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壓力飆升!這就是常勝之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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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到在一炷香之內,將兵馬分出去六百,隱伏在四周的山林裏,自己則是回船上鎮守。
    船隻所靠的江岸並不寬敞,不足以紮營,所以許澤依舊居住在船上,隻放了船艙裏的軍士出來透氣。
    大船三艘,小船二十六,大半都還在水上漂著,甚至還有些船隻隻能停去對岸。
    許澤主動派了人去告知黃祖,江水有異,待平穩再進。
    果不其然,黃祖連忙回應:遲則生變,機不可失。
    許澤聽完之後直接笑了,無所謂的懶散長舒,和來人道:“回去告知黃將軍,若無機會我就回師揚州,不去奇襲。”
    “本來也不是什麽必要之戰。”
    來人愣了很久,可能是沒設想過會有這種回答,可是仔細一想又很合理。
    因為許子泓的確不缺軍糧,徒耗一次,回去甚至還發得起犒賞,他養兵一向很闊綽,所以兵馬才會越來越多。
    “愣著幹什麽,回去稟報。”
    “唯!”
    荊州來人無奈離去,回到駐地之後將話告知,黃祖也茫然的咬了咬牙。
    “這個混賬!仗著自己人多錢多。”
    但是罵歸罵,黃祖也沒什麽辦法,現在繼續勸他順流而下就太明顯了。
    不過黃祖卻也不想撤走在外的守備,直覺告訴他,許澤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既然知道了,卻仍然選擇留在上遊入口處等待,這是為什麽?
    囂張?自負?
    黃祖一隻手用力的按在案牘上,神情掙紮萬分,但還是堅定了之前所想,立刻叫來了副將:“將消息告訴士嶽,讓他帶人做好準備,今夜逆至上遊,配合水軍,截許澤。”
    “荊州六千精銳,加上交州放進來的五千人,許澤又在江上,進退兩難之地。”
    “隻要動作夠快,迅速突破他的防備,馬上就可建功,接下來就是搶占揚州領地,那時還可以讓士嶽相助……”
    想到這些,黃祖覺得計劃不錯,應該會有個好結果。
    關鍵在於用兵必須要快,要狠!千萬不可給許澤拖下去的時間。
    ……
    當天夜裏。
    許澤還在船上看江水漲幅,知曉明日便可起行,但在這時,外部埋下的伏兵遣使者來報,察覺到了周圍有兵馬身影,請許澤提早準備。
    “果然是來了,”許澤歎了口氣,那就無需再講什麽情麵了。
    他不是沒給過黃祖機會,白天讓人送消息去,如果黃祖撤去周圍逼近的兵力,那許澤可以當做無事,日後破江夏後,給黃家留一點體麵的“豪族”脈絡。
    可現在沒必要了。
    一炷香後,第三騎前來稟報,已在十裏外看見了兵士的身影,都披堅執銳,手持盾牌,結陣而來。
    許澤閉著眼睛看了看地圖,認真的說道:“放過前哨,中段開始立盾射殺,而後縮袋,捆口,全部悶死。”
    “得令!”
    文峙知道這些都是操練軍陣的口令,雖然不懂其中含意,不過傳到前方必定有人會懂。
    畢竟派出去的六百親衛,都是閩越大戰裏生死大戰過來的蛟龍猛士。
    而且跟了許澤這麽多年,他肯定是如臂使指般的輕鬆。
    ……
    文峙傳達給陳到之後,後者點頭應下,分三個音調不同的哨給了副將張弋、高洺、李大耳,三人帶隊將六百人埋於兩山林,且用樹叢遮掩身形。
    是夜,黃祖先鋒將鄧龍、荊州將韓晞先後行軍,按照許澤的命令,陳到放了前麵的兵馬過去,看見軍隊旗號有了新的變化。
    “前軍三千人,來的真多啊,”陳到也是狠人一個,可是見到這陣仗忍不住感慨。
    這裏就有三千,遑論此後還有策應、包圍、水上堵截的多方兵馬,隻怕是不下一萬人。
    “不知道君侯那邊有沒有壓力。”
    “將軍,先顧著眼下吧。”
    副將張弋笑著說道。
    片刻之後,一道粗哨聲短促的響了一聲,兩側山林裏射出了箭雨,高坡上滾下山石。
    這一來,就堵住了進軍的道路,前軍鄧龍拉著韁繩,四下大喊,想穩住亂了的軍陣。
    “找路衝上去,殺到林子裏找伏擊,許澤沒多少人。”
    “你們殺進去,箭雨就停了!他們不敢射!”
