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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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軒哥……”
    “聖上哥哥……”
    瑤兒和靈萱手牽手飛奔而來,一左一右撲進我的懷裏。
    擁著她們倆,我感慨萬千,長歎一聲說道:“以後就剩我們三人了,一定要好好相處,別再做傷害彼此的事!”話剛說完,漢武帝棺材上懸浮的明珠驟然熄滅,棺材裏猛地竄出兩團飄忽不定、綠瑩瑩的幽光。
    “有鬼啊!”
    “是鬼!”
    靈萱和瑤兒幾乎同時驚聲尖叫,我也被嚇得心頭一緊,像被定住了一般僵在原地。就在這時,巨大的棺蓋“轟”的一聲砸在地上,棺材裏緩緩冒出一雙綠幽幽的眼睛,仿佛兩盞陰森的鬼燈。與那目光對視的瞬間,我渾身寒毛直豎,強忍著恐懼,對著棺材怒喝道:“漢武帝,我敬你是一代帝王,所以不想和你計較。你要是識趣,就乖乖躺回棺材裏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說得好!”一個低沉而陰森的聲音從棺材裏傳了出來。
    “天哪……漢武帝複活了!”瑤兒嬌軀瑟瑟發抖,聲音帶著哭腔。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靈魂仿佛要離體的恐懼,整個人被嚇得魂不守舍。死死盯著漢武帝那慘白泛綠的臉,我的心神完全被他那雙鬼眼攝住,如同行屍走肉,既無法呼吸,也無法思考。
    被兩團鬼火環繞的漢武帝又開口了,語氣中帶著怒意:“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我們是來這兒的……”瑤兒大概是被嚇得不輕,說話結結巴巴,她大概想說我們是盜墓的吧。
    “大膽!”漢武帝勃然大怒,惡狠狠地指向我們,頭上的冕旒劇烈晃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靈萱以為漢武帝要動手,身形一閃,施展出淩厲的劍招攻向他。漢武帝輕飄飄地閃身躲開,說道:“你這莽撞的小丫頭,太不知好歹!怎麽能不問緣由就對本皇動手,要是傷到朕可怎麽辦?”
    靈萱沒有理會他的話,攻勢如電,每一招都是殺招,毫不留情地猛攻過去。
    漢武帝隻是一味閃避,沒有還手。
    瑤兒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不停地問我:“這是真的嗎?漢武帝不是早就死了嗎?怎麽會……”瑤兒的話還沒說完,黑暗的棺槨中又出現了幾團鬼火般的目光,幾雙眼睛閃爍了幾下,接著就聽到對麵傳來一陣怪異重疊的女人尖笑,那笑聲刺耳又恐怖。
    我小聲說道:“這些女鬼,難道是銀棺裏陪葬的妃嬪?”
    “你別胡說!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鬼?說不定都是機關暗器和幻覺。”瑤兒根本不相信有鬼這回事。
    “那你說這怎麽解釋?你沒看到靈萱正在和漢武帝打鬥嗎?”瑤兒的固執讓我有些無奈。
    “哥哥……救命啊,這麽多人圍攻我,你快來幫我!”靈萱邊打邊向我呼救。
    “別管我,快去幫靈萱!”瑤兒推了我一把說道。
    這時,頭頂突然一震,龍魂劍在鞘中顫動,發出尖銳的嗡鳴聲。我抽出龍魂劍遞給瑤兒,沒想到她穩穩地接了過去。
    我驚喜地說:“看來,它知道靈萱是我媳婦,也知道你是我媳婦呢!”
    瑤兒嗔怪道:“靈萱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還在這兒說廢話……”
    “她武功高強,倒是你自己要小心……”我怕被罵,說完便不敢耽擱,拔出虎魄刀,朝著漢武帝衝了過去。
    “慢著!”漢武帝突然對我大喊,“普天之下,能使用虎魄刀的,恐怕隻有一人——蚩尤。蚩尤不是被黃帝殺了嗎?”
    我冷笑道:“我本就是個死人!”
