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大漢不屑地冷笑，“老子就是佛祖！”
    說著，他揮刀就朝老僧砍去。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老僧隻是輕輕一揮禪杖，那柄砍鐵如泥的大刀竟然斷成了兩截！
    “這這怎麽可能？”領頭大漢驚恐地看著手中的半截刀柄。
    其他山匪也嚇得麵如土色，紛紛後退。
    韓無忌和慕容雪同樣震驚。這個老僧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想到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施主們若是識相，現在離去還來得及。”老僧的聲音依然平和，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領頭大漢咽了口唾沫，環顧四周。他手下的小弟們都已經嚇破了膽，哪裏還有戰鬥的勇氣。
    “撤！”他一聲令下，帶著眾人灰溜溜地逃出了破廟。
    廟內瞬間安靜下來。
    慕容雪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就要倒下。韓無忌急忙上前扶住她，卻發現她的身體冰冷如霜。
    “雪兒！”他心急如焚。
    老僧走到兩人身邊，仔細觀察了一下慕容雪的臉色。
    “寒毒入體，而且已經深入骨髓。”他皺起眉頭，“這姑娘中的是什麽毒？”
    “七竅玲瓏散。”韓無忌如實回答。
    “原來如此。”老僧點點頭，“貧僧法號慧空，略懂醫術。若是施主信得過，貧僧願意為這位姑娘診治。”
    韓無忌大喜過望“大師！您真的能救她？”
    慧空和尚摸了摸胡須“寒毒雖然麻煩，但並非無藥可治。隻是需要一味極難尋找的藥材。”
    “什麽藥材？無論多難找，我都要找到！”
    “雪蓮子。而且必須是生長在昆侖山巔、經曆過九次雷劫的千年雪蓮之子。”
    韓無忌臉色一變。昆侖山巔危險重重，千年雪蓮更是傳說中的仙草。要找到經曆過九次雷劫的雪蓮子，簡直比登天還難。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辦法嗎？”
    慧空和尚搖搖頭“這已經是最簡單的辦法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神仙也難救。”
    慕容雪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向韓無忌“別別為了我”
    “胡說什麽！”韓無忌握住她冰冷的手，“我一定會找到雪蓮子的。”
    慕容雪想要搖頭，但已經沒有力氣了。
    慧空和尚在一旁默默觀察著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施主，貧僧有一個不情之請。”他忽然開口道。
    “大師請說。”
    “貧僧此行正要前往昆侖山，尋找一樣東西。若是施主願意與貧僧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韓無忌毫不猶豫地點頭“自然願意！”
    內心卻在暗暗思量。這個老僧武功高強，又懂醫術，而且恰好要去昆侖山。這麽巧合的事情，真的隻是偶然嗎？
    但現在不是懷疑的時候。為了救慕容雪，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他也要闖一闖。
    “那就這樣定了。”慧空和尚微微一笑，“不過在出發之前，貧僧先為這位姑娘壓製一下寒毒。”
    說著，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慕容雪的幾個穴位上輕點幾下。
    一股溫暖的內力緩緩注入慕容雪的體內，與那股寒意抗衡著。
    慕容雪的臉色逐漸好轉，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多謝大師！”韓無忌感激涕零。
    “無須客氣。”慧空和尚收回手，“貧僧隻是暫時壓製住了寒毒，並未根治。最多能維持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
    韓無忌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在一個月內找到雪蓮子。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他問道。
    “今日便走。”慧空和尚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昆侖山路途遙遠，宜早不宜遲。”
    韓無忌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起慕容雪“雪兒，我們走。”
    慕容雪勉強站起身，但腳步虛浮。韓無忌見狀，毫不猶豫地背起了她。
    “我自己能走。”慕容雪虛弱地抗議。
    “別逞強了。”韓無忌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慕容雪沉默了。她能感受到韓無忌背上的溫暖，還有那顆因為擔心而劇烈跳動的心髒。
    恍惚間，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那時她練功走火入魔，也是韓無忌這樣背著她去找師父。
    那時的他，也是這樣的緊張，這樣的擔心。
    物是人非
    三人離開破廟，踏上了前往昆侖山的路途。
    韓無忌背著慕容雪，步履沉重但堅定。每走一步，胸前的傷口都在撕裂般疼痛，但他咬牙堅持著。
    慧空和尚走在前麵，步履輕盈，仿佛在漫步閑庭。
    “大師，您要去昆侖山尋找什麽？”韓無忌忍不住問道。
    “一卷經書。”慧空和尚頭也不回，“《萬法歸一經》。”
    韓無忌愣了一下。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裏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慕容雪在他背上輕聲道“傳說中的至高武學典籍”
    “姑娘博學。”慧空和尚點點頭，“正是此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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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據說《萬法歸一經》早就失傳了。”
    “失傳？”慧空和尚笑了笑，“世間萬物，皆有因果。既然貧僧有此機緣尋找，說明此經還在世間。”
    韓無忌總覺得這個老僧說話雲裏霧裏的，但現在也顧不上深究。
    救慕容雪要緊。
    夕陽西下，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戈壁中。
    而在他們身後的破廟裏，那尊殘破的佛像似乎在微微搖晃，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境。戈壁深處，狂風卷著沙塵呼嘯而過。
    韓無忌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胸前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一般。
    “歇一歇吧。”慧空和尚忽然停下腳步。
    “不用，我還能堅持。”韓無忌咬牙硬撐。
    “你這樣走下去，還沒到昆侖山，人就廢了。”慧空和尚指了指前方一處岩石，“那裏避風。”
    韓無忌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他小心地放下慕容雪，讓她靠在岩石上。
    慕容雪的臉色又變得蒼白起來。一個時辰的顛簸，讓她體內的寒毒再次翻騰。
    “雪兒，感覺怎麽樣？”韓無忌蹲在她身邊，眼中滿是擔憂。
