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趙長豐不知道有這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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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抱頭的趙長豐號啕大哭。
    “我不知道有這麽嚴重!”
    他隻以為是妯娌矛盾,村裏每家每戶都有,矛盾大的見麵就打,嚴重程度到當眾撕對方的衣服,恨不能讓她天窗出門,從此成為村裏人見人唾的笑話。
    月子裏沒有奶水的人,也不止安秀一個,喬引娣還在趙長豐麵前笑話過:“大嫂不下地,就是養得嬌貴,跟個城裏人似的,管生不管奶。”
    還裝模作樣的道:“明天我回娘家看看,看鎮上有沒有下奶的方子,給大嫂討一個回來。”
    不管城裏還是鄉下,都有生的下來卻沒有奶的女性,趙長豐隨了他爹老實巴交的性子,對於周圍的事情隻要與自己無關,基本處於渾渾噩噩。
    認識趙得地的人都知道,趙得地老實,卻不是糊塗到家,趙長豐之所以學他爹學的一知半解,也許與他沒有經曆過殘酷的戰爭年代有關,趙長豐長大的曆程裏村裏還有財主,不過趙大財主已經在被壓製之中,趙長豐基本處於看得見曙光的時期,在心情上沒有太多的壓抑。
    又是最小的孩子,環境上有個風吹草動,他就被爹娘和兄長們保護起來,趙長豐的老實和他的爹就有所不同。
    妯娌的矛盾居然大到大嫂分家,趙長豐每天後知後後覺的和喬引娣爭吵,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安秀沒奶竟然和喬引娣有關。
    趙長豐痛苦萬分:“栓寶娘進門以後就和大嫂不對盤,我怎麽知道大嫂沒奶和她有關,我隻以為就是沒奶......”
    他在喬引娣誘導的話裏也想過,天天吃的不錯,怎麽還沒有奶呢,也許真的是大哥的工資養嬌了大嫂。
    全家人都看明白的事情,隻有和喬引娣過日子的趙長豐是真的不懂。
    真相在安秀分家的時候,在他麵前揭露出來一次,可喬引娣好言好語的,懷裏又有兒子栓寶,趙長豐的日子也要過下去,在他的選擇裏能做的,就是和喬引娣一天天的爭吵,三分鍾好,再三分鍾又不好。
    真相在今天趙長年說出“你們想餓死喜妞”的時候,又一次血淋淋的露出猙獰,趙長豐無法麵對,幾乎接近崩潰。
    這還是個注重名聲的年代,不是後世我行故我在的言論天地,趙長豐的天塌了。
    妯娌矛盾到餓死侄女,不管是他和喬引娣都擔不起這個惡毒的名聲,他渾身發抖,他害怕的很。
    “大哥,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月子裏沒奶和栓寶娘有關......”
    堂屋裏鬧了起來,在趙長年在,肖抱弟在灶房也裝不知道,不想出來和趙長豐兩口子吵架,她又不會吵架。
    可是趙長豐反複的說著,惹惱了肖抱弟。
    她走出來呸了一口,臉上一片鐵青:“老三!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直接說你大嫂沒奶是你媳婦害的。”
    “娘!”
    趙長豐抬起滿麵淚痕的臉,哀聲淒慘:“你們就沒有喜歡過栓寶娘,從她進門就和家裏所有人處不來,你給大嫂弄好吃的我天天看得見,吃好了可還是沒有奶給喜妞,別說你講過這怨栓寶娘,二哥也講過,可我懂嗎?我一個大老爺們我能信這個嗎!”
    他不說這話還好,慌亂之中隻管為自己辯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話,把肖抱弟氣的更狠。
    “呸!”
    她下狠力的又呸一口,氣惱之中淚眼汪汪:“我們不喜歡她?我和你爹當初就不答應你定她!鎮上的喬家誰不知道,七個女兒兩個兒,那是賣女兒供兒子的人家!女兒是家裏的長工,兒子是家裏的財主。趙長豐,要不是你大哥走出去,月月有工資寄回來,你以為被喬家抓到在打穀場上的人,還能是你嗎?”
    狠辣尖刻的當年事實,讓趙長豐再次接受不能,他的腦海裏像有無數針尖,鋒利的、滾燙的、酸苦的......不停的紮著他。
    趙長豐發出嚎叫:“你們讓我怎麽辦嗎,我和她都那樣了,我不娶她還能怎麽樣嗎!”
    堂屋裏,趙長豐的腦袋快要垂碰到地麵青磚,趙得地唉聲歎氣的悶悶抽煙,肖抱弟抹著眼淚在哭。
    趙長年不管也不行,再說他是他家和三弟家的直接矛盾,他冷聲道:“你說完了?”
    “說完了,大哥你要怎樣,你要還是生氣,你就打我,要不然讓大嫂打我也行,我求求你們搬回去吧,你如今回來了,還不能讓大嫂搬回去嗎?”趙長豐在泣聲裏道。
    趙長年恨鐵不成鋼:“聽聽你的這主意,欺負完我老婆,我回來了,再讓她搬回去,合著你們兩口子白欺負我們了!”
    趙長豐淚眼婆娑:“那大哥你要怎樣呢,我從小到大都聽你和二哥的......”
    “你要是肯聽家裏的,這婚就不應該結!明擺著就是喬家擺弄你,算計你這個蠢蛋!”
    趙得地拔高嗓音。
    “可大哥那時候也沒說不讓我結婚啊,二哥也沒有說過,隻有爹娘你們在說,可你們一提到喬家就不喜歡,從來沒有個正經話......”
    “我沒有正經話?”
    趙得地氣的說不下去了。
    趙長年怕把爹氣壞,擺擺手讓趙得地不要說。
    他沉吟著道:“那時候我已經出去了,爹寫信給我,你和三弟妹已經結婚了,我想說話也趕不上了。”
    “不結能行嗎?喬家把我關起來,還拿走我的褲子不讓穿,他家讓爹拿錢贖,還要把栓寶娘賣去外地......”趙長豐一麵哭,一麵嘟囔。
    趙長年覺得心裏的火隨時上來,胸口的悶比平時更加的沉重,像一塊大石死死的壓下來。
    “你閉嘴吧,你相中誰,不應該找爹娘去說媒嗎?爹娘不同意就自己鑽打穀場,這是所有男人的作法嗎?還你要爹娘做什麽。當初既然這樣做,就索性自己光杆一條去結婚,還要爹娘請媒下定,擺酒設席的娶回家又為什麽呢?爹娘又不答應你這門親事!”
    肖抱弟覺得句句說到自己心裏,指著趙長豐罵道:“你個沒出息的混孩子,你說當時是不是這樣的,你爹央求著村裏人一起去鎮上贖你,當著喬家的麵說的硬邦邦,他說不同意這親事,長豐要娶長豐自己過成一個家,你個沒臉的東西,你回家以後又是鬧著絕食,又是從早到晚的尋死覓活,家裏總不能看著你在臉麵前尋死去。這個時候你想起來要爹娘了,栓寶娘誆你去打穀場的時候,你怎麽不想著先問問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