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兩個小棉襖等於一份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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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抱弟再次對能幹大兒子的話無法反駁,一個字:“哦。”
她已經往外麵走了,可又想了起來,轉身來抱栓寶:“我把他帶走,隻怕夜裏要吵到你們。”
安秀阻止了她:“娘,外麵下雪了,你抱來抱去的凍出病來可怎麽辦,就讓栓寶在這裏睡。”
栓寶和寶妞是玩著玩著倒頭就睡,倒不是趙長年去和趙得地說話,肖抱弟留下來和安秀說話,故意讓他睡在這裏。
婆媳說著話的時候,回身一看,兩個小孩都睡著了,就把姐弟抱正了,脫了棉被,蓋上棉被。
要是安秀不阻攔,肖抱弟把栓寶裹在棉襖裏也可以抱走的。
現在安秀這樣說,肖抱弟就猶豫起來。
她的本意是讓夫妻之間沒有打擾,不過大兒子回來養傷,大兒媳安秀剛生產過四個多月,月子裏沒奶是氣的沒有做好月子,這樣的情況裏他們最好各自養著,不做點什麽更好。
讓小夫妻好好養著,自然是帶走所有孩子,更能讓他們輕鬆入眠,夜裏也不用起來給喜妞衝泡奶粉。
回想一下晚飯後,肖抱弟主動提出把孩子們包括喜妞一起帶走去睡,安秀也是拒絕的,當時肖抱弟也是考慮到小夫妻們今夜做不了什麽,才沒有堅持到底。
安秀的話也在情在理:“長年想孩子,讓孩子們留下來睡,也陪著他。”
“那行,讓栓寶留下,娘走了。”
肖抱弟說著再次對外麵走去,同時心裏也更明白安秀很願意照顧全家的人,三兒媳害的她沒做好月子,可是安秀對待栓寶還是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
“長年,你要對秀兒好才行,秀是個好的。”
肖抱弟這樣對兒子道。
這句趙長年愛聽,他笑道:“那是當然,這一輩子我非對她好不可,娘你這是又操的什麽心,這麽話多。”
肖抱弟終於感覺被冒犯到,白了趙長年一眼:“攆我走嗎?娘這就走了。”
在她背後,趙長年一麵關門一麵陪笑:“娘,你慢點走。”
安秀看著這一幕,在炕上無聲的笑得不行,她以前聽說過老兒子大孫子的魅力值驚人,現在麵前雖然是大兒子,不是老兒子,可是這在爹娘麵前的魅力值也接近橫掃家裏的地步。
趙長年陪笑的臉剛要收起來,回首就看到安秀笑的前仰後合,趙長年跟著她繼續的笑著,檢查房門關好,過來在安秀旁邊坐下,又是一個大擁抱下來,麵龐貼近安秀的麵龐耳鬢廝磨。
溫熱的氣息像無處不在的攻擊,刺激著殼中人,讓服務生如臨大敵的迅速調整著自己,還沒等她調整好,親切的低語又在她耳邊展開新一輪的攻勢。
“秀,我想你了,你在家裏有想過我嗎?”
服務生隻有想自己的功夫,她快被紮出千瘡百孔。
全天班09挺身而出:藥劑大減價了啊,買一份包你不吃虧、不上當......
安秀腦海裏嗡嗡的全是觀察員的聲音,耳朵裏癢乎乎盡是趙長年的攻擊。
她重新攢足力氣,把趙長年不輕不重的推開,抱過寶妞放下來,位置貼近趙長年,又抱著喜妞放到寶妞和自己的中間,笑出勝利的光輝:“我想......好好睡覺。”
這是冬天,兩個小棉襖自然要放在最中心的位置,不然呢?
......
廂房裏,油燈熄滅一片黑暗,趙得地默默抽著煙,冒出一點火星光。
也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在吐出去的煙霧裏更加朦朧,像從遙遠的地方過來,聽得肖抱弟很不真實。
“你答應長年咱們跟著他和秀過日子?”肖抱弟很不高興:“咱們家裏沒有糧食嗎,你要來吃兒子的口糧。”
“我不答應也不行,這事情長年說了算,他還說讓長茂一家四口留下來,我說長茂要回去守著他的屋子,祖輩傳到我手裏的不多,就一個院子幾間土坯房,還有幾畝地,長年眼看著是不要的,可是長茂還指著土房住上一家人。”
肖抱弟抱怨著:“唉,這好的太好,長年和秀都是大方的,”
說到這裏,她的抱怨裏出來高興:“你知道嗎?秀要買三萬斤糧食,你開春就好好的幫著挖個大地窖,三萬斤糧食呢。”
趙得地的聲音有些僵:“他們有錢,長年帶回來一萬塊......”
“是啊。”
肖抱弟心疼孩子們的錢,這才抱怨趙得地答應老夫妻住下來,在她的內心裏,卻並不是真的很抱怨,大兒子是養老的那個,他們跟著大兒子住在一起也沒有什麽不對,隻是要沒有安秀沒做好月子這件事情就好了,那留在趙長年家裏養老就變得圓滿,真的是一件喜事。
安秀強行分家,讓老夫妻總有對不起趙長年和安秀的感覺,肖抱弟這會兒就有油然的高興,卻像在水麵鋪開來,水波稍微的輕晃一下,喜悅就被稀釋,淡了起來。
沒等她重新積聚起新的要和大兒子住在一起的喜悅,趙得地下半句話出來,讓她驚嚇無比。。
“一萬塊呢,那是拿命換來的。”
肖抱弟身體一頓,接著強行扭轉的猛勁從被窩裏坐起,喘氣聲仿佛在窒息的空間裏搏命:“你說,什麽!......”
趙得地冷聲道:“一萬塊!哪有那麽容易就掙到,這是長年拿命換來的錢。”
肖抱弟嗚嗚的哭起來:“那怎麽辦,讓長年不再去了行嗎......”
“說什麽傻話,早些年打仗,我、德山哥、村裏其他的人,還有這大黑山周圍村子裏所有一切拚命的人,不都是拿命上嗎。”
“可是長年......那是我的兒......”
“長年的同事哪個不是兒子,我難道不是我娘的兒子,我就說說一萬塊這任務肯定拿命去拚,挨不著長年退下來這話,他好容易一層一層的升官,能說不去就不去,能嗎?”
趙得地說的時候,背對著肖抱弟的身子微微顫抖。
肖抱弟道理都懂,早些年打仗,她的年齡也決定著參與其中,可現在周圍一切太平,趙長年是他們最看重的大兒子,這心裏一時半會兒的還是繞不過來。
趙得地聽著哭聲心裏更加難過,煙也抽不下去了,就把煙杆重重的一放,揭開被子睡下來,聲音也重:“不說了,睡覺!”
“你這個老頭子,你也到了老頭子的年紀,你就不能勸勸長年不要再去了嗎,如今能安生的種地,每年的糧食不多,可比以前的光景好的太多,一家人安安生生的才最重要,你要是說說長年,他興許聽你的......”
趙得地火了:“我說睡覺!”
肖抱弟氣得隻是嗚嗚的哭。
趙得地過了一會兒,語氣緩和的道:“早些年我們都不怕拚命,現在到了兒子這一輩,他能報效我們應該高興才對,你有這哭的功夫,還不如想著每天給長年做點好吃的,好好照顧秀和孩子們,我們一家人趁著長年養病的功夫好好的團圓幾天,這樣更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