的結果,這樣的慘劇,就是你想要的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少女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沙啞,像是有無數靈魂在同時呐喊。
    "雪怪小隊的哭喊、愛國者的失望、還有霜星最後的眼淚......這些都喚不醒你嗎?!"
    "聒噪!"
    “藏在蛋殼裏是沒用的。麵對我。”
    阿米婭仰起頭。
    她這樣說,仿佛陳述事實。
    陳看了看阿米婭。身邊的女孩已經和十分鍾前的阿米婭判若兩人。
    她反常的語氣令人驚訝,那種感覺,像是有三分之一來自阿米婭本人,三分之一惟妙惟肖地學著自己,還有三分之一......
    陳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德拉克雙唇緊閉。
    在多次吞吐詞句後,她還是開口了。
    "你又從誰那裏看到了些什麽景象?聽到了什麽遺言?"
    她燃燒的睫毛下滲出詭異的紫光。
    "卡特斯,將死之人才喜歡複述業已腐朽的辭句。過去的一切都傷不了我。"
    說著,“塔露拉”抬手轟出熔岩洪流,焦土在高溫下熔成琉璃狀的旋渦。
    陳握緊赤霄劍的手突然頓住——身旁的阿米婭周身黑紋翻湧,紫眸裏跳動的火焰竟與自己如出一轍。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也許這一劍讓阿米婭來更好。
    少女開口時,聲音裏同時回蕩著薩卡茲君王的滄桑、近衛局教官的威嚴,還有屬於阿米婭的倔強。
    "赤霄,奔夜!"
    青黑長劍劃出的軌跡與記憶中的赤霄劍招分毫不差,劍氣劈開熔岩洪流的刹那,阿米婭轉頭對陳露出一抹帶血的微笑。她腕間的黑紋與劍脊血紋共鳴,折射出無數戰鬥的殘影。
    "呃,不好意思,是這樣的劍術,沒錯吧?"
    焦風卷著硫磺味掠過陳的鼻尖,她望著阿米婭劍刃上明滅的青黑色焰紋——那抹冷冽的幽光,像極了記憶裏卡茲戴爾永夜中的磷火。反觀赤霄劍格滲出的血珠,順著龍紋蜿蜒成河,將原本赤紅的劍身浸染得愈發妖異。
    供氧裝置在半小時前就化作了滿地熔渣,背著爆裂風險的氧氣瓶與火焰怪物纏鬥,無異於自縛手腳。陳扯斷最後一截安全繩,聽著金屬部件墜地的脆響,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是場沒有退路的豪賭。
    "阿米婭,她在抽幹所有氧氣。"
    陳的聲音混著粗重喘息,目光卻死死鎖在“塔露拉”周身翻湧的業火漩渦。少女點頭時,棱形符文陣在腳下亮起刺目的紅光,仿佛在回應這個不爭的事實——但陳知道,這番提醒更多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齒間蔓延。赤霄劍在劍鞘中瘋狂震顫,龍吟般的嗡鳴與她紊亂的心跳共振。二十年的劍道修行,此刻竟化作掌心不受控的戰栗。當“塔露拉”揮出的火焰巨爪撕開空氣,陳終於讀懂了這份顫抖的根源——不是畏懼,而是赤霄與她血脈相連的渴望。
    "原來如此......"
    她突然笑出聲,血沫順著嘴角滑落。劍鞘上的龍紋突然滲出滾燙的溫度,仿佛有活物在內部衝撞。
    陳終於明白,赤霄從不是冰冷的兵器,而是一麵映照持劍者靈魂的鏡子——過去那些無法拔出的時刻,不過是她在逃避內心深處的怒火與執念。
    眼前的烈焰吞噬了最後一絲理智,“塔露拉”燃燒的瞳孔裏,科西切的暗影正與真實意識瘋狂撕扯;阿米婭的青黑長劍劃出決絕的弧光,劍刃上的血色紋路如心髒般跳動。陳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沸騰的血液衝上太陽穴,所有的猶豫與遲疑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赤霄劍出鞘的刹那,龍吟聲震碎漫天焦雲。陳望著劍身上流轉的猩紅劍意,終於看清了自己——不是龍門近衛局的陳暉潔,不是魏彥吾的利刃,而是二十年前那個攥著斷劍、在陽光下發誓要守護弱者的小女孩。此刻的她,與赤霄終於達成了跨越歲月的共鳴。
    “陳小姐!先別衝動!”
    阿米婭猛地橫劍擋在陳身前,棱形符文陣在腳下炸開刺目的紫光。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陌生而沙啞,仿佛有無數靈魂在喉間共鳴——那聲音裏混著薩卡茲君王的威嚴、感染者的悲憤,還有一抹若隱若現的龍門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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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黑長劍在她手中微微震顫,劍刃上的血色紋路隨著心跳明滅。阿米婭忽然意識到,此刻的自己就像一柄被命運反複捶打的長劍:那些被壓迫的不公、戰友犧牲的慘痛,早已將劍身壓得扭曲變形。但不可思議的是,每一道裂痕都在積蓄著回彈的力量,等待著破繭成蝶的瞬間。
    “就算能殺了她......”
