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刺客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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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0年的某一個晚上,時間短暫地被擊敗了。
    在太陽照常升起的第二天,胖到看不見脖子的弗農德思禮,和比一般人脖子長兩倍的佩妮德思禮,這對夫婦讀完來自鄧布利多的那封信後,極不情願地領養了那個來自討厭的波特家的,額頭上有一道閃電狀傷疤的遺孤,哈利·波特。
    德思禮夫婦非常溺愛他們的寶貝兒子達力,尤其是佩妮,永遠覺得她那寶貝兒子“吃得不夠多”而不斷地投喂他,仿佛在農場裏飼養鴨子。
    而哈利,則是從沒有被善待過。那個大圓臉的達力表哥,還有姨父姨媽,他們全都不待見自己。哈利平日隻能睡在樓梯下那個狹小的壁櫥裏。
    不過隔著德思禮家一條街外的弗萊家,有個和哈利聊得來的同齡人,雅各布·弗萊。波特是一年級和雅各布認識的,兩個人恰好在同一所小學就讀。或許是因為雅各布也從小失去了雙親,他和哈利似乎很親近,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雅各布長著一頭深棕色微微卷曲的柔軟頭發,比一般人要健壯一些,也有著更高的鼻梁。哈利有時候會和弗萊一起聊姨父家發生的事情,從鑽頭廠的工人把姨父氣瘋到姨媽今天給表哥做了十二個蘋果派,無話不談。雅各布也會偷偷摸摸把家裏的巧克力帶給哈利,在很多個周六,兩個人隻是一起在街道公園的草坪上曬太陽,就能消磨半天的時光。
    “哈利,你想離開他們嗎?”雅各布雙手撐著草地,半抬著頭看著天空,忽而又轉向哈利,似笑非笑地問著。“你肯定會想離開的......對,對吧?”
    “嗯?”哈利並沒有聽出雅各布的遲疑,歪了一下頭,用漂亮的橄欖色眼睛注視著雅各布認真地問,“他們對我不好,我當然想離開。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裏,可能,可能我再大一點會被趕出去。”哈利的語氣逐漸有些急促。
    “你以後一定會有自己的生活的,說不定還會成為什麽大人物,到時候你的姨媽一定會後悔的。我敢肯定,哈利。對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雅各布突然又把頭轉了回去,看著天空作出了邀請。
    “去一些放鬆一點的地方,動物園怎麽樣?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的姨父姨媽肯定不會幫你慶祝,就像之前那麽多年一樣!我想伊薇很樂意讓幫你慶祝一下的,就去動物園吧?怎麽樣,嘿,我想去動物園了!”雅各布越來越激動,從草地上跳了起來。
    “嗯,我是說,嗯!很好,我也想去動物園,我還沒有去過!”哈利也激動了,小孩子總是對美好的向往缺少耐心。同時,哈利也有些迷惑,那就是他好像不記得有告訴過雅各布自己的生日。隻不過,這是他到三年級來第一次有人願意給他過生日,高興之下他很快就忘記了這一點點小問題。
    周日早晨,哈利偷偷摸摸溜了出門,興衝衝地衝著女貞路的另一頭跑去。雅各布在他到的時候,剛剛把一整包吃的背上背。他朝哈利揮了揮手,神秘兮兮地說道:“等從動物園回來,我就送你一件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這時,從門口走出一位年輕的女子,她有著非常立體的五官,臉上還有一些雀斑。“要出發了嗎?我帶你們去吧。亨利,你負責晚飯——記得買鴨脖子。”
    伊薇·弗萊和丈夫打了個招呼,隨後衝哈利笑了笑。她是雅各布的姐姐,但是年齡比雅各布大得多,已經和一個名叫亨利·格林的印度人結婚了。哈利起初還以為她是雅各布的媽媽呢。
    伊薇開著車,帶他們去了動物園,周日的人不少,但是喜愛爬行動物的人並不多。為了避開擁擠的人群,伊薇帶著哈利他們從爬行館開始逛了起來,隔著巨大的玻璃幕牆,三人靜靜地一路看過去。小孩子總是容易被未知又危險的美吸引住。
    “天哪,這條蟒蛇有多長?25英尺?”哈利的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一半。
    “肯定有30英尺了!可以一口吞掉你!”雅各布嚇唬哈利。“這得多少年才能長這麽長?不如我們問問它。”
    “你多大了?”哈利半開玩笑地問這條蟒蛇。
    蟒蛇微微轉了轉腦袋,看向哈利,逐步靠近了過來,吐著蛇信子,“嘶嘶,嘶嘶嘶。”
    “噢,你已經二十四歲了啊。對蛇來說,這還算年輕嘛?等等,你居然聽得懂我的話?”哈利倒吸了一口涼氣,轉而一陣狂喜“你是從嗯......緬甸過來的嘛?每天呆在這裏是不是很無聊?”
    就這樣,哈利與蟒蛇聊了幾句,可是,當他想要和雅各布分享這件事的時候,卻發現他們都不見了。哈利準備出去尋找,卻被一個安保人員叫住了。
    “嘿,小男孩,你的家長朋友監護人去哪裏了,我們可不允許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在這裏獨自逛街。”
    “額,先生,我想他們應該是去上廁所了……”
    “不管怎麽說,你和他們走失了。這樣吧,你跟我到廣播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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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播了幾遍,又在廣播室等了很久,依然沒見到雅各布和伊薇。哈利有些懊喪,好心的安保人員問清楚了哈利的住址,提出可以下班後把他送回去。
    哈利想不明白,這兩個人去哪裏了?原本與蛇交流的驚喜被這蹊蹺的事情衝淡了。
    臨到黃昏時,女貞路