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黑暗中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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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後背重重撞在斷裂的水管上,鐵鏽混著血沫從嘴角湧出。她抬手按住腹部的傷口,指縫間不斷滲出血液,在地上積成蜿蜒的小溪。
“嘶 哈”
每一次呼吸都像吞進刀片,肋骨斷裂的地方傳來鑽心的疼。
赫德雷拄著長劍半跪在地,紅袍被劃開數道口子,深紫色的血液浸透衣料,在雪地裏暈開詭異的花。他摘下染血的眼罩,空蕩蕩的左眼眶裏凝著黑血。
“你流了很多血。”
突然低笑出聲,牽動傷口時疼得倒抽冷氣。
“你身上也破了好幾個洞。”
她瞥向赫德雷被刺穿的肩胛,那裏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
“曼弗雷德的狼牙棒滋味不錯吧?當年你教我卸力技巧的時候,可沒說過要應付這種重家夥。”
赫德雷的喉結滾動著,長劍在掌心微微顫抖。
“你該和過去一樣,在身上多藏一顆炸彈的。”
他的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樣的話,你至少有一次與我同歸於盡的機會。”
“咳咳 赫德雷。”
咳出的血沫濺在胸前的炸彈圖案上,像給那隻骷髏頭添了抹紅。
“我的人頭值多少錢?夠你在倫蒂尼姆買一座帶花園的小房子嗎?”
赫德雷望著遠處薩卡茲巡邏隊的火把,聲音冷得像冰。
“抱歉,。攝政王不會記住像你這樣的雇傭兵的名字。”
“哈”
的笑聲突然變得淒厲,震得頭頂的積雪簌簌落下。
“你也是這麽對伊內絲說的嗎?在她為你們倆的小小夢想掉腦袋之前?”
她猛地拔高音量,血沫星子噴在赫德雷的紅袍上。
“還是說,你們早就把她的占卜當成耳旁風了?!”
赫德雷的拳頭突然攥緊,指節深深嵌進掌心的傷口。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是這麽嘴硬。”
“不然呢?”
突然湊近,猩紅的瞳孔裏映著他的斷劍。
“為你們倆的愚蠢大笑兩聲外加鼓鼓掌嗎?”
她的指尖戳向赫德雷的胸口,每一下都帶著血痕。
“你別指望在我臉上找到一點傷心的痕跡,赫德雷,那太不像我了。我 就算死,也要拉著你們這些偽君子一起下地獄!”
赫德雷突然笑了,笑聲裏裹著血沫。
“ 愚蠢的人到底是誰?倒在這裏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抬手按住 不斷顫抖的肩膀,那裏的源石結晶已經開始發燙。
“你明明可以跟著羅德島走的,為什麽非要留下來?”
的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瞬,她偏過頭,躲開赫德雷的目光。
“都說過了,我隻是 嗯,有一點小小的驚訝。”
腹部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
赫德雷用劍鞘撐著地麵,單膝跪地的動作牽扯到腹部的傷口,讓他悶哼一聲。他摘下眼罩,僅剩的右眼死死盯著 ,那裏的深紫色像淬了毒的潭水。
“驚訝到錯過三四次炸斷我手腳的機會?”
靠在斷牆上的身體晃了晃,左手按住不斷滲血的側腰,指縫間溢出的血珠滴在雷管上,暈開暗紅色的花。
“咳咳 你以為我不想?”
“這才真的不像你,。”
赫德雷的劍尖在地上劃出淺痕。
“是什麽讓你亂了陣腳?是看到伊內絲的遺物時,還是聽到施瓦布的名字時?”
突然低笑出聲,笑聲震得胸腔發疼,帶起一串血沫。
“喔,本來以為死了的老朋友原地複活,還想著捅我幾劍,這還不夠嗎?”
她抬起猩紅的眼,指尖戳向赫德雷胸前的徽記。
“還是說,你覺得我該對你感恩戴德,感謝你留我一口氣?”
赫德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視線掃過她手腕上的源石結晶 —— 那裏的光芒比上次見麵時黯淡了許多。
“這句話聽著倒沒那麽假。”
他突然前傾身體,劍鞘幾乎要抵住 的咽喉。
“,你說的這位老朋友 到底是誰?能讓你在戰場上分神的人,不該是早已埋在礦場的那些名字。”
的笑聲戛然而止,指尖猛地攥緊,將雷管的引線掐出褶皺。
“我就是 討厭你這一點。”
她的聲音突然發顫,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你和她一樣,總以為能看穿我。伊內絲也是這樣,你的眼睛也是這樣 —— 你們都該死!”
“很可惜,這一次我依然沒判斷錯。”
赫德雷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你潛入倫蒂尼姆有一段時間了,會讓你如此心神恍惚的人和事還沒那麽多。”
他頓了頓,每個字都像砸在 的心上。
“你究竟在城內看到了什麽,?是特雷西斯的秘密武器,還是 某個本該死去的人?”
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血沫濺在赫德雷的紅袍上,像朵驟然綻放的紅梅。她喘著粗氣,突然抬手指向北方的尖塔 —— 那裏的燈火在硝煙中若隱若現,是特雷西斯的臨時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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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跟著特雷西斯,不是我。”
她的聲音裏裹著冰碴,每個字都帶著嘲諷。
“難道你跪在他的假王座麵前的次數還不夠多,以至於你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耍的把戲?那些被他藏在地下的‘收藏品’,那些用源石強行催化的戰士 你該不會真以為那是為了薩卡茲的未來吧?”
