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子泓,真乃我乘龍快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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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拿出一封從長安來的密詔,沉聲道:“天子已思東歸,李傕郭汜相鬥不休,暗中行此密詔,命我向西至河內,迎接聖駕。”
此言一出,原本正在私語談論的文武,也都逐漸平靜了下來。
雖然他們早有預感,也各自有打探,但密詔真正到來的時刻,還是覺得啞口無言。
而今,冀州治理得長治久安,即將取幽州、青州兩地,待局勢穩定之後,還可以去並州,和各外族勢力同盟洽談,相信也能逐漸得到歸附。
如此便是四州之地在手,無名之帝也。
天下誰是敵手?
且不說江南雄踞的袁術還是自家人,荊州四戰之地兵家必爭不足為慮,益州偏安一隅,其餘各地都有仇怨。
哪怕是他們聯合起來,也隻是能夠分庭抗禮。
堂上有些心思險惡的人已覺得,再過一年、哪怕半年,就足夠具備稱帝的實力了,隻是在大義上並沒有必要對外如此宣稱。
這個時候,迎天子、百官到冀州來,還要大興土木、勞民傷財的建造皇宮,現在的軍資、府庫所藏,都要貢獻給皇帝。
光是恢複禮製每年就需要耗損幾成的收成,若是各地諸侯不肯朝貢,什麽都要冀州承擔,無異於拖油瓶。
而得到的好處是什麽呢?出師有名。
可車騎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又有隨大將軍何進斬殺宦官之功績,麾下皆是經學大儒、百年清流,打誰不是正義之師?
就算日後天子去了別家,也能輕而易舉的用勤王之名義,出兵討伐!
這天子還是不要迎的好。
所以,在場的人亦是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袁紹左看右看,沒人說話,沉聲道:“諸位,有何想法不如此刻說出來,我是否該迎奉天子,在鄴城興土建工造。”
“若如此,辛苦開墾數年的錢糧,都要用於大興土木,不如車騎將天子迎回雒陽舊都,我們逐年朝貢,讓舊都得以修複便是,”時任治中從事的田豐拱手而言。
他最是知曉這幾年屯田的辛苦,且所謂的長治久安,並非單單隻是維護治安掃除暴亂而已,重要的是政令不變、賦稅徭役不變。
天子若來冀州,定然會多有變動。
每次稍變些許,百姓就會苦不堪言。
常任監軍的沮授這一次卻沒有和田豐站在一起,而是拱手道:“在下認為,應當立刻迎奉天子,若能得天子在手,車騎方可挾天子以令諸侯。”
袁紹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並未多言。
這話,他不想聽。
沮授所言雖常在理,但是向來不懂我心。
自董賊入雒,驅虎吞狼之後,大漢名存實亡,與其去扶一個董卓抬起來的偽帝,袁紹寧願去尊奉當年劉虞。
郭圖眼眉一搭,察言觀色中便知曉袁紹心中所想,沉聲道:“唉,天子得位乃是董賊所禮,雖禮祭周全,可其位真正乎?當年我主便聯合諸侯,尊奉劉虞自東邊立一帝,若是此時迎回,豈非百般掣肘?那時我等該去何處?”
袁紹當即點頭:“此言有理。”
沮授一看,一口氣堵上來,沒來由的竟笑了一聲。
我說話就若有所思。
郭圖一說馬上點頭?
這是說到心裏去了吧?
主公當真是,局勢越好越不看大局,隻圖順心。
許攸這時忽然大笑,衝著郭圖道:“諸君所言差矣,唯有沮君得見關鍵所在!我冀州自是不需要所謂正名之師,可有人急需啊!我們不去,大有人去相迎!”
“你說的誰?我怎麽不知道?誰願意迎讓他去迎便是,每年巨資耗損於祭祀、供奉,稍有慢怠還要被三公九卿口誅筆伐!”田豐直接不客氣的說了起來。
“和誰去迎無關,在下並非是防備誰人,”沮授也不領許攸的情,不需要他這種暴亂份子、陰險小人來認可,“沮某隻是闡述我可無需,但不可放任於人而已。”
“你們!”許攸被這語氣態度氣得不自信了,有一種自己在被排擠的感覺,“若是我等不去,等那曹操迎來,萬事休矣!”
袁紹輕蔑一笑,道:“嗬嗬嗬,此事大可以放心。”
“曹阿瞞,有什麽本事迎漢帝?長安豈有公卿肯依附他?我有密信,告知他正與那袁公路爭鬥不休,而袁術給我的書信也說,他要表劉備平賊有功,為豫州刺史。”
“豫州之地,曹操還管不過來,如何能去迎天子,他迎來又將天子放在何處?若是在雒陽舊都,我們隨時可以布兵左右,何懼之有啊?”
許攸悻然後退,無話可說。
車騎哪來的密報,為何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在關鍵時候冒出密報來?
