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江懷點了點頭，便跟著沈姝一同前往往生殿，他瞧著沈姝雙腿發顫的模樣，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沈姝這情況，應該是初經房事。
    想必她遭了沈嬌算計後被乞丐玷汙，之後逃脫又放火燒了往生殿，以此來掩蓋事實。
    雖然和原計劃有些出入，但沈姝至少還活著。
    沈姝這時候肯定是極其脆弱的，他若能好好安慰她，並且不介意她清白被毀，還願意娶她，那她肯定會對他死心塌地。
    沈姝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艱難的走著，玄江懷滿懷算計的緊隨其後。
    沈姝是真的難受，行走間牽扯著身上的傷口刺痛的厲害，所以她額頭冒出了冷汗。
    她這情況和痛經症狀倒是一樣，如此說也不會讓人懷疑。
    至於玄江懷。
    沈姝也不知道他是否知曉，往生殿裏被毀清白的是沈嬌，現在隻能先見機行事。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往生殿。
    大理寺少卿林淵，三十來歲，年少有為，一身黑色官袍更具威嚴。
    五具無名屍體並排在往生殿外。
    沈姝一出現，便有人稟報給了林淵。
    沈姝在下人的攙扶下行禮道：“沈家沈承權之女，參見林大人。”
    “免禮。”
    林淵的視線又落在她身後的玄江懷身上，拱手道：“懷王殿下。”
    玄江懷抬手示意他免禮。
    林淵道謝後又看向沈姝。
    “沈五小姐，本官前來調查往生殿起火一案，請您配合。”
    沈姝頷首道：“我會配合大人調查。”
    林淵見她臉色白的厲害，額頭冷汗涔涔，便知她是真的不舒服，於是下令道：
    “來人，給沈五小姐搬把椅子。”
    “多謝大人！”
    沈姝雙腿酸脹發顫，此刻確實是極其難受。
    待她落座後，林淵說道：“據本官調查，整個京城供奉在往生殿的牌位中，隻有沈家三夫人元氏的祭日是這幾日。
    另外，還有沈家大小姐沈嬌，為母親立往生牌。”
    沈姝垂眸道：“是，昨日是我母親祭日。”
    “昨日你可在往生殿？”
    “在。”
    “何時去的，何時走的？”
    “你姐姐沈嬌又在何處，這五人你可知道是什麽人？”
    沈姝神色如常道：“午睡後去的，上了香守了一會，突感身體不適，便回廂房去了。”
    “小姐回來的時候身體不舒服，我還去廚房問了和尚要紅糖。”
    念秋補充道。
    這是子舟與她說的，隻要為沈姝製造好不在場證明即可。
    林淵詢問沈姝去的時候是什麽時辰，離開的時候是什麽時辰。
    沈姝隻說是午睡後，沒有注意時辰。
    其餘的能記得的也不多，且並未遇到什麽可疑的人。
    林淵表示明白了，派人去廚房詢問念秋去廚房要紅糖是什麽時辰。
    不多時，調查的人回來了，廚房說要紅糖的時間大概是申時三刻，因為申時要做下午茶招待客人，那時剛做不久。
    所以他們記得時間。
    而起火的時間是申時末。
    事情真真假假才可信，沈姝確實是在起火前就走了。
    她基本沒有放火嫌疑。
    林淵又問起沈嬌。
    沈姝如實說道：“我離開的時候她還在往生殿，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們姐妹不和，這次來護國寺，我是跟著我舅舅他們一同來的。
    她是獨自來的，我們話都沒說兩句。”
    林淵了解情況了，說道：“沈嬌從起火後就失蹤了。”
    沈姝麵無表情道：“與我無關，要是大人沒什麽事情的話，我便告辭了。
    因為我目前的身體情況，不適合待在寺廟裏。”
    林淵點了點頭，雖然心中還有很多疑惑，卻也無法將沈姝強留，畢竟她確實是和此事無關。
    他的視線又落在了懷王身上。
    “聽聞懷王歇在竹院，離往生殿也不遠，不知可有聽到什麽動靜，或者見到什麽可疑的人。”
    ……
    沈姝已經走遠，回到廂房後收拾東西，隨後下山離開。
    念秋和留春攙扶著她，一步步下台階，馬車在山下停著，她們必須得一步步下山去。
    玄江懷在應付完林淵後便追了上來。
    “五小姐，等等。”
    沈姝頓住腳步回頭，有些驚訝的說道：“懷王殿下？”
    玄江懷快步而來，在她麵前停下。
    “能否借一步說話。”
    沈姝不知他想說什麽，是為了沈嬌被玷汙一事嗎？
    她讓兩個丫鬟在一旁等待。
    她則跟著懷王走到了樹叢中供人休息的涼亭裏。
    懷王說道：“本王知道你和沈嬌不和，所以才讓你有事來找本王。
    得知往生殿起火，本王以為你…你沒事就好。”
    玄江懷竟還紅了眼睛，不知曉的人真是會感動。
    沈姝觀察著他的神色，想著他到底知不知道被乞丐玷汙的是沈嬌？
    這時玄江懷又問道：“往生殿裏搬出五具屍體，仵作說都是男性，你沒事吧？”
    沈姝不知他是試探還是什麽，她隻低下頭說道：“我沒事。”
    而她這副模樣落在玄江懷眼裏就是難過和痛苦。
    玄江懷溫聲安慰道：“不管發生了什麽，本王都會陪著你。”
    沈姝眯了眯眸，不由得在心裏揣測，難不成玄江懷以為她被乞丐玷汙了？
    她快速梳理了一下發生的所有事情，如果玄江懷知道往生殿裏的人是沈嬌的話，那沈嬌怎麽可能逃的掉。
    她眼眸微轉，再抬眸時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她什麽都沒說，隻是哭。
    玄江懷心疼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沈嬌算計了你嗎？
    本王就知道她不懷好意，一直以來都是她糾纏本王，妄想攀附富貴。”
    沈姝暗暗抹淚，一言不發。
    玄江懷又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別問了。”
    沈姝死死咬唇，眼中迸發出恨意。
    “你若想幫我，便替我找到沈嬌，殺了她！”
    玄江懷已經確定，沈姝就是被乞丐玷汙了，即便她不說，他也不會放過沈嬌。
    他臉色嚴肅道：“是本王沒有保護好你，本王會派人找到沈嬌，任你處置。”
    沈姝傷心欲絕道：“多謝王爺，臣女告退。”
    她什麽都不說，隻想離開。
    玄江懷再次承諾道：“本王會一直陪著你的，無論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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