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慧蘭厲聲道：“你若再阻攔，便和那謀害之人同罪，你一個賤妾謀害主母，我便是將你打死你也無處說理。”
    麗姨娘雖然憤憤不平，卻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而在謝慧蘭和沈嬌看來，麗姨娘此舉要麽是心虛，要麽真就是沒腦子。
    在下人搜查整個東院的時候。
    謝慧蘭半是威脅，半是誘導地說道：“小靈，你是我從謝家帶來的丫鬟，你還是謝家的家生子，你的父母和弟弟都還在謝家做事，你卻背叛了我，我真是不敢相信。”
    提到父母和弟弟，小靈的身體抖了抖，但卻依舊垂著頭不吭聲，她隻默默落淚。
    整個東院都被搜查了一個遍，隨後下人一個個回來複命。
    “文姨娘屋裏無異樣。”
    “二小姐和三小姐屋裏無異樣。”
    “三少爺屋裏無異樣。”
    最後，搜查小靈屋裏的嬤嬤神色凝重的回稟道：“夫人，在小靈屋裏發現了毒藥，還有幾封書信和一些金銀，另外還發現了一枚玉佩。”
    很顯然，小靈屋裏發現的這些才是線索。
    那毒藥是用紙包包住的，是白色的粉末狀，謝慧蘭讓人好生受著，這才看向了那些書信。
    小靈依舊癱坐在地上，即便從她屋裏搜出了這麽多東西，她臉上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謝慧蘭和沈嬌拿起書信查看，希望從裏麵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但兩人拆開書信的那一刻起，臉色便很是難看。
    因為這字跡她們都很熟悉，是沈科的字跡。
    而這上麵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話。
    比如：鴛鴦被裏成雙對。
    比如：可憐數點菩提水，傾如紅蓮兩瓣中。
    比如：酒力漸濃春思淫，鴛鴦被裏泛紅浪。
    ......
    謝慧蘭這下的臉色是真的好看了，又青又紅。
    沈嬌更是看了一封後便不再看了。
    謝慧蘭和沈嬌再看向那玉佩，不是沈科的又是誰。
    另外那些金銀，前後加起來也有幾十兩。
    最讓謝慧蘭生氣的是，裏麵的好幾件首飾，都是她上次送去給沈科的。
    沒想到卻被沈科送給了這個小賤人。
    謝慧蘭雙眸噴火地瞪著小靈，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小靈這才抬眸望向她，一雙眸子猩紅，她緩緩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嘲諷地笑道；“夫人不是看到了，還問奴婢做什麽？”
    她這動作讓謝慧蘭瞪大了眼睛。
    “你，你.....”
    本想查出給她下毒之人，立威又能除掉一個眼中釘。
    可誰知卻讓自己成了笑話。
    屋裏靜的落針可聞，眾人都垂著頭不敢說話，生怕會被遷怒。
    沈嬌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隻是若小靈真懷了沈科的孩子，那她為什麽又要給謝慧蘭下毒？
    這不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嗎？
    若說她是想有個名分，可這也不合理了。
    謝慧蘭死了還有老夫人呢。
    而她畢竟是謝慧蘭的陪嫁，謝慧蘭死了對她更沒好處。
    謝慧蘭很快冷靜下來，她立即說道：“你們先出去吧，今晚之事，若我在外聽到半點風聲，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我絕不會放過！”
    文姨娘率先起身，屈膝道：“妾身告退。”
    麗姨娘、沈煜、沈薇、沈禾緊隨其後。
    待人都退下了，謝慧蘭這才逼視小靈。
    “說，怎麽回事！！”
    小靈隻是嗬嗬冷笑，說道：“都是奴婢做的，夫人要殺要刮，奴婢都無怨言。”
    謝慧蘭深呼吸著，壓製心頭的怒火，問道：“這些信，還有這玉佩，還有首飾，怎麽回事？”
    小靈如實說道：“信是大少爺寫的，玉佩和首飾都是大少爺送來的，大少爺強行要了奴婢，奴婢肚子裏懷的是大少爺的孩子。”
    小靈說完，便悲戚一笑。
    “奴婢從來都不由得自己，當年隨大夫人陪嫁之時，奴婢便和青梅竹馬硬生生分離，但謝家待奴婢全家確實有恩。
    奴婢受了，全當報答，但今時今日，大少爺強行要了奴婢，不僅讓奴婢失去摯愛，還讓奴婢失去了清白。
    所以奴婢懷恨在心，這才對大夫人下毒，既然事情敗落，奴婢自是沒什麽好說的。”
    謝慧蘭氣惱地罵道：“你個賤婢，你是謝家家生奴，你父母親簽了賣身契，你家便世世代代都為奴，你有什麽資格談摯愛，談青梅竹馬？
    什麽叫報恩？這都是你應該做的，你可卻毒害主子，你這不忠不義的賤婢。
    再者，我是你的主子，大少爺是我所出，大少爺便也是你的主子，你伺候主子天經地義！你何來的怨氣？”
    小靈隻是哭，癱坐在地無話可說。
    其實夫人說的也是道理，她確實是沒資格。
    沈嬌冷眼瞧著她，卻是說道：“母親，隻怕事情沒這麽簡單，女兒覺得，她背後應該還有人指使，務必嚴刑拷打。”
    小靈不著痕跡的捏緊了掌心，她忽然朝著謝慧蘭磕頭。
    “夫人，奴婢對不起您，來世當牛做馬，再報主子的恩情。”
    她俯在地上，所有都沒注意到，她將指尖放進了嘴裏。
    指甲裏藏了毒，這是她給自己的絕路。
    謝慧蘭剛想說話，小靈卻歪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
    沈嬌驚的坐起，又嚇的後退了兩步。
    謝慧蘭眉頭緊鎖，立即喊道：“大夫，大夫！”
    幸好方才找的大夫還候在外麵。
    大夫匆匆進來，但小靈已經死了。
    她服用了鶴頂紅。
    鶴頂紅就藏在指甲裏，一點點就致命。
    小靈死了。
    大夫說，她肚子裏還懷著五個月的孩子。
    懷孕都五個月了！！
    但平時一點都看不出來。
    掀起衣服一瞧，肚子上裹著布。
    謝慧蘭望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一陣發寒。
    那裏麵，是她的親孫子。
    人非草木，雖然謝慧蘭很氣憤，但此時卻還是有些難過。
    她沉聲吩咐道：“瑤琴，去買口薄棺，將她埋了。”
    瑤琴臉色發白，渾身都在抖。
    女子，怨恨，懷孕五個月，服毒自盡。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並且小靈裏麵穿的還是紅肚兜，這不得成厲鬼？
    小靈被拖下去後，謝慧蘭的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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