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我緊了緊衣領，跟著安娜和柳思思穿過雪地，向郊外那座廢棄的情報站走去。
    火光已經從身後漸漸熄滅，列車徹底成了廢墟。
    而我們手裏的芯片，是唯一留下的線索。
    “那裏曾經是國際刑警的秘密據點。”安娜低聲說，“幾十年前用作跨國情報中轉站，後來被廢棄了，但設備還在。”
    我們沒有說話，隻是加快了腳步。
    三人在雪夜中穿行，四周寂靜無聲，隻有腳底踩雪的嘎吱聲。
    遠處的城市燈火隱約可見，而這裏仿佛與世隔絕。
    情報站位於一片鬆樹林邊緣，外表看起來像一座普通的舊倉庫，但內部卻藏著一套完整的加密解碼係統。
    安娜熟練地啟動主機，插上芯片。
    屏幕亮起，一串複雜的代碼開始運行。
    我和柳思思站在她身後，靜靜等待結果。
    幾分鍾後，屏幕上跳出一張地圖，標注著莫斯科城郊一處坐標——那是一片早已被劃入“廢棄區域”的地帶，曾屬於蘇聯時期的腦科學研究設施。
    “鏡淵會重新啟用了那裏。”安娜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們在那裏做實驗……不隻是人類意識控製那麽簡單，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你能確定？”我問。
    “芯片裏有建築結構圖，地下三層，全是密閉通道和實驗室。”她頓了頓，“而且……有一個名字，出現在多個文件中。”
    我皺眉：“誰？”
    “卡洛斯。”她說出這個名字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柳思思也變了臉色。
    “他在等我們。”我說。
    柳思思看著我：“你是想現在就去？”
    我點頭，目光落在地圖上那個被圈起來的坐標：“他們以為我們會怕，以為我們會退縮。但他們忘了，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擺布的人。”
    安娜沉默了一會兒，將一份資料遞給我：“這是研究所的結構圖，你們可以先潛入外圍觀察。但要小心，那地方比看上去危險得多。”
    深夜，我們在風雪中出發，直奔目標地點。
    到達研究所外圍已是淩晨兩點。
    表麵看起來破敗不堪，窗戶破碎，牆壁斑駁，仿佛隨時都會倒塌。
    但紅外掃描儀顯示，地下存在龐大的空間，結構複雜，層層交錯，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
    我蹲在掩體後，仔細觀察巡邏守衛的規律。
    每五分鍾換崗一次，兩次換崗之間的空檔時間，剛好能容一個人穿過警戒線。
    “我們隻有五分鍾。”我對柳思思和安娜說，“必須精確行動。”
    三人迅速穿過雪地，在守衛換崗的瞬間潛入研究所側門。
    進入通風管道後，我深吸一口氣，啟動“洞察之眼”。
    眼前世界驟然變色，空氣中浮現出淡藍色的影像——那是過去幾天內這片區域發生的一切。
    我看到工作人員頻繁進出，通道不斷被封閉、重建，顯然他們在刻意製造混亂路徑，防止有人找到核心區域。
    但我看出了端倪。
    每天淩晨四點，都會有一名技術人員前往某個節點進行重置操作。
    他手中的鑰匙卡，是唯一能進入核心區的通行證。
    “他們每天都在改變結構，但有一個固定的控製節點。”我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人，就能找到通往地下的真正路線。”
    柳思思點頭：“你確定？”
    “確定。”我語氣堅定，“這不是巧合，是陷阱的一部分。”
    我們沿著通風管道繼續前進，心跳隨著每一次呼吸加快。
    終於，前方傳來微弱的腳步聲。
    一名身穿黑色製服的技術員正朝我們方向走來，手裏握著一張金屬卡片。
    “就是他。”我低聲道。
    我們屏住呼吸，等待時機。
    就在那人打開一道鐵門的瞬間，我猛地衝出，捂住他的嘴，將他拖進陰影中。
    “別動。”我低聲威脅，“否則你知道後果。”
    他眼神驚恐，拚命點頭。
    我從他手中取下卡片，輕聲問：“這張卡能帶我們去哪？”
    他咽了口口水，顫抖著回答：“地……地下室……控製中樞。”
    我看了柳思思一眼：“找到了。”
    然而，就在我們準備起身離開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靠近！”安娜低聲警告。
    我迅速將技術員綁好，堵住嘴巴，藏在角落。
    燈光掃過門口，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高大，冷峻，穿著熟悉的黑袍。
    卡洛斯。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緩緩環視一圈，眼神似乎穿透了黑暗，停在我藏身的方向幾秒，最終轉身離開。
    我們屏息不敢動彈。
    直到腳步聲遠去，我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已經知道我們來了。”柳思思低聲說。
    我點頭，眼神沉靜如水：“那就讓他等著吧。”
    我們拿著卡片，繼續深入研究所。