    漢武帝的身體顫抖起來,“你……你……真的是蚩尤?!”他急促的呼吸讓身體也跟著起伏,那雙鬼火般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目光中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恐怖力量。
    “聖上救命……”
    “這瘋丫頭太厲害了!”
    “她把我打傷了……”
    幾聲嬌弱的哭喊聲傳來,我瞬間看清了那些女鬼的臉,她們就像活人一樣,隻是表情平靜肅穆,沒有一絲情感。說話時,臉皮僵硬地抽搐著,如同剛從整容院出來一般。
    “靈萱……別傷她們……”我的話剛出口,靈萱突然飛身而起,在空中連翻了幾個筋鬥,回到了我身邊。
    “你……竟然沒有被黃帝殺死?”漢武帝大驚失色。
    我淡淡一笑,說道:“我當然沒死。蚩尤怎會輕易死去?要是我死了,誰來和陛下一起成就霸業,征服這天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本皇願聽你細細說來!”漢武帝說完,那兩團鬼火般的目光漸漸隱去,原本懸浮在棺材上的明珠緩緩升到他頭頂。
    我終於看清了漢武帝的模樣,隻見他身形魁梧,麵容威嚴,身著黑色帝袍,頭戴冕旒,嘴闊鼻挺,劍眉星目,胸骨高聳。果然是氣宇軒昂,帝王之威盡顯!
    為漢武帝陪葬的十個妃嬪,穿著華麗的壽衣,分列在他兩旁,最奇怪的是還有一個男性死者。明珠的光芒照在那些蒼白的屍體臉上,泛出幽冷的灰光,他們麵無表情,神情詭異到了極點,讓我感覺仿佛置身於陰森的地府,恐怖的氣息瞬間擊穿了我的心理防線,那種對亡靈的恐懼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我雙腿發軟,全身顫抖,心髒劇烈跳動,寧願此刻死去,也不想再看這恐怖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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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軒哥……他們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啊?”看著瑤兒想哭又不敢哭,想說又不敢說,幾乎要暈倒的樣子,我猜她恐怕早就被嚇得不輕。其實我也一樣,被嚇得魂飛魄散,這恐怖的場景實在讓人難以承受。
    我強裝鎮定,安慰瑤兒道:“漢武帝果然在棺材裏,屍體不僅保存完好,還能說話,這次打賭你贏了!”
    瑤兒嚇得渾身哆嗦,驚恐地說:“我寧願打賭輸了,也不想看到這麽恐怖的場景……”
    靈萱趕忙過來抱住瑤兒,親了親她,安慰道:“姐姐別怕,他們看著嚇人,其實根本傷不了我們。你沒看到剛才我把他們打得狼狽不堪嗎?”說完,又轉頭對我說,“哥哥別害怕,你是我們家的男子漢,是我和瑤兒姐的依靠。他們害怕你手中的虎魄刀。你想想,連我都能打敗他們,你收拾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渾身顫抖,聲音微弱地說:“哥哥不怕豺狼虎豹,也不懼妖魔鬼怪,就是最怕看到穿著壽衣的死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屍,總覺得陰森可怕。”
    靈萱一邊抱著瑤兒,一邊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說:“哥哥,你和以前的你比起來,可差遠了。以前的你天不怕地不怕,是個大英雄,你怎麽變得這麽膽小了?”說到這兒,靈萱又深情地親了我一下,輕聲說道:“我理解你的恐懼。人們害怕死人是一種本能。但現在,我和瑤兒姐這兩個你最愛的女人需要你的保護,你必須勇敢起來。你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直麵恐懼。哥哥,我是屍精,是由死人屍體變化而成的妖精,是僵屍中的天使,也是愛喝人血的吸血鬼,比死人更可怕,可你不也一樣愛我,一點都不害怕嗎?”
    我親了親她,說:“哥哥倒想被你嚇死,可越知道你是死人,我反而越愛你!”
    漢武帝不耐煩地說:“蚩尤,你怎麽不回答本皇的問題,光和這個野蠻的小丫頭說個不停。這小丫頭是你妻子?”