赫德雷的瞳孔驟然收縮,握著劍鞘的手猛地收緊。
“你確實知道了。”
突然將手裏的雷管狠狠砸在地上,引線在碎石間迸出一串火星。她扶著斷牆站直身體,側腰的血順著作戰服往下淌,在地麵積成小小的水窪。
“別再跟我玩什麽你知道我知道什麽的猜謎遊戲了。”
猩紅的瞳孔在火光中亮得驚人。
“拿出點雇傭兵的樣子吧,赫德雷。要殺要剮,痛快點。”
赫德雷的長劍緩緩出鞘,劍刃在火把的映照下泛著冷光,照出他眼罩下繃緊的下頜線。
“我不能讓你活著離開這裏,。”
他向前邁出一步,劍尖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在我殺死的這麽多熟人中,我相信 你會是最能理解我的選擇的那一個。”
畢竟他們都清楚,雇傭兵的世界裏,情義從來都是最致命的弱點。
突然低笑起來,笑聲裏帶著血沫的腥氣。
“ 到底是誰變得更優柔寡斷了?”
她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迎著劍尖又走近半步,胸口幾乎要貼上鋒利的刃麵。
“我就是要狠狠瞪著你,看清楚是哪個薩卡茲敢把劍捅進我的心髒 —— 是當年在礦場分我半塊麵包的赫德雷,還是特雷西斯的一條走狗?”
赫德雷的劍尖微微顫抖,深紫色的瞳孔在眼罩邊緣露出一點,裏麵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 好。”
他深吸一口氣,手臂緩緩抬起,劍尖對準 的心髒“再見了,。”
“唔?”
長劍刺出的瞬間,赫德雷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力從側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震得他虎口發麻,長劍被硬生生蕩開三寸。他驚愕地轉頭,發現一柄漆黑的匕首正穩穩架在劍刃上,柄端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從哪裏飛過來的匕首?”
“ 別動。”
一個冰冷的女聲從陰影裏傳來,像淬了冰的鋼針。阿斯卡綸的身影從管道頂部躍下,黑色的作戰服與黑暗融為一體,手裏還握著另一柄匕首,寒光直指赫德雷的咽喉。
赫德雷的瞳孔驟然收縮,握著長劍的手僵在半空。
“”
管道裏的風突然停了,遠處的爆炸聲仿佛也被按下了暫停鍵。他盯著阿斯卡綸肩上的羅德島徽章,喉結重重滾動了兩下。
“”
“好久不見,阿斯卡綸。”
赫德雷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像被砂紙磨過的木頭。
阿斯卡綸沒有說話,隻是將匕首又向前送了半寸,刃尖幾乎要刺破赫德雷的皮膚。她的目光掃過 淌血的側腰,又落在赫德雷胸前的黑鐵徽記上,眼神冷得像極北的寒冰。
望著阿斯卡綸緊繃的側臉,喉間突然湧上一陣腥甜。她捂著側腰的傷口彎下腰,指縫間的血珠滴在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
阿斯卡綸的匕首突然轉了個方向,寒光掃向 的鼻尖。
“你也別動。”
猛地直起身,咳嗽聲震得胸腔發疼。
“咳咳,要不然呢?”
她扯了扯沾滿血汙的作戰服,猩紅的瞳孔裏閃過一絲嘲諷。
“難不成你還想把我和他捆在一起,送給特雷西斯當賀禮?”
“ 等等,你是來救我的,我沒有理解錯吧?”
她突然湊近兩步,注意到阿斯卡綸耳後那道淺淺的疤痕 —— 那是當年在礦場被碎石劃傷的舊傷。
阿斯卡綸的匕首在掌心轉了個圈,刃尖始終沒有離開赫德雷的咽喉。
“”
“不會吧,你總不能是想幫他?”
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
“難道你不知道特雷西斯對她做了什麽 ——”
話音未落,一柄短刀突然從斜後方飛來,擦著 的耳畔釘進斷牆。刀身震顫的嗡鳴裏,還沾著她耳後的一縷血發。
猛地轉頭,又迅速縮回目光,指尖在醫療包上攥出褶皺。
“”
“你是不是最好扔得更用心一些?”
她扯出個難看的笑,側腰的傷口因為動作牽扯而劇痛。
“我這會可是重傷,差一點就躲不開了。”
阿斯卡綸的目光從短刀上移開,語氣裏聽不出情緒。
“ 那倒是挺可惜。”
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赫德雷的喉結也跟著滾動了一下。管道裏的風突然變得凜冽,將三人之間的沉默吹得支離破碎。
“你知道你殺不掉我了,對吧?”
突然轉向赫德雷,聲音裏裹著冰碴。
“你當過我的頭兒,我也當過你的頭兒,可是這裏有一個人,她當過我們倆的頭兒。”
她抬下巴示意阿斯卡綸。
“而且現在,她明顯心情不是很好。”
赫德雷望著阿斯卡綸匕首上閃爍的寒光,突然低笑一聲。
“ 我知道。我們倆的人頭在下一刻都可能落地。”
他的目光掃過 滲血的繃帶。
“所以 我無話可說。”
阿斯卡綸突然收回匕首,黑色的作戰服在轉身時帶起一陣風。
“。”
她的指尖在醫療包上頓了頓,聲音冷得像極北的寒冰。
“你每多說一句話,血就會流得更快一些。”
抓起繃帶往傷口上纏,動作因為失血而有些發顫。
“我知道啦,多謝關心。”
她突然抬頭看向赫德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看起來 如果不想一起死在這裏的話,你就得忍受這一次小小的失敗了,赫德雷‘隊長’。”
赫德雷的肩膀微微繃緊,眼罩下的瞳孔閃過一絲複雜。當年在礦場,他也是這樣被阿斯卡綸用匕首指著咽喉,而 則在一旁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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