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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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要做的,隻是靜觀其變,並在關鍵時刻,推上一把,確保一切都按照闡教的謀劃進行。
    而此刻,商軍帥帳之內。
    聞仲額上神眼的光芒徹底斂去,但他心中的驚疑卻不減反增。
    他仔細地用神念掃過帥帳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帳外的親兵布防都一一感應,確認沒有任何異常的法力殘留,也沒有任何陣法被觸動的痕跡。
    那股窺視感,就如同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詭異至極。
    “太師,您……您沒事吧?”
    魔禮青捧著筆墨紙硯,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剛才被聞仲那一聲暴喝嚇得不輕,還以為帳內潛入了刺客。
    聞仲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驚慌。
    他緩緩踱了幾步,眉頭緊鎖。
    錯覺?
    絕無可能!
    他的神眼,對於這種精神層麵的探查,有著近乎本能的反應。那絕非是他自己心神不寧產生的幻覺。
    “魔禮青,你剛才可曾察覺到任何異常?”
    聞仲沉聲問道。
    魔禮青茫然地搖了搖頭:“回太師,末將……末將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帳外也一切如常,並無任何可疑人等靠近。”
    他雖然也是天仙修為,但與聞仲這等金仙,尤其還是以神眼著稱的金仙相比,感知能力自然是天差地別。
    聞仲默然。
    如果不是西岐那邊的探查法術……
    那麽,會是誰?
    難道是……
    某個他完全無法想象的存在?
    這種感覺,比之前感應到西岐城中那股若有若無的仙家法力波動,更加令他心悸。
    那法力波動雖然強大,但至少還在他可以理解和抗衡的範疇之內。
    可剛才那道窺探的目光,卻讓他生出一種……
    螻蟻仰望蒼穹般的無力感。
    仿佛對方隻要願意,便能輕易地將他碾死,而他甚至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這種念頭,讓久經沙場、心誌堅毅如鐵的聞仲,也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
    “難道……除了闡教、截教,還有其他更恐怖的勢力,也盯上了這場封神之戰?”
    聞仲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但無論如何,那道窺視的目光,讓他更加堅定了之前的判斷——西岐,絕非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他必須盡快請來援手!而且是足夠分量的援手!
    “筆墨!”
    聞仲猛地轉身,目光灼灼地盯著魔禮青手中的紙硯。
    “立刻!”
    魔禮青一個激靈,不敢怠慢,連忙將一方上好的紫狼毫,一塊沉甸甸的墨玉硯,以及一疊散發著淡淡檀香的金絲獸紋紙呈了上來。
    他親自為聞仲研墨,動作小心翼真,生怕發出半點不合時宜的聲響,擾了太師的思路。
    帳內的氣氛,因為聞仲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凝重與決絕,變得異常壓抑。
    聞仲深吸一口氣,那股縈繞心頭的寒意仍未完全散去。
    他拿起紫狼毫,飽蘸濃墨,筆鋒在金絲獸紋紙上遊走起來。
    他的字跡蒼勁有力,一筆一劃都透著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但細看之下,卻能察覺到那筆鋒末梢,隱隱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動。
    他沒有寫給尋常的截教同門,也沒有寫給那些在朝歌附近修行的道友。
    他要寫的,是直達金鼇島碧遊宮,呈給他的師尊——金靈聖母的親筆信!
    信中,聞仲先是簡述了西岐戰事的失利,提及了薑子牙、金吒,木吒等闡教弟子的棘手,以及損兵折將的窘境。
    這些,他本不願輕易上稟師尊,顯得自己無能。
    但隨後,他話鋒一轉,著重描述了今日那股突如其來、深不可測的窺探之感。
    他用盡了平生所學,試圖形容那種螻蟻仰望星辰、螳臂欲擋神車的無力與驚悚。
    他強調,這股力量遠超西岐城中任何已知的闡教仙人,甚至讓他懷疑,是否有超越了金仙,乃至……更高層次的存在,在暗中覬覦著這場人間王朝的更迭。
    他不敢妄加猜測,隻是將自己的感受和盤托出,懇請師尊明察,並希望能得到截教的強力支援。
    他深知,若無足夠分量的強者坐鎮,單憑他以及麾下這些將士,恐怕難以抵擋西岐那股越來越強的闡教勢力,更遑論那隱藏在更深處的未知恐怖。
    每一字落下,聞仲的心便沉重一分。
    他仿佛能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撥弄著商周的命運,而他,以及他所效忠的大商,都隻是這棋盤上的棋子。
    寫罷,他將信紙吹幹,仔細折好,放入一個特製的玉匣之中,又取出一方刻有“太師聞仲”的私印,用朱砂印泥蓋了上去。
    “魔禮紅!”聞仲沉聲喚道。
    帳簾一挑,手持混元傘的魔禮紅快步走了進來,單膝跪地:“太師有何吩咐?”
    “你即刻持此信,星夜兼程,前往東海金鼇島碧遊宮,務必親手將此信交予金靈聖母座下童子,言明十萬火急,關乎我大商存亡,以及截教顏麵!”聞仲將玉匣鄭重地交到魔禮紅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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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禮紅感受到玉匣上傳來的沉重分量,以及太師語氣中的凝重,心頭一凜,朗聲道:“末將領命!定不辱使命!”
    說罷,他接過玉匣,小心翼翼地貼身藏好,起身便欲離去。
    “等等,”聞仲又叫住了他,“此去路途遙遠,闡教之人或許已在各處要道設下耳目,你需萬分小心,不可泄露行蹤。若遇阻攔,以脫身為要,信不可失!”
    “太師放心,末將明白!”魔禮紅重重一點頭,轉身掀開帳簾,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著魔禮紅離去的方向,聞仲緊鎖的眉頭沒有絲毫鬆開。
    他希望,這封信能夠引起師尊足夠的重視。
    否則,西岐城……怕是真要成為他聞仲,乃至整個大商的噩夢了。
    而他更隱隱有種預感,那道窺視的目光,絕非偶然。或許,一場遠比他想象中更為宏大、更為凶險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
    東海之上,仙霧繚繞。
    金鼇島,如一顆巨大的明珠,鑲嵌在碧波萬頃之間。島上奇花異草遍地,仙禽瑞獸嬉戲,祥雲紫氣升騰,一派仙家勝境。
    碧遊宮內,更是霞光萬道,瑞彩千條。
    此刻,在碧遊宮一處偏殿之內,一位身著青色道袍,眉目清秀,頭梳雙丫髻的道童,正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手中拿著一柄拂塵,有一搭沒一搭地掃著地上的幾片落葉。
    他是金靈聖母座下負責看守丹爐的童子之一,名喚水火童子中的“水”。
    就在他嗬欠連天,幾乎要睡著的時候,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之聲。
    水火童子一個激靈,睡意全無,連忙抬頭望去。
    隻見一道紅光由遠及近,倏忽間便落在了偏殿之外,光芒散去,現出魔禮紅略顯狼狽的身影。
    他一路疾馳,法力消耗不小,衣袍上還沾染了幾處破損,顯然是經曆了一番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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