    阿米婭的目光穿透漫天火焰,鎖定“塔露拉”周身翻湧的暗影,“也無法終結這場災難。”她感覺自己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既帶著陳式的冷靜果決,又保留著屬於阿米婭的悲憫與執著。
    焦風卷起她淩亂的發絲,阿米婭忽然想起陳追捕罪犯時的模樣。那些在暴雨中閃著寒光的劍影,那些擲地有聲的嗬斥,從來不是為了單純的懲罰。
    “陳小姐,你追捕犯人,是為了審判,還是為了救贖?”
    她在心中喃喃自問,無名的怒火突然騰起——這股夾雜著背叛、不甘與倔強的情緒,終究是獨屬於阿米婭的烙印。
    “殺戮隻是最後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她的聲音逐漸堅定,黑紋順著手臂攀至肩頭,與劍身上的詛咒紋路連成一線。
    “現在就奪走她的性命,不過是讓科西切的陰謀得逞。”
    阿米婭猛地轉頭,眼眸中燃燒著複雜的光芒。
    “我們要做的,是剝開這層被篡改的記憶,找回真正的塔露拉——這才是對所有犧牲者最好的告慰。”
    陳的犬齒深深陷進下唇,鐵鏽味在口腔蔓延。眼前扭曲的火巨人與記憶中紮著羊角辮的少女不斷重疊,這份即將弑親的震顫讓她喉頭發緊。赤霄劍在掌心發燙,卻被她死死按在腰間——金屬護手硌進皮肉的痛楚,反而讓她找回一絲清醒。
    "呼......"
    她吐出帶血的濁氣,警服下的繃帶滲出暗紅痕跡。
    "死刑從來不是目的。"
    龍形劍格抵著心口,跳動的脈搏震得劍身嗡嗡作響。
    "要讓他們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在陽光下接受審判。"
    "可笑。"
    “塔露拉”周身火焰暴漲,科西切的暗影在她瞳孔裏扭曲成獰笑。
    "就憑你們也敢談正義?"
    陳突然扯斷染血的警徽綬帶,破碎的金屬墜地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不是盲目的自信,怪物。"
    她緩緩抽出赤霄劍,劍刃割裂空氣的銳鳴混著熔岩爆裂聲。
    "是龍門近衛局的職責,是我對這座城市的承諾。"
    阿米婭的棱形符文陣驟然迸發紫光,青黑長劍劃破熱浪直指對方咽喉。
    "科西切,你不過是寄生在塔露拉軀殼裏的蛀蟲!"
    她腕間黑紋如血管般凸起,與劍身血紋共鳴出淒厲的嗡鳴。
    "你的謊言如同沙堡,在真相麵前不堪一擊;你的業火看似滔天,遇上赤霄也不過是風中殘燭!"
    焦風卷起少女破碎的鬥篷,她身後的薩卡茲圖騰虛影與陳劍上的龍紋交相輝映。
    "你困守核心城,以為火焰能吞噬一切?"
    劍尖挑起一縷火苗,瞬間將其湮滅成齏粉。
    "這份傲慢,終將成為困住你的牢籠。現在......"
    她與陳對視一眼,雙劍同時燃起血色劍意。
    "該算算總賬了。"
    “卡特斯,你的成長倒有些意思。”
    “塔露拉”周身火焰突然褪去豔麗的猩紅,化作詭異的幽藍,科西切的暗影從她瞳孔中溢出,順著脖頸爬成扭曲的咒文。
    “可你與這頭幼龍的天真,實在令人作嘔。”
    她抬手輕觸臉頰,指尖劃過的皮膚下浮現出老者的皺紋,熔岩般的發絲開始凝固成灰白色。
    阿米婭的棱形符文陣猛地炸開刺目的紫光,青黑長劍橫在胸前,劍刃上的血色紋路如血管般突突跳動。
    “看來你終於肯撕下那張偽善的皮了。”
    少女耳尖的絨毛因憤怒微微顫抖,眸裏燃燒著洞察真相的冷焰。
    “藏在塔露拉軀殼裏的寄生蟲,準備好接受清算?”
    陳握緊赤霄劍的手青筋暴起,劍格處的龍紋滲出滾燙的血珠。她冷笑一聲,撕裂的警服在焦風中獵獵作響。
    “我倒要看看——現在站在我們麵前的,是被仇恨吞噬的塔露拉,還是附在活人身上的老惡鬼?”
    赤霄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劍身迸發的劍意與阿米婭的符文陣交相輝映,在地麵投下交錯的血色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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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的有些人,是不是高大過頭了?......不,沒有,我才沒有很在意,個頭高大與否與實力無關,我隻要把他們都打倒就行了。
    ——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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