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這許子泓,就沒人能製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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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呂溫侯續弦,你在這上躥下跳的收禮,是不是不太好?”
    典韋在院子裏點清單,就這已差不多是幾千金的價值了,全都是想來蹭個席然後結交許澤的。
    因為別的大人物絕對不會親自跑來收禮,這拋頭露麵的時候上了檔次誰還會幹?也就許君侯這般親民了。
    能和君侯結交上,以後有什麽消息率先知曉,對生意幫助太大了。
    許澤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麽?我缺錢嗎?我是為了這點錢嗎?”
    “俺覺得,你喜歡錢不是因為缺錢,根本就是因為愛好。”
    “你就是喜歡那種白拿白賺的感覺,郭府君有個詞叫……白嫖。”
    許澤不以為意,那個詞還是我教他的好吧,但是麵對典韋的問責,許澤還是耐心的解釋道:“這些禮我肯定不會要的,喏,你看那個禮單。”
    “乃是賀呂、崔佳事的賀禮,我親自操辦,請了很多人來,這些賀禮送至府邸熱鬧非凡,我會讓公振從我的商隊賬目裏支錢財,擺下一場大席連同許都百姓一齊宴請。”
    “此為清流名士崔家和威震九曲黃河的呂將軍聯姻之事,又是陛下賜婚,丞相促成。”
    “我看看崔琰是不是真的這麽硬,有本事就去從城門上跳下來。”
    “他真敢跳,我就真的敬他是一條漢子,啟奏陛下將之風光大葬,再將符令還給陛下引咎回揚州。”
    典韋眉頭大皺,疑惑道:“真要是跳了,不是會贏得氣節之名嗎?”
    “不會的,”賈詡不知什麽時候從外麵趕了回來,喘勻了道:“若真如此,君侯隻需黯然離開許都便可,老朽會讓人宣揚,君侯出身流民,即便是為大漢立下了扶救危難這等功績,竟也入不了他們的眼。”
    “以君侯對百姓的功德,人潮之聲會將他們淹沒,所以崔琰一定明白這個道理,他不會為了一己之名節而連累整個家族,乃至世家聲名。”
    “所以他會選擇無奈同意,但同意對於他來說亦是折辱,或許此人會在此事已成後,再尋時機赴死。”
    “世家清流,特別是自命清高的人,認定的理是很死的,這一點和典中郎將的忠誠很像,無關大勢如何,認定便不會更改。”
    “嗯!”典韋前麵沒聽懂,後麵聽到誇讚自己,很有力的猛然點了個頭。
    這話就說得對了,當然了,並不影響典韋還是理解不了這些清流名士的想法。
    他根本不明白這有什麽好折辱的,嫁了就嫁了,跟臉麵有何關係。
    許澤看賈詡在這,就又去查看賀禮了,說是說自己不是那種人,可是看到好玩意還是要拿走的,管理費嘛。
    賈詡一眼就看出典韋不懂,又耐心的解釋道:“因為此前崔氏嫁了一女與郭府君,如今又嫁與呂溫侯,而這次要嫁呂溫侯的是嫡女,日後家族的命運等於就和郭府君、呂溫侯緊密相連了對吧?”
    “對。”
    “那郭府君素來有不修行檢、不拘小節的名聲,非是名門光耀之士,呂溫侯更是曾傳出賊名,別看現在許都無人敢說,可是關起門來會如何評價,就不得而知了。”
    “崔氏多年以清名立世,踞清河之師表,仿若身披華服而沾了汙墨,日後行走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他就會覺得,堅持百年的清正已被蠶食傾軋。”
    “這就相當於,典中郎將忽然發現,你所忠誠的人是國之蛀蟲、大漢巨貪,為非作歹恃寵而驕。”
    典韋看了許澤一眼:“他的確是啊……”
    許澤從遠處禮箱處又逛了回來,聽到了一小半談話,迷惑的盯著他倆:“說我什麽壞話了?”
    “沒說什麽……”
    賈詡打著哈哈,連忙走去行禮。
    ……
    一兩日過後的傍晚,下直的崔琰回來,方才得知這個沸沸揚揚的消息。
    居然鬧得這麽大!
    他本來以為,呂布一個降將,連兵馬都沒有,以前隨董卓進雒陽的時候還做了不少危害漢室的事情,拒了也就拒了,陛下估計也不會怪罪。
    怎麽還會有人給他出頭?!
    “許澤?”崔琰的眉頭一下子緊皺,“他,他是持天子符令在操辦此事,還是自己在辦?”
    “持天子符令……”門客大汗淋漓,“否則豈會有這麽大的動靜?許都之內的貴胄世家都知道,去恭賀的人踏破了門檻。”
    “而且學生聽說,這許君侯要為呂溫侯請封加邑,任屯騎校尉。”
    崔琰雙手更顫了,呂布之前的雜號是虛職,但是屯騎校尉就是實職了,估計要自京師附近抽調兵力入他的營中。
    這是要為他抬身份,揚功績,之前呂布威震黃河斬殺韓遂、逼退馬騰,一直還未大肆宣揚過,隻是朝議時提了功績給了賞賜,這次剛好用上了。
    “還有,許君侯他要自己掏錢慶此事,宴請全城百姓!”
    “不好,不好!”
    崔琰一口水噴出來,直接往外而去,許都往來十餘萬人,斥巨資如此宴請,動靜將會何等浩大,這是要把呂布當做大漢英雄來捧!
    他實為賊也!豈能攀我崔氏之門!
    ……
    尚書台。
    “崔君,此事在下無能為力,”荀彧直接擺手,給了他一個閉門羹,“前幾日,我就勸過崔君,去和子泓將事說清楚,便不會查你們議郎院。”
    “如今,唉。”
    荀彧話雖是這麽說,神情卻未曾有多少變化,事情到了這般田地,他也是無能為力。
    而且,冀州降臣來了之後,整個許都朝堂的風氣是有點不對勁,有時候自己沒辦法去整治,隻能望而興歎,可是許子泓就可以整治,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原本的許都朝堂沒人會去惹他。
    每年年關後許澤回揚州,有的官吏家中還開宴席慶祝呢。
    可以說許澤每到一個地方,都是百姓歡慶,官吏豪族擔憂,除非那個地方都是他的人。
    “如之奈何?”
    崔琰呆愣在原地,他初到許都,無功績無人脈無名聲,還是降臣的身份,自然是說不上話的。
    許澤那邊他不認識,荀彧又管不了這事,陛下和丞相還縱容他,現在全城百姓都知道了,若是崔氏再拒,那可就是舉族覆滅了……
    這個許子泓,真就這般可怕嗎?
    他以往在袁紹麾下的時候,並不喜參議,隻知道許澤把袁紹弄得晝夜不安,搞得文武是雞犬不寧。
    沒想到,許都朝堂也差不多啊,都沒人能製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