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沒有腳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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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我死後,不要殺她們……如果有一天,她們求你,你一定要幫她們。就算你心裏多不情願,也不要因為她們是妖魔鬼怪而拒絕她們。”我的眼中滿是哀求,緩緩地跪了下來,不停流淚,“我好想見見她們,看看她們的樣子,可是我知道不可能再有這種機會。我死後,再也不能疼她們,寵她們,愛她們,答應她們的事再也做不到。別人欺負她們,我不能在第一時間出來幫她們。她們開心了,我不能再陪著她們開心。她們不開心了,我不能哄她們開心,夢裏再也見不到她們……”
“元哥哥,我答應你……”雪香公主蹲下身,用嘴唇輕輕吻我,就像是在輕吻著初戀的情人。“謝謝你,謝謝……”她哭了,“我代表九界謝謝你!”
“雪兒……不許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可憐。我每天都在努力做一個正直的好人,我沒辜負任何人,非常用心地去對待他人,卻依然換來這種悲慘命運。我哀傷地說:“小的時候,看著大人,覺得長大一定很美,長大後才發現原來還是當小孩美。大人像是沒有腳的鳥,隻能夠不停的飛,飛累了隻好睡在風裏,而且一輩子隻能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躺進棺材裏的時候。”
雪香公主不忍心看我,輕輕閉上了眼,嫣紅的麵頰已變為蒼白,眼角和嘴角在不停的抽動,看來仿佛是在哭,又仿佛是在笑,柔聲問:“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
“盜墓以來,我不知道愛過多少個女人,到最後我才知道最愛的是你。因此,死後,我打算活在你的心中,那是最好的地方,在那裏別人是看不見的,沒有人能打擾我們的愛情。”我反反複複不停的說著,拿起她柔美的纖纖玉手貼著自己的臉。
雪香公主聞言,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黯然道:“你騙我,你最愛的人是思蕾,我和冰兒姐都嫉妒她。我本來想殺了她,卻始終沒有這樣做,以為我不想證明她是你的最愛。”
我的聲音變微弱,道:“你們女人最大的煩惱,就是喜歡和別的女人攀比。如果能夠知足,每一天都將無憂無慮,那多開心。”
“一個我最愛的男人,每天都睡在別的女人身邊,早上忽然醒來的感覺完全沒有任何東西擁抱,簡直就是少了一部分的感覺,你能體會嗎?”她說得很輕,很慢,聲音既悲傷又痛苦。“你死後,我會把你的屍體,變成會動的僵屍,留在身邊陪我。我不會介意你是僵屍,作為補償,每個夜晚我會用身體溫暖你冰冷的身體,用盡女人所有的溫柔讓你快樂,絕對會比以前更愛你。”雪香公主這麽樣說,竟好像早已在她意料之中。
在臨死的一瞬,我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她撫摸著我臉龐的手。
我知道這雙被我含在口中,吮吸過千萬次的手,指甲上總是喜歡染上一層淡淡的花汁,使得她的手看來也像是朵盛開的嬌媚花朵。
這是我最喜歡欣賞的一道風景,想在臨死前牢牢記住,可是我並沒有看到想看的嬌媚。花朵仿佛被無情的摘除了,隻剩下一根光禿醜陋的枯枝。
我忽然悟透既複雜又簡單,既微妙又單純的真相,猛然看透事實竟是這樣子的!
然而,我悲慘的人生即將結束,再也無力改變什麽,隻有用“無怨無悔”四個字安慰自己。
一個人,為何總是要到最後,才能了解早該了解的事?
突聽“噗”的一聲,一樣東西刺痛了雪香公主的身體。她立刻回頭,接著,又是“哢嚓”的一響,頭顱已經被斬掉!鮮血泉水般從斷脖處噴了出來,仿若下了一場血雨,幾乎將所有冰雪棺材染紅,我也被染紅了。
她不住滲血的斷頭上的麵頰又已變為慘白,眼角和嘴角在不停的抽搐,分明是在哭,看起來卻又在笑。可就算是笑,這笑也是種無可奈何的,淒涼痛苦的笑,一種甚至比哭還悲哀的笑。
是我身體裏的另一個思蕾!她的臉微微發紅,身上卻被凍得發抖,或許是沒有穿衣服的原因,用手護著身體害羞地說:“哥哥,那個老頭已經被我殺死了。”
我心疼地把她摟入懷中,抖手化出一套衣服替她穿上,那是一襲純白色的露肩長裙:性感的鎖骨若隱若現,裙子的衣料如冰似雪,白得仿佛透明,微微泛光,就象天使的翅膀,把思蕾襯托得優雅而高貴。裙子的下擺是由高到低的弧線,優雅地微蓬起來,露出她那雙如玉般潔白修長的豔腿,裙角墜滿星星點點的鑽石,恍如無數美麗的晨露。
“蕾兒,你真美!”我忍不住讚歎。
思蕾欣喜地看著自己的新衣裳,開心的像個小女孩,突然說:“可是,蕾兒穿著衣服,還怎麽回到哥哥的身體裏。”
我走過去深情地望著她,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笑道:“你不用再回到我的身體裏了,從今天起,你就光明正大的在身邊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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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蕾遲疑道:“那我見到另一個思蕾怎麽辦?我們兩個必然會死掉一個的。”
我愉快的朝她搖搖頭,輕鬆地說:“蕾兒,陰、陽次乙元世界已經被我打破,魂獄也被我衝破吸收,我們已經可以回到我來時的世界。因此,不用回到她們身邊了。”
“真的?!”思蕾開心的跳起來,“我要去上大學,我要去上班,聽冰兒姐說,你們的世界可好玩了!”
