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司機師傅的吆喝結束，出站口的行人，一個個都開始忙活起來，本以為是要收拾東西，準備趕最後一趟車回村兒，可僅僅幾分鍾後，他們走動的方向，卻是讓我皺起了眉頭。
    這些人，跟躲瘟疫似得，一刻也不想停留。那個賣蔥油餅的大叔，開三輪車的師傅，還有些其他行人，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東西轉身就走，連頭也不回。
    徐瑤見狀，美眉微皺，正要打算前往那輛班車的步子，突然變得慢下來：“蘇蘇，這情況有點兒不對啊？”
    我能感覺到，瑤瑤姐牽著我的那隻手，已經滲出了汗。我心裏同樣沒底，實在想象不出，為何那班車司機一聲吆喝，整個客運站就像是要散場了似得。
    沉默片刻，我深吸一口氣：“父親要我們一定要戌時回去，汽車站除了這趟車，再也沒有回寨山村的車了！坐這輛車回去，應該沒事的，他總不至於讓我倆犯險吧？”
    徐瑤點頭，她外公也是跟她這麽說的。
    來到車門前，我正要抬腳上車，卻看到司機師傅橫了我一眼，摸出根煙點上後，用那泛黃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煙，狠狠吸了一口：“小夥子，你要坐車？”
    “嗯！”
    我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那行，上來吧！你到哪兒下車？”司機吐出兩個煙圈，朝地上抖了抖煙灰，有意無意地問道。
    我一邊回應，一邊牽著瑤瑤姐往車上走：“我們到寨山村下車，終點站就行！”
    上車後，我拉著瑤瑤姐就往後麵走，潛意識裏，汽車中部比前麵要安全些。而且，以我現在的狀態，隻有牽著瑤瑤姐的手，身上才不會有灼痛感，我倆這麽一直牽著手，總會被車上的乘客說三道四，倒不是害怕，隻是不喜歡。
    沒走兩步，司機師傅兩根手指夾著煙，伸手攔住我倆去路，隨著他不斷抖手，煙灰飄得到處都是：“唉唉唉，小夥子，坐前麵！”
    “為什麽？”
    我跟瑤瑤姐都是一臉懵，我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快，眼神故意變得淩厲了些，坐車坐那個位置，不是乘客自己決定的嗎？
    又不是不給錢，又沒有超載！
    司機師傅打著哈哈：“小夥子，沒有惡意，這班車，隻有前三排是給人坐的！”
    啥？
    我一驚，僅是一個呼吸的功夫，我已經感覺到額頭在往外沁汗。天兒本就比較熱，但也不至於打濕後背，可我現在感覺後背已經被打濕了，早先司機一聲吆喝，車站門前的行人就紛紛散去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浮現。
    此時，再聽到司機師傅的話，我大致能猜到些什麽。
    這輛末班車，隻怕沒那麽簡單，恐怕這車上，還會有鬼魂坐車，不然一個班車師傅，沒必要跟我開這個玩笑。
    我看了眼徐瑤，發現她同樣在盯著我，像是在告訴我，讓我做決定。
    我輕笑一聲：“那行，我倆就坐前邊兒！”
    正說著，我就要往第一排那個位置坐下，卻還是被司機攔住了：“坐第二排吧，第一排是給售票員坐的，今兒有一個售票員沒來，你們的票到時候下車時給我就行，另一個售票員，她不收活人的票！”
    我……
    我一陣無語，就算這末班車有問題，你也用不著一直提醒吧？
    瑤瑤姐和我，在第二排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正好在駕駛室後邊，對上車的人，還有車輛的路況都能看的很清楚。
    落座後的片刻，司機朝車門口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今兒有兩個人，一會兒車上，你可得照料著點兒！”
    “他倆到寨山村，終點站！”
    從我跟徐瑤落座後，司機就一直在自言自語。
    這個舉動，讓我很意外，剛才地麵，那個找孫兒的老婆婆，還有那個玩spay的女人，我跟瑤瑤姐可都看到了呀？後來那個蔥油餅大叔，還有三輪車師傅，都說沒見過那個老婆婆。
    我本以為，經曆了昨晚燒屍房的事後，我已經能看見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可現在司機說話的方向，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詭異的氣氛，已經讓瑤瑤姐坐立不安，她把我抓的更緊了。
    瑤瑤姐像是被嚇到了，把扶手扳上來，依偎在我懷裏，湊到我耳邊悄聲說道：“這……這車該不會有問題吧？”
    我換了隻手，右手抓著瑤瑤姐的手，左臂直接搭在她的肩上：“放心吧，應該沒事，既然父親跟我們這麽說，肯定有他的用意！”
    “嗯！”
    瑤瑤姐靠的更近了。
    瑤瑤姐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不是那種刺鼻的香水味兒，聞起來很好聞，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隨之而來的，卻是瑤瑤姐如炬般地目光。
    我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分鍾左右就到戌時了，隻要回到家，就不用擔心了，有父親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咳咳……
    伴隨一陣兒咳嗽聲響起，我循著聲音望去，剛才那個找孫兒的老婆婆，也來到了車門前，她嘴裏一直在喃喃自語：“有看到我孫兒沒？”
    司機師傅自顧自地抽著煙，仿佛沒看到那老婆婆似得。
    我沒再多問，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老婆婆艱難地上車，對著我右手邊第一排靠窗的位置，點了點頭又開口道：“有看到我孫兒沒？”
    那個位置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
    這副場景，讓我倒吸一口涼氣，滿腦子都是疑問。如果說，司機師傅非常人，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那此時這老婆婆上車，不管她是不是人，都應該能看到才對。可司機師傅，一直在抽煙，仿佛那老婆婆，跟空氣似得。
    我瞄了瑤瑤姐一眼，她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老婆婆鬆開褲腰帶，從褲腰帶裏取出一個小布包，摸出兩張紙幣遞到那個座位上。
    我正好靠著過道，能看清那裏發生的一切。
    嘶！
    “這是……”我倒吸一口涼氣，那老婆婆拿出來的紙幣，不是冥幣，而是紙幣。由於我常年跟著父親學藝，很多時候都會用到錢幣，所以對錢幣有著很深的了解，老婆婆給的紙幣，已經很老了，近四十年前流通的貨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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