他心裏懷疑,但是隻能憋在心裏。
半晌,看著爭論不休的文武,袁紹張開雙臂示意安靜下來,沉思片刻後又朗聲道:“我意,聽取沮君之言,向西奉詔迎漢帝車駕。”
“主公三思!三思啊!”
“不必多言,”袁紹抬手止住了反駁之聲,又道:“同時亦聽取元皓、郭君之言,不予大肆逢迎,緩慢行軍以奉旨意,而後將天子逐步安置於雒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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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沮授也急了,打算據理力爭。
哪裏有這樣奉詔的,這不是落人口實嘛。
你要麽就迎,要麽就戰事繁忙無力西迎!
緩慢行軍敷衍詔書?那表麵上確實並無什麽錯漏,可暗地裏失民心之甚也!
“嗯?!”袁紹威嚴頓起,抿嘴肅然:“我意已決,諸君無需多言。”
……
“子泓先生都已是州司馬了。”
甄氏晚宴上,幾姐妹在小案聚於一起,談論起了商旅傳回的消息。
“可有的人卻被罷免回了家,”眾姝末尾忽然響起了一個稚氣未脫的聲音。
張夫人臉上青筋暴起,嘴角抽搐,但是卻礙於長子在旁,未能發作。
三妹甄道被許澤調得尚武,性子也是耿直,美目一瞥樂道:“還得是張夫人,連帶著冀州丟出去這麽個賢才。”
砰!
張夫人垂了一下案牘,正準備發話,大姐甄薑連忙夾了些菜,賠笑道:“母親莫生氣,三妹說話直,但是若是我們做了這麽大錯事,被人說幾句也是不好意思反駁的。”
“你……”
你們這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不都說女兒最護父母了嗎!
兒子也不幫忙說句話!
張夫人看向一旁,甄儼正在神遊,舉著箸一動不動,他到現在都還在懵逼,本來都要為一府主簿了,這是重用之職。
沒想到忽然就回家了,家裏的商旅關稅、徭役等特權盡皆失去,以後還得過普通商賈的日子。
甄氏真要完了!
張夫人感覺愧對亡夫,這件事不解決,以後下去了被甄氏的先輩問起來,那真的是地縫都找不到鑽的。
她拍案道:“我此前還給許澤承諾了一門親事呢,你們真要這麽關心這事,就去嫁了!給他點家族人脈!日後也好一榮俱榮!”
“張夫人真應該去主理商隊之事,這算盤打得不是一般的好。”
“誒你這話何意!”
張夫人柳眉倒豎,盯著甄道。
甄薑苦笑道:“此前子泓先生寫來的書信說,那位大才女蔡琰還在教他經學呢,若非是有情意,怎肯這般教學。”
“隻怕現在想嫁與他為妾都不太容易了。”甄薑心裏發虛,就之前母親寫的那書信,人家日後若是不來極盡打壓之能事,都算是子泓先生有氣度。
畢竟,亂世之中驅逐出境,運氣稍有不好就是滅頂之災。
這個仇怨,根本沒得解。
想解,除了嫁給他去天天吹枕邊風,多出出力,也許能有機會勸一兩句。
“蔡氏怎麽了!蔡邕之女?”
張夫人眨了眨眼,氣勢弱了半截下來,那是比不過……
就算是夫君還在,算來算去也隻能算人家的門生。
夫君師承盧師,盧師都要尊奉蔡公。
這家門背景可真夠大的,那賤籍哪來這麽大的魅力?
正沉默時,粉雕玉琢的甄宓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大姐甄薑身後,伸出小胖手拍了拍肩膀,認真的道:“沒關係的大姐,你還救過子泓先生的命呢。”
“而且大姐你認識他最早,子泓先生就算娶一百個,大姐也是頭妻。”
幾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然後甄薑率先反應過來,抓著甄宓放在腿上就開始打:“你說誰頭七!誰教你的!!”
“打!”張夫人看得一陣舒心,指著甄宓道:“你是被那賤籍教得最壞的,第一個把你送過去!”
“真的嗎?”甄宓抬起頭來,驚喜的望著母親,後腳在大姐腿上一揚一蕩的。
張氏:“……”
……
葉縣。
許澤等引軍在此駐守,等待曹軍來換防。
亦是待城牆等防備工事修建紮實完好後,擺了些慶功宴。
席間英豪齊聚、酣暢痛飲,一戰擊退呂布,斬殺數名賊寇,重創張勳將領,還捕獲了魏續,兵甲得上千、戰馬四百餘匹,其餘輜重金銀更是無數。
許澤坐在主位,劉備則是客首位置,期間敬了數盞。
一直到酒席散後,他們推心置腹繼續小酌,許澤趁微醺說道:“澤久聞玄德公仁義,今我主不顧安危,舉兵相救,可稱得上大恩否?”