    很快，來到一條死胡同般的走廊盡頭，一扇厚重的金屬門擋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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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上裝有複雜的數字鎖和生物識別裝置，冰冷的金屬反射著微弱的光線。
    我盯著它，腦海中浮現列車終端最後的畫麵。
    那一幕，還清晰記得。
    我伸手按在密碼盤上，指尖微微發顫。
    也是我的答案。
    我盯著那扇冰冷的金屬門，心跳隨著呼吸逐漸加快。
    指尖觸碰到密碼盤的一瞬間，腦海裏閃回起列車終端最後的畫麵——模糊的影像、扭曲的數據流，還有那一串不斷重複的數字：07。
    “是日期加編號。”我低聲說道。
    柳思思皺眉：“你確定？”
    “這串數字出現在列車係統的加密日誌裏，和‘人格映射計劃’有關。”我一邊說，一邊快速輸入，“而且……這是我出生的日期。”
    安娜聞言一怔：“你是說，他們用你的個人信息作為密鑰？”
    “不是他們。”我深吸一口氣，手指按下最後一個鍵，“是某個曾經想掌控我的人。”
    哢噠一聲，生物識別係統亮起綠光，門鎖開始鬆動。
    我們屏息凝神，看著沉重的金屬門緩緩開啟，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
    樓梯向下延伸，燈光昏暗，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我走在最前麵，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中回蕩。
    下到地下一層後，眼前的景象讓我整個人猛地一顫。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研究所，而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大廳，四周布滿了複雜的管道和儀器，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無比的人體神經圖譜，上麵密密麻麻地標注著神經路徑和腦區功能，標題赫然寫著：
    “人格映射計劃”
    我站在原地，瞳孔微縮，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片記憶碎片。
    那是我童年時反複夢見的場景——幽藍的燈光、冰冷的地板、刺耳的儀器嗡鳴，還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呢喃：
    ＞ “第07號樣本，準備開始意識同步。”
    我猛地閉上眼，額頭滲出冷汗。
    “你怎麽了？”柳思思察覺到我的異樣，伸手扶住我的肩膀。
    我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裏……是我夢裏出現過的地方。”
    安娜震驚地看著我：“你說什麽？”
    “我不是被收養的孩子。”我低聲說，“我是從這個地方逃出去的。”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就在這時，警報聲突兀地響起！
    “滴——滴——滴——”
    紅燈閃爍，整個大廳的照明迅速熄滅，隻剩下應急光源發出的微弱藍色光芒。
    “有人遠程操控！”安娜驚呼，飛快地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係統，“他們在封鎖我們！”
    我立刻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大廳中央的一座主控台，那裏有多個操作界麵，顯然可以手動切斷係統運行。
    “我去控製台。”我說完便衝了出去。
    “小心！”柳思思緊隨其後。
    我們在昏暗中穿梭，避開自動巡邏的機械守衛。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會觸發陷阱。
    終於抵達控製台前，我一把拉開蓋板，啟動手動模式。
    “給我關掉警報！”我對安娜喊道。
    她飛快敲擊鍵盤，幾秒後，警報聲戛然而止。
    但就在我們稍稍鬆口氣的時候，黑暗中忽然浮現出一點詭異的紅光。
    不，是一雙眼睛。
    紅色的眼睛，像是從地獄深處睜開，靜靜注視著我們。
    我本能地握緊拳頭，脊背發涼。
    “誰在那裏？”柳思思拔出隨身攜帶的小型戰術手電，照向光源方向。
    光束掃過，卻隻照亮了一片空蕩蕩的走廊入口。
    可我知道，那個存在沒有離開。
    它還在。
    “看來，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我低聲說，聲音平靜卻透著壓抑的怒火。
    身後，安娜的臉色蒼白如紙：“這不是普通的情報基地……這是一個人體實驗場。”
    我望著那雙消失在黑暗中的紅眼，心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
    我曾以為自己隻是一個被命運捉弄的落魄青年。
    但現在，我開始懷疑——
    我是否從一開始，就是這場陰謀的一部分？
    而那雙紅眼的主人……
    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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