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細問，趙初柔知道宋公子便是宋元了。
    宋元是碧春樓的常客，趙初柔也相陪過幾次，相比較其他客人，趙初柔對宋元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如果是往常，她或許不會拒絕，但今日，她心思不定，著實不想陪客。
    “麻煩你和宋公子說一下，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今日就不能相陪了，改日宋公子再來，我以茶代酒當麵謝罪。”趙初柔道。
    “知道了，趙姑娘。”
    屋外女人似乎早就猜到了趙初柔會如此答複，聽到此話並不意外，轉身就待離開。
    不過，在臨走之前，她隨口又說了一句：
    “對了，那位秦公子也來了。”
    秦公子？！
    屋內的趙初柔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猛地起身，三兩步走到門前，伸手打開房門，語氣有些急切和期待：“哪位秦公子？”
    屋外女人似乎被趙初柔的反應嚇了一跳，一時間竟沒回過神來。
    見女人發呆，趙初柔再次詢問：“你剛剛說的秦公子是哪位？”
    女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回道：“就是昨日贏了詩詞比試的那位秦公子。”
    果然是他！
    真的是他！
    趙初柔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喜，連忙問道：“他在哪？”
    “他是和宋公子一起來的，眼下正在宋公子的包間。”女人回道。
    宋元？
    趙初柔點了點頭，交代道：“你去回複宋公子，就說我馬上到。”
    又答應了？
    女人對於趙初柔態度的轉變頗為意外。
    趙初柔卻是沒有理會她，大聲道：“小翠！”
    “在呢，小姐。”
    小翠從遠處快步走來。
    “幫我梳洗打扮。”
    “是，小姐。”
    小翠應了一聲，腳下動作更快了幾分，趙初柔見那女人還沒離開，便催促道：“你快點去回複，莫要讓兩位公子等急了。”
    “啊，哦，好的，我這就去。”
    趙初柔點點頭，和小翠一起回了房間，房門也再次關上。
    “奇怪，趙姑娘怎麽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女人一邊往回走，一邊暗自思索：“莫非，是因為秦公子？”
    趙初柔前後態度轉變之大，讓女人頗為吃驚，回想趙初柔剛剛的表現，這女人很快就將事情和秦庚聯係到了一起：
    趙初柔起初是婉拒了宋元的，但在聽到秦庚陪同宋元一起來的，便立即改變了主意，隻要不是太笨的人，多半都能夠猜到趙初柔前後態度的轉變，多半和秦庚有關。
    而這個女人，顯然不是一個笨女人，她剛剛隻是被趙初柔的反應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現在恢複過來，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蹊蹺。
    “難道，趙姑娘看上了秦公子？”女人心中猜測道。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自趙初柔成為她們碧春樓的頭牌之後，每天都會有很多客人想要點她，她也接觸過不少人，其中就不乏這鄆州府內各地的才子，甚至還有外地的讀書人慕名而來，這些人才氣也都不差，可從未見趙初柔對誰傾心，即便偶有欣賞，也是點到為止，從未有過像今天這般反應。
    “莫非，那位秦公子有什麽過人之處？”女人心中暗想。
    隻是，她和秦庚接觸畢竟不多，對秦庚並不了解，是以，想了半天，也想不通趙初柔為何對秦庚如此不同。
    很快，她就又回到了宋元、秦庚的包間，臉上再次掛上熱情的笑容：
    “還是宋公子、秦公子麵子大，趙姑娘說了，她稍作打扮便來，請二位公子稍等。”
    雖然她很清楚，趙初柔就是衝著秦庚的麵子才來的，但她可不會傻傻地將這事說出來，那豈不是得罪了宋元？
    這點情商，她肯定是有的。
    聞聽此言，宋元頓時大喜：“如此甚好！沒想到，我倆今天的運氣這麽好。”
    秦庚點了點頭。
    兩人都不知道真實情況，隻當趙初柔休息一會後，身體恢複，恰好他們相邀，趙初柔也就順勢答應了。
    那傳話的女人笑嗬嗬地看著兩人，並不拆穿，“兩位稍等，我讓人上點吃食過來。”
    “快去，快去。”宋元道。
    很快，酒菜就被端了進來，宋元給自己和秦庚斟了酒，笑著說道：“這裏的酒可沒有咱們中午喝得那麽好，不過，待會有美人相伴，此中享受不比中午差。”
    青樓這種地方，不是讓客人單純來喝酒的，這就和地球上的酒吧差不多，因此，這裏的酒不會特別好，其中的利潤也是非常的高。
    對於這一點，秦庚昨晚就深有體會，倒是也沒有意外和失望。
    “你說，那楊文林和姓孫的，若是知道了初柔小姐拒絕了他們，卻接受了我們，他們會是什麽反應？”宋元臉上是笑容有些賤賤的：“我想一定很有趣。”
    “你和楊文林有仇？”秦庚好奇地問道。
    宋元每次提及楊文林，都沒有什麽好話，顯然，兩人的關係應該不怎樣。
    隻是，這兩人，一個是知府的兒子，一個是同知的兒子，平日裏接觸必然不少，也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關係應該不會太差才是。
    “大仇倒也沒有。”宋元道：“不過，我家老頭子和他老爹，兩人不是很對付，而我和他呢，又都喜歡這種場所取樂，一來二去，自然也免不了鬥氣，爭風吃醋之類的事情。”
    秦庚聞言，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宋叔和楊知府關係不好？”
    “嗯。”宋元回道：“我雖然不懂官場上的事情，也不想進入官場，但從我父親偶爾談及楊知府時的語氣和神態，也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兩人的關係不是很好，甚至還有明爭暗鬥。”
    這......
    秦庚微微皺眉，一府之中，知府和同知不對付，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不過，仔細想想，這兩人一個是一把手，一個是二把手，官場之中，他們既是合作夥伴，也是競爭對手，關係不睦倒也不是特別奇怪。
    秦庚突然想到，他送給宋漳的那本賬本中，似乎也提到了那位楊知府，王方曾給那位知府大人，送過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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