    “還好。”慕容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韓無忌能看到她嘴唇發紫，身子在微微顫抖。
    慧空和尚在一旁靜靜觀察著兩人的互動。忽然，他開口道“小施主，你可知道千年雪蓮子的特性？”
    韓無忌抬頭看向他“請大師指教。”
    “千年雪蓮子雖能解萬毒，但采摘極其困難。它生長在昆侖山最險峻的懸崖峭壁上，周圍常有雪崩、冰裂等危險。”慧空和尚頓了頓，“更重要的是，守護雪蓮子的，是一頭千年雪狼。”
    千年雪狼？
    韓無忌心中一緊。他聽過這個傳說，據說那頭雪狼修煉千年，已通人性，武功不在頂尖高手之下。
    “大師的意思是？”
    “貧僧是想提醒小施主，此行凶險異常。”慧空和尚的目光深不可測，“若是不幸喪命，這位姑娘也會香消玉殞。”
    慕容雪在一旁聽著，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慧空說得沒錯，韓無忌這樣拚命，最後很可能是兩敗俱傷。
    “韓無忌，要不你別去了。”她輕聲說道。
    “什麽？”韓無忌猛地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你說什麽？”
    “我說你別去了。”慕容雪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韓無忌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死死盯著慕容雪，聲音有些顫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慕容雪避開他的目光，望向遠方的戈壁“我們早就不是從前了，不是嗎？”
    這句話如同一把刀，狠狠刺在韓無忌心上。是啊，他們早就不是從前了。從她選擇朱長青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是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話不能這麽說。”韓無忌的聲音啞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死。”
    “為什麽？”慕容雪終於抬起頭，眼中含著淚光，“為什麽要對一個背叛過你的人這麽好？”
    韓無忌沉默了。
    為什麽？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那些年的感情太深，也許是因為他始終放不下。
    慧空和尚在一旁靜靜聽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滿意。
    仿佛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期發展。
    “因為我愛過你。”韓無忌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就算你傷過我，騙過我，背叛過我，但我愛過你。”
    慕容雪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想說什麽，但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所以別再說這種話了。”韓無忌伸手為她擦去眼淚，“我會找到雪蓮子，會救活你。”
    慕容雪握住他的手，感受著那溫暖的掌心。恍惚間，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那個為了她可以舍棄一切的少年，那個永遠把她放在第一位的韓無忌，原來從未改變過。
    改變的，隻是她自己。
    “對不起。”她哽咽著說道，“對不起，韓無忌。”
    韓無忌搖搖頭，沒有說話。
    慧空和尚忽然站起身來“天色不早了，該走了。”
    韓無忌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夜幕已經降臨。戈壁上的溫度驟降，寒風刺骨。
    他重新背起慕容雪，跟在慧空身後繼續前行。
    夜路難走，更何況韓無忌還背著一個人。但他咬牙堅持著，一步一步踏在砂石上。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現了一點火光。
    “前麵有人。”慧空和尚停下腳步。
    韓無忌眯眼望去，隻見遠處有個破敗的驛站，裏麵燃著篝火。
    “過去看看。”韓無忌說道。他們需要補充一些食物和水，更重要的是，慕容雪需要一個溫暖的地方休息。
    三人走近驛站，發現裏麵坐著五六個人。看裝束，應該是商隊的人。
    “幾位客官，快進來烤烤火吧。”一個中年男子熱情地招呼著，“這荒郊野嶺的，夜晚可冷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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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無忌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商隊的人很熱情，主動讓出位置給慕容雪休息，還分了些幹糧和熱水。
    “幾位這是要去哪裏？”那個中年男子好奇地問道。
    “昆侖山。”慧空和尚淡淡回答。
    “昆侖山？”中年男子臉色一變，“幾位不會是要去雪蓮峰吧？”
    韓無忌心中一動“你知道雪蓮峰？”
    “當然知道。”中年男子壓低聲音，“我們就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告訴你們，那邊不太平。”
    “怎麽說？”
    “前幾天有個叫朱長青的公子帶著一幫人上山，說是要采什麽雪蓮子。”中年男子搖搖頭，“結果到現在都沒下來，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朱長青！
    韓無忌和慕容雪同時臉色大變。
    慕容雪更是身子一顫，差點從石頭上滑下來。韓無忌連忙扶住她，感受到她的手冰涼如霜。
    “你說的朱長青，可是京城朱家的朱長青？”韓無忌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平靜地問道。
    “正是他。”中年男子點點頭，“聽說是為了救什麽心上人，才冒險上山的。”
    為了救心上人
    韓無忌看向慕容雪，發現她的臉色已經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的嘴唇在顫抖，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朱長青上山了，是為了救她。但現在生死不明，很可能已經葬身雪山。
    而她，又成了韓無忌的負擔。
    這是什麽樣的諷刺啊。
    慧空和尚在一旁靜靜觀察著兩人的反應，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他忽然開口問道“那朱公子帶了多少人上山？”
    “大概二十多人吧，都是高手。”中年男子回答，“但雪蓮峰太危險了，就算是絕頂高手去了也是九死一生。”
    “有意思。”慧空和尚喃喃自語，“看來這次昆侖之行，比想象中更加熱鬧呢。”
    韓無忌沒有注意到慧空的異樣，他的注意力全在慕容雪身上。
    她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昏過去。
    “雪兒，你還好嗎？”他輕聲問道。
    慕容雪搖搖頭，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想說什麽，但聲音哽在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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