    我看了一眼性感迷人的靈萱,應了一聲:“嗯,是!”
    漢武帝笑道:“這小丫頭性子夠烈,你怎麽娶了這樣的老婆?”
    “嗖!”漢武帝話音剛落,靈萱的劍便疾射而出。
    “哎喲——”漢武帝慘叫一聲,“你怎麽動不動就發暗器……太沒規矩了。”
    靈萱怒道:“讓你嘴賤!”
    “陛下……快讓這些陪葬的妃嬪退下吧,我的另一個妻子很怕看到她們。”
    漢武帝說:“你懷裏的這個大美人也是你妻子?”
    “嗯……”
    “你的妻子還不少。”
    “哪有陛下多。”
    “差不多吧。”漢武帝說著便讓那些陪葬的妃嬪先回到棺材裏,然後語氣緩和了些,又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先談點個人的事,再聊天下大事。陛下一定想知道涿鹿之戰中到底是誰死了,對吧?”
    漢武帝沒有回答,他魁梧的身軀在燭光下散發著幽冷的光芒,那股來自死亡的威懾力讓我全身戰栗。
    我鼓起勇氣,說道:“其實……誰都沒死。”
    “哦?”漢武帝露出詫異的神色。
    我見漢武帝聽得專注,信心更足了,朗聲說道:“我聽說,陛下生前一直在追求長生之術,還派了特使去尋找長生不老藥。”
    漢武帝應道:“確有此事!”
    我微微施禮,說道:“陛下,請恕我直言。您錯得很離譜,因為人本身就具備長生的可能,您不向內探尋,卻向外尋找,自然是錯的。”
    漢武帝點了點頭,說:“你說得有些道理!”
    我的萬寶瞳已達到了極高的境界,能看透一些奧秘,當下沉聲道:“在人的肉體之中,存在著一個非物質的‘自我’,我們稱之為靈魂。靈魂可以影響人的思維,當肉體死亡後,靈魂依然存在,並且能與物質產生某種聯係。靈魂就像一個獨立的實體,雖然依托於肉體,但本質上是非物質的。生命是永恒的,精神不會消亡,人死後是有機會重生的。所以,生命如同物質一樣,是不會被毀滅的。世界上的生命總量是恒定的,靈魂也有其獨特的意識,是完整且獨立的,因此也是不滅的。死亡隻是肉體生命的終結,而不是靈魂存在的終結。實際上,所有人在死後都隻是看似死亡而已。”
    漢武帝驚訝地說:“假死?”
    我點頭道:“沒錯。人死後,靈魂會尋找新的宿主。”
    漢武帝長歎一聲,說道:“看來那些來自神秘世界的異人沒有騙我。他們用特殊的方法讓我長生,讓我的屍體複原,又將我的靈魂重新注入體內。”
    我吃驚地問:“異人?!”
    漢武帝點點頭說:“他們幫我建成地宮後就離開了。”
    我恍然大悟,道:“原來……這個地宮是異人幫您建造的?”
    漢武帝說:“他們隻是為地宮賦予了一種特殊的力量。”
    “特殊力量?!”我十分疑惑。
    “控製地宮的力量!”漢武帝解釋道,“地宮是異人創造的一個奇異世界,他們的目的是通過某種方式控製這裏的靈魂,將其轉化為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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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信!這不可能!”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漢武帝嚴肅地說:“地宮的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我所生活的這個地宮,就像是異人設計的一個複雜謎題,我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他們強大力量的結果。我原本隻是想讓他們幫我實現長生,沒想到他們卻利用我的權力建造了地宮,把我和陪葬的人當作了試驗品。異人就像無所不能的主宰,創造了我和這個地宮。我敢肯定,他們做過很多類似的事情。也許你不信,這裏沒有真正的天,沒有真正的地,沒有萬物,沒有形狀、大小和位置。但他們厲害的地方在於,他們能讓我們誤以為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就像我有時以為自己擁有完美的人生,其實卻陷入了他們的圈套。”
    我苦苦思索了一會兒,說:“陛下的意思是,隻有創造這一切的異人,才不會被他們自己設下的局所騙?”