雪香公主吃驚地看著我們,發亮的眼睛已變成死灰色,血淋淋地斷頭晃動著,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質問道:“元哥哥,你……你……為什麽殺我?”
我臉上隻有同情和憐憫,連一點驚訝憤怒之意都沒有,從她無頭屍的手中,拿回寶書重新放進胸膛裏,撫平傷口冷冷道:“乖,請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她聞言臉上的肌肉顫動了一下,緩緩地閉上了絕美的雙眼……
“當當當……”海關大樓的鍾聲敲響了六下,驚飛了晨鴿,迎著朝陽,就像一架架銀灰色戰機。
“希溜溜”的鴿哨聲,夾雜著海港上的外國郵輪汽笛聲,劃開了晨曦時的薄霧--城市醒了。
紅坊巷的劉家媽媽藍冰兒,早早地出去給兒子、女兒們買來了早點,一手拎著金燦燦的油條,另一手端著盛有乳白豆漿的鋼精鍋,鍋蓋翻轉著,上麵是一大堆熱氣騰騰的小籠包。
她用性感挺翹的臀部頂開黑色的大門,邊越過天井向客堂間走去,邊大聲招呼:“小元,小蕾,小妃,小夾,小窩下來吃早飯啦!”
等把早點在八仙桌上放好,卻聽不見什麽回音。冰兒媽媽匆匆洗了一下手,嘀咕著走上樓梯:“這幾個小懶鬼,太陽都曬到屁股溝子了,也不起床,都要等我做娘的拉被頭。”
正說著,珍妃、乳夾和腰窩,已經先後從房間裏走出來。
“初中生和小學生都能早早起來,偏偏上班的和上高中的不應心時間早晚。”冰兒媽媽說著眯起眼笑了笑,用手分別摸了摸珍妃、乳夾和腰窩的頭,以示鼓勵,開心道:“快去吃吧,不用等他們倆。”
說罷,先拉開後樓的女兒房間,正讀高三的女兒思蕾,隻穿著一件小背心,烏發蓬鬆如雲披散,坐在亂蓬蓬的被子中,醒來後,仍抹不掉眉眼間的雲霧,裸露在外的手臂,潔白如牛乳熠熠生輝。
她的目光劃過女兒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紅潤如海棠的美唇,心疼地歎息一聲,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女兒的香肩上,道:“天冷,不要這樣光著身子,當心受涼。”
“媽媽,幾點鍾了?”思蕾迷迷糊糊地問道。
藍媽媽美眸一瞪,道:“快七點了!”
“啊呀!上課要遲到了。媽媽,快幫我把頭梳梳。”思蕾著急起來,一時間手忙腳亂,穿了一身淩亂衣服。
藍冰兒滿眼心疼,道:“不要急,不要急。慢慢來。晚了讓你哥哥開車送你。”
來不及聽母親把話說完,思蕾就急匆匆地衝了下去,留下一連串“噔噔蹬”的急促下樓梯聲音。
藍冰兒掀開女兒的被子,瞬間頭都疼了!女兒思蕾竟然又尿床了,“這麽漂亮的一個大姑娘,偏偏有尿床的毛病,怎麽老也改不了呀!看來這星期還得帶她去看醫生。”
藍冰兒幫女兒收拾完床鋪,皺著眉頭,揉了揉微微發疼的太陽穴,打開窗戶,把頭探到窗外看看,前樓還沒動靜,隻好再去叫兒子起床。
打開兒子的房門,裏麵黑咕隆咚的。她上前拉開柔和、舒適、安閑的窗簾,回頭一看,日式雙層床上的兒子,仍然擁著輕盈的羽絨被,在呼呼大睡。
冰兒媽媽一把掀開兒子身上的被子,柔聲道:“大懶鬼,快起來了。你昨天夜裏不是說今天有重要事情,讓媽媽早些叫你起嗎?”
劉薰元在床上滾了個身,翻著白眼兒,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漂亮的好媽媽,讓我再困一歇嘛……昨晚兩點才睡啊!”
劉薰元這一滾動不打緊,把布滿強健緊實肌肉,但不是特壯的性感身體,完全暴露在冰兒媽媽的眼前。
她一眼看去再也沒法,從這充滿男人味磁性的性感身體上挪開視線。
“媽媽,你怎麽了?”劉薰元用被子蓋好身體,懶洋洋地從床上坐起了身。
寡居很久的冰兒媽媽,被嚇了一跳,連忙臊紅著臉轉過頭,戰戰兢兢,道:“小元,已經七點鍾了,不早了。再晚一點豆漿都涼了。”說完,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急匆匆轉身就跑下樓去了。
“看來冰兒是真心喜歡我,當了我媽,也無法抵擋我的超級魅力!”劉薰元得意地笑了,笑容既詭異又臭美。看來身為老天爺的他,對自己的變態安排很滿意。他複活了冰雪墓裏的所有妻妾屍體,從冰雪墓回到原來的世界,利用自己的無限神力,結合“魂獄係統”把所有老婆的記憶抹去,角色重置,把她們變成了媽媽、姐妹、同事及各種職業的陌生人,這個秘密隻有他和思蕾,以及你們知道。
“我咋這麽聰明呢?這絕對算得上天才般的創意!”不要臉的他,滿臉壞笑的想著,喜滋滋地跳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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