劉備想到當時的情況,思考良久,點頭承認:“恩同再造啊。”
許澤麵色一動,笑了笑,道:“既如此,有些話,在下趁著今日,想告知玄德公。”
“請說,”劉備心下一沉,但還是坐正了身姿,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許澤拿出一封書信,來自奉孝。
其上寫明袁術之伎倆。
他笑道:“那位左將軍袁術,以太傅、太仆之名矯詔,任玄德公為豫州刺史。”
劉備也略有耳聞,當即坦蕩一笑:“我亦聽聞此事,無需擔心,如今我麾下兵馬不足千人,怎能領此職?”
“此乃袁術離間之計。”
許澤忙擺手,道:“並非如此,以我主對玄德公之情義,怎會被區區離間之計迷惑呢?”
“我們文武商議過此事,想請玄德公假意答應,領一萬兵馬駐於汝陰防備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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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沉思之後微微點頭:“嗯,將計就計,讓袁術掉以輕心。”
“曹公想取回廣陵?”
“不錯,在廣陵、下邳正有戰事,待袁術認為豫南局勢已盡在掌握的時候,便會將兵力繼續投入廣陵,此時,我主會請玄德公、夏侯妙才將軍合攻壽春,至淮南劫掠。”
“如此,則下邳、廣陵之圍頓解!且陳元龍亦可大軍殺出,追擊回援兵馬。”
劉備拍手叫好,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麽,道:“此計,很是熟悉?好似此前徐州曾用過?”
陶謙守城想令曹操孤軍深入,在讓後方生亂而前部纏擾,如此首尾不得相顧,中軍必亂也。
計策很精妙,隻是失敗了而已。
許澤笑道:“他以會稽還我等之擊金尚。”
“今日我等以此計還以其身,料定袁術麾下並無能人,且又是將計就計,不會被識破。”
許澤一直認為“將計就計”是計策中極具殺招的一種,因為敵人很難從自己設計的成就感中醒過來,一般醒悟的時候,都是悔之晚矣之時。
劉備笑道:“備有一疑惑,還請子泓解答。”
“請說。”
“子泓如此智計,在曹營參議時是座上首席?”劉備打趣的笑問道。
許澤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向來是末席,說不上幾句話。”
小計、小策現在需要很久累積才能刷出獎勵了,因為智力已達【83.1】。
越高越不容易獲得。
劉備心下一沉。
太可怕了,這幾日相處下來,劉備隻覺得許澤真乃全才,馬上開弓、作戰勇猛,善射善騎,農耕內政、外政軍事皆有建樹,在軍中的威望也很高。
主要心性又好,時常思考自省,簡直完人。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在我麾下。
這樣的人,他做夢都想擁有。
當然,這是劉備的視角。
在典韋的視角是:司馬奸懶饞滑、貪財好色,喝酒偷灑、妖言惑眾,偶爾抽風似的勤奮努力可以逼瘋一幫人,剛跟著他遊手好閑幾日,結果他偷偷操練,一肚子壞水。
除了長得英俊、足智多謀、值得跟隨,別無所長!
“哦,還有一件事,還請玄德公考慮。”
“子泓請說,你們對我有救命之恩,任何事我都可答應。”
許澤咧嘴大笑:“那就好說了,我主大軍至潁川,實則欲迎天子,但白馬渡口常受襲擾,眼下兵力空虛,需遣一員大將鎮守,思來想去未能想到合適之人選。”
“若要還今日之恩情,正是好時機。”
劉備看他意味深長的笑著,轉身和兩位兄弟對視了一眼,道:“雲長可願去?”
關羽剛想回答,但沉思了片刻,鳳目微眯,道:“謹遵兄長吩咐。”
劉備笑道:“子泓莫急,既暫且未有人選,待我們兄弟達汝陰安置好,定給你回複。”
雲長極重義氣恩情,我亦如此,此時曹操剛有救命之恩,且傳於全軍,若是不還此情,很難立足。
劉備看得通透,這件事不答應,恐怕不好。
但若是答應了,以曹操的性情、豪邁,雲長能否禁得住誘惑呢。
“好!”
許澤感激而笑,然後伸出手和劉備的手緊握,意味深長的道:“玄德公應該信任自己的兄弟才對。”
“哦!對不住對不住,三位曆經生死,又有什麽好遲疑?是許某多言了。”
劉備一愣,心裏不是滋味。
這孩子,這話說得怎麽……嘖,不知道怎麽形容,感覺有茶的味道。
……
“哈哈哈!!哎呀子泓啊!!”
許縣。
回軍到此之後,曹操出迎五裏親自迎接,一把將許澤抱住。
“子泓真乃我福星也,快快上車駕,隨我同乘而回,子修你騎馬!”
曹操笑得合不攏嘴。
真幫我把雲長要來了!
這兒子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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