    漢武帝嘴角露出一絲譏笑,說:“異人也並非至高無上。他們用強大的力量和狡猾的手段欺騙了我。天空、空氣、土地、顏色、形狀、聲音,甚至鬼神,都可能是他們製造的幻覺,用來迷惑我們的判斷。我們隻是他們的試驗品,地宮隻是一個小小的宇宙縮影,而整個地球、整個宇宙都可能是他們的試驗場!”
    我難以置信地說:“陛下是說,這個世界不是我們所認為的那樣,而是異人創造出來的,他們已經統治了地球,控製了人類。他們給我們營造了一個虛假的環境,還讓我們深信不疑。”
    漢武帝點點頭,神情凝重地說:“更糟糕的是,我不知道如何確定自己是否處於靈魂重生前的狀態。麵對這樣的欺騙,無論是依靠自己的推理能力,還是相信感官的判斷,都顯得那麽無力和幼稚。”
    我疑惑地問:“異人為什麽不願意和人類公開交往呢?”
    漢武帝突然問:“你見過異人嗎?”
    我茫然地搖搖頭,說:“沒有。”
    漢武帝嚴肅地說:“我頭上的冕旒就是他們設計的,為的是讓我顯得更加神秘。異人也需要保持神秘,如果讓你看到了他們的真實麵目,了解了他們的想法,你還會對他們心存敬畏,任他們擺布嗎?”
    我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
    漢武帝若有所思地說:“異人也不全是壞的,隻是他們的行為和目的我無法理解。他們有自己的規則和律法,可以稱之為‘天規’。因為這些規則,他們不能隨意幹預低等文明的發展。我所接觸的異人隻是他們的一部分,他們受更高層的控製,沒有命令,他們不敢和人類公開接觸。”
    我不解地問:“陛下和異人有過深入接觸,這應該不符合‘天規’吧,他們為什麽會破例呢?”
    漢武帝說:“他們是為了讓我幫他們建造地宮這個試驗場所,答應幫我實現長生的願望,所以才破例與我接觸。”
    我說道:“陛下,我在地宮的某處發現了一個巨大的裝置,像是某種動力來源。”
    漢武帝說:“地球、月球和太陽內部都有類似的裝置提供能量,這個裝置是他們建立的一種新型循環係統,他們想讓它更加隱蔽。”話音剛落,頭頂的明珠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光洞。他神情黯然,說:“地宮的‘白天’到了,我得出去了。”
    我見他神色異樣,說道:“陛下英明神武,我一直仰慕已久,正想和陛下探討稱霸天下的大計,陛下就不能不去嗎?”
    漢武帝聽了,神情落寞地說:“我也很欣賞你,覺得相見恨晚。可我如今身不由己,被人控製,自身都難保,哪還有心思談什麽天下大事。”說到這兒,他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說:“我們都和異人打過交道,你當年也得到過異人的幫助,手中的虎魄刀據說就和異人有關。你應該清楚,和他們接觸沒有好下場。”
    我驚訝地問道:“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的嗎?”
    漢武帝已經被光洞吸引得漂浮起來,身體痛苦地顫抖著,無奈地對我說:“這裏的一切都被異人控製,我也不例外。我生不如死,卻又無法解脫。你知道嗎?有時候,長生不老反而是最痛苦的事!蚩尤,你是曾經擊敗過異人的人,希望你能拯救這裏所有被困的靈魂。”
    “快,我們跟漢武帝一起出去!”靈萱突然喊道,抱起瑤兒,衝到棺材前,跳起來抓住了漢武帝的腳。
    “靈萱,你真機靈!”我稱讚道,也衝過去抓住漢武帝的另一隻腳,將抱著瑤兒的靈萱護在懷中。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帶著我們向上衝去,巨大的壓力從四周湧來,我緊緊抱住靈萱和瑤兒,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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