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字數:3562   加入書籤

A+A-


    “一共需要三十幾億,你這是要掏空今年朝堂一半的收成,”曹操以前自己都不敢這麽花,現在這女婿一開口精算,算出來就是這麽多,誰聽了不想罵人。
    這錢若是留在北方,可以擴軍又一年,別小看這一年,現在招募兵馬不是靠吃食了,靠的軍俸。
    真要是說給的錢糧少了,新兵真不賣命,他們可以轉而去投靠商會,或者在家種糧,甚至去砍樹膚賣給工坊,活法是越來越多了,所以能擴軍一年,非常值得驕傲。
    但是這些錢要拿給許澤去南方建防線、興土木,說實在的,未必能服眾。
    現在他自己靠揚州的收成解決一半,而後江東給他部分,從衛臻、自己家中拿出十餘億,又可填平。
    賬目是填平了,百姓也有保障了,官員更是不敢貪,可是,一滴都不剩了。
    都這麽大的官了,當世第一的功勳,何苦要過得這麽緊巴巴的呢。
    “你這,說句不好聽的,日後真想買個什麽奇珍異寶,都拿不出錢來。”
    許澤露出憨厚的笑:“我這麽幹,恐怕以後真有奇珍異寶,會有人來送給我的。”
    “這倒也是。”
    曹操搖著頭,思量片刻,反應過來了什麽,忽然虎目圓瞪盯向許澤:“咦?不對。”
    “你小子這些年……動不動就征籌,每年都如此,就第一年回了銀山的收成,之後兩年可一直在多加征籌。”
    “子泓,你已經越吹越大了。”
    曹操理國這麽多年,經驗豐富,本身又有遠超常人的聰慧,知道吹得太高隻有兩個結果:要麽狠狠地摔下來粉身碎骨,要麽就是猛賺一波皆大歡喜。
    荊南、交趾、夷州,大片的領土收成,征稅所得,多少年才能填平今日的付出,畢竟那未開化的地方,十年之內別想著巨大收成。
    難道,他已經覺得左右為難,不願再死戰,所以真的想要攬財尋求後路了嗎?
    不會,子泓不是這種人,就算是最後一敗塗地,那也是真是人力不可為,他不會用前半生的功績名聲做賭注。
    曹操瞬間打消這種猜測,他選擇信任許澤,所以還不等他回話,道:“你進宮和陛下說說此事吧。”
    “哦。”
    許澤心想和他說有什麽用,他還能給我變出幾十個億的財資來不成。
    但嶽父既然這麽說,那說明也是路子,反正這段時日待在許都也無甚大事,不如去見一見。
    說罷許澤便起身進宮,丞相府離皇宮也不遠,許澤乘曹操的馬車可以直接到殿前,路都不需要怎麽走。
    黃門早早通報,劉協也無睡意,在永樂殿看書等待,近侍宿衛、宦官侍立,宮女在兩旁為他扇風。
    劉協宣許澤進殿後,自己也走了下來,拉著許澤的手直到一旁去,問話道:“子泓來此,肯定是缺錢。”
    “陛下知道?”
    “朕的銀庫裏有數千萬,都是你賺回來的,隨時可用,另有少府可割錢萬萬,亦能用於揚州興兵。”
    “朕,前段時日得到一個消息,”劉協表情頗莊肅,且似乎有些慍怒,“劉表竟曾……郊祀天地,越權告祭,如此不尊朕不尊丞相,簡直是篡逆!”
    “什麽時候的事?”
    許澤沒聽到過這消息,按理說這可是大事,荊州百姓應該廣為流傳才是。
    郊祀天地,他若是祭祀的禱詞寫得不對,有代天子告問祖宗的意思,那和試探性的想自立沒什麽區別。
    上一個越權祭天地的袁術,墳頭草已經密密麻麻了。
    “說來也是奇怪,就在朕認丞相為相父,賜他讚拜不名、車馬入朝之後。”
    這就不得不讓人猜測了,看樣子劉表是早就有這種野心,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趁著這個時候祭祀,一來是表決心,二來是籠絡文武和百姓,讓境內士人知曉許都是曹操掌權。
    這樣在外的子民就會將他看做賊人。
    當然,大家立場本來就不同,這也無可厚非。
    “子泓,朕以此事為由,定壓百官聲勢,力排眾議,將軍費全數交給你,朕再封你兼任車騎將軍,統征南之事。”
    劉協握住了許澤的手,鄭重不已,“朕隻有一個要求,把劉表抓到許都來,朕要讓他親眼看看,如今這大漢是不是大漢!”
    “難道非要他們這些守境的宗親坐大,才是大漢嗎!”
    許澤聞言頓時了然,豪氣萬丈的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不負聖命。”
    “好,”劉協拍了拍他的手背,“既然來了,事情也解決了,今日別急著走,陪朕在宮中逛一逛,看看皇城裏還可以添置些什麽,之前天工坊的人來,為朕造了個什麽……自來水,說是你的傑作。”
    “很有意思,可還有類似的?”
    劉協最近對工造極其感興趣,原因就是天工坊的東西讓他真正開始享受了他人不能享受的生活,這才是皇帝該有的特權。
    譬如那自來水,許都獨一份,丞相府都還沒有。
    “行。”
    ……
    徐州,小沛。
    一個中年文士從馬車上下來,走入了村落裏的一間民屋,這屋舍之後靠山林,山林裏居然有一條小道,道路曲折可以通至山中。
    山裏則是在深處有巧妙布置的營寨。
    “衛君。”
    “衛君來了,請進。”
    幾個五大三粗的人迎著衛仲道,讓他進了寨內大堂,居中坐著的是個臉上刀疤遍布,左臉凹陷的人。
    那人咧嘴露出猙獰的笑,道:“沒想到,名族的人也會有事來求到我們這些見不得人的亡命徒。”
    這些人,是當初大複山餘孽,也有劉辟的兄弟,總而言之,都是些曾經和許澤有過生死血仇的人。
    衛仲道吞咽口水、喉結滾動,他讀了一輩子的儒家經典,第一次到這種血腥味重的地方,感覺和這裏的氣息格格不入,隨時都想要逃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