    鄧龍心裏也奇怪了,不是說好了是我們奇襲嗎?為何會遭伏擊。
    許子泓難道早就看穿了,又或者是事不周密已泄露了消息?
    但是不可能啊,命令是一日前下的,即便有密探知曉也不可能這麽快傳給許澤。
    而且看許澤行軍的態勢,那根本就不像是有防備的模樣。
    應該是河水漲流的事,引起了許澤的注意!這許澤還是太謹慎了。
    棋差一著,讓他設下了伏兵,這個戰場肯定不如下遊的淺灘了,不過也能強攻。
    這命令下後,很快就有幾波人分別跑向兩側山林,結果靠近之後,箭陣攻勢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發淩厲,砸得頂在前麵持盾的兄弟不能寸進。
    又死傷一波人後,有人才舉火瞥見這些人除卻拉弓射箭之外,近處還能持手弩。
    手弩不如自己拉弓,但到了近處,威力一樣足以殺人。
    除卻長弓、手弩外,射手身前還有持槍盾的猛士,而且山林內有善翻越者,持刀劍隨時逼近策應。
    一波反擊被打退下來,鄧龍不知損失了多少人,還剩多少人。
    他覺得再去搜尋山林伏兵很不明智,畢竟他根本不知道許澤在裏麵放了多少兵。
    現在情急之下,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引火燒林子了。
    “引火,把這兩片林子燒起來,不怕他們不出來。”
    “火把扔進山林裏!”
    “先把伏兵逼出來!”
    “燒死他們!”
    “這幫人身上軍備值錢得很,燒了太可惜了!”
    一時間,火把透亮,從各個方向點燃了叢林,押後未能進來的韓晞見狀也讓兵馬去引火,然後尋路走別的小徑。
    而在此時,兩側的弓箭伏兵竟然是有條不紊的逼近,攻勢未曾停過。
    持槍盾的兵馬頂在前方,身後射手有條不紊,用弩箭快速的形成交叉射殺的箭雨,仿佛織網一樣。
    打得鄧龍軍縮在盾牌之中甚至不敢冒頭,三千人因為地形原因又擁擠又拉不開,上了山林還要如同被遊獵一樣的砍死。
    銳減大半之後早就沒了死鬥的心,現在隻想著如何逃出去。
    混亂之中,他似乎感覺到敵方在砥近之後又進行了某種陣形變化,將首尾兩端的逃兵也逼了回來,似一個口袋瞬間縮緊,將他們圍在了這一條道上。
    留給鄧龍的不過是兩個小丘而已。
    身後林子燃起的大火,反倒阻隔了援軍的腳步,自己卻更是身陷囹圄,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他們沒預料到許澤防備得如此嚴密!根本不像是掉以輕心的模樣。
    那這幾日,他大大方方進入荊州境內,是因成竹在胸,還是根本就輕視荊州兵馬?!
    “退守山丘上。”
    鄧龍聽著喊殺聲越來越近,連忙下令凝聚軍力,往山丘上撤,再堆砌亂石稍加阻擋。
    不料,撤軍途中在煙火彌漫的夜色下,有一道身影飛快掠進,一點寒芒閃過,點入了他的胸膛內。
    那人又棄槍拔刀,身形再欺近直接斬下首級了結了他的性命。
    陳到斬殺敵將之後腳步不停,舉著刀便又殺進去,甚至沒有回頭貪功,很快破開了一條血路,殺得鄧龍殘部瑟瑟發抖。
    餘下幾百人不敢交戰,想要歸降,陳到道:“將他們身上兵甲、兵刃、幹糧留下,反抗的立刻砍死。”
    “動作快,此地不宜久留,荊州兵還有兵馬在後頭。”
    “好!”
    幾百人聽完立刻打掃戰場,他們搶貨、裝貨的本事是青州老人教的,都是老手,所以很快每人裝了幾包,用簡易的樹籠拖著退後,一直到了渡口營寨附近,才歇了口氣。
    ……
    “啊!!”
    行軍途中,在後方趕路行軍的黃祖得知鄧龍戰死的消息,心急如焚,差點驚動了馬匹掉下馬背來。
    他後背涼意驟起,心亂如麻。
    “誰殺的!?”
    “不知,據說來將領兵進退有度、來去如風,殺了鄧將軍甚至未曾通報,又殺進軍陣裏,攪得人仰馬翻。”
    這聽起來,鄧龍像是順便一刀……
    黃祖絕望的想道。
    鄧龍麾下也都是老兵啊,而且他作戰心狠手毒,若非是被全方位碾壓,不至於這麽無措。
    可見對方的兵士、軍備、默契,全在我方之上啊……這就是常勝之師嗎?
    打這樣一支兵馬,壓力真可謂是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