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群中轉悠了許久，隻見到了林初雪跟愛麗絲等幾個不多的熟人，卻沒有發現青娥的身影，這倒是讓我感到奇怪。
    按理來說，大雷音寺的消息，是青娥給我的，這妮子不可能不來。
    就在我準備暫時找個地方歇腳時，卻被身旁一個衣衫襤褸，頭戴破草帽的中年婦人，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然後在我耳畔輕聲道：“封兄！”
    嗯？
    我當即一愣，萬萬沒想到，變成這副模樣，也能被認出來？
    等中年婦人取下破草帽後，通過破妄眼，我一眼便看出這人的真實身份了。
    是青娥！
    她竟然沒有帶著青月洞天的人過來，而是隻身一人前來，還是這副扮相，著實讓我感到意外，等她重新戴上草帽後，又變回了中年婦人的樣子。
    一頂其貌不揚的破草帽，竟然是能遮蔽氣息跟相貌的法寶。
    最讓我震驚的是，竟然連破妄眼都看不穿！
    我微微一怔後，悄聲問道：“青月洞天為何沒有來人？”
    青娥歎息一聲：“我最初的想法，的確是讓青月洞天的弟子過來漲漲見識，即便不能從大雷音寺中得到秘寶，至少也能曆練曆練！但卻意外得知，神話時代的大雷音寺覆滅，並非有超級強者對大雷音寺出手，而是大雷音寺自身出了問題，一夜之間整個大雷音寺，從煉虛合道古佛，到煉氣化神，甚至煉精化氣的小沙彌，全部暴斃，死狀極其可怖！”
    與青娥相認後，我倆就與大部隊拉開了距離，此時隔著符籙說話，倒不擔心會傳到外麵。
    我也是一驚，她這番說辭，太過駭人聽聞了，堂堂大雷音寺，竟然一夜之間盡數覆滅？
    青娥又朝我遞過來一塊玉牌，看上去非常古老，像是蘊藏著某種特殊力量，卻又給人一種平平無奇的錯覺。
    玉牌上刻著十餘行細小的字體，我簡單看過之後，便立馬明白過來。
    這行小字所言，與青娥說的，基本上一致，簡單講述了大雷音寺的覆滅。
    青娥輕聲道：“看到這灰色的迷霧了吧？自從得知大雷音寺即將現世之後，我便四處派人打聽消息，意外得到了這個玉牌，同時從十一位君王口中得知，他們當年在古籍中見到過相關傳聞，整個大雷音寺中的僧侶覆滅後，沒過多久就出現了這層灰色的迷霧，再往後就徹底消失了！”
    “他們當年最強盛時期，也曾在這片大陸上，找過大雷音寺的蹤跡，卻沒有尋到任何蛛絲馬跡，直到最近才有了跡象！”
    我心中劇震，對青娥的身份，有些懷疑起來，這妮子竟然能直接跟十一位君王產生聯係，讓我很是意外，本以為三千洞天福地，與偽神話時代的君王之間，是水火不容的狀態。
    卻不料青娥還能從他們口中，打探到消息。
    我想了想，追問道：“照你這麽說，若是現在進入大雷音寺，所看到的，極有可能是神話時代保留至今的？”
    “有這個可能！”青娥跟著點頭。
    “隻是讓我不明的是，青娥道友，是如何從十一位君王口中，打探到消息的？”對於青娥，我更願意選擇信任，與其在心底猜忌，不如直截了當地問出來。
    青娥微微蹙眉：“你有所不知，其實從偽神話時代活到如今的這些家夥，他們並不想與當世的術修發生衝突！因為他們深知，眼下的大環境，隻有煉氣化神的術修能夠存在，為何他們當年身為君王，卻要在這個時候選擇複蘇，歸根結底，他們想與當世的術修共存！”
    這樣的結果，倒是讓我很意外。
    當初人偶曾說過，偽神話時代的出現，是在神話時代隕落後的很長一段歲月過後，才出現的，而且偽神話時代的偽神，不過是煉神反虛巔峰的實力。
    他們當中，有許多人，都有資格破境到煉虛合道，卻始終不敢，主要原因是害怕神話時代隕滅的那一幕再現，但後來有真神出世，開始無情抹殺這些偽神。
    隻是並未提及真神的真正實力！
    在我心底，生出了好幾種猜測，但都被我掐滅了。
    能被稱作真神，肯定不止是煉虛合道那麽簡單，若是這樣的話，那如今的古城牆上，還有多少真神？
    從早前的了解中，我清楚地知道，即便在煉虛合道末境，甚至巔峰以上，還有更恐怖的存在。
    比如很久之前，曾以一己之力，攜磨字符鎮壓無數陰兵的神秘白衣人，其實力肯定不止煉虛合道，否則古城牆上那些煉虛合道的強者，不可能無法抵禦陰兵。
    我瞪了青娥一眼，冷聲道：“笑話，想要共存，就不該奪舍當世術修！既然他們選擇了奪舍，就永遠不可能共存，如今誰知道他們當年葬下自身時，藏了多少生魂？”
    “這……”青娥也愣住了。
    至於這些偽神，有極大概率會跟另一個世界的陰兵勾結的事，我卻是沒有提及。
    “封兄，如今這世道，本就是弱肉強食，咱們顧不了那麽多！與你我一樣，麵對強大的術修，戰不過，隻能被殺！而比咱們弱的術修，隻能等著被我們殺，這才是生存之道，誰對我們有利，能讓我們變強，才能成為盟友！”
    青娥頓了頓之後，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我也沒再接話，冷漠地看向遠處的灰色迷霧，沉吟許久後才道：“如果是另一個世界的陰兵，能給你帶來變強的機會，你也會選擇成為盟友？”
    這一次，青娥沉默了很久，最終堅定地應道：“你何苦這般偏執，陰兵跟這些偽神話時代活下來的人相比，能一樣嗎？”
    “那你告訴我，有何不同？”
    從青娥的話語中，我愈發感覺到，她似乎並不是我看到的那樣。
    青娥徹底被嗆住了，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最後，她語氣堅定地道：“在我看來，若是這些從偽神話時代活下來的人，沒有與陰兵勾結的想法和舉動，倒是可以跟咱們共存！”
    正當我準備回應時，卻聽到遠處有人驚呼：“你們看，灰色迷霧有動靜了，似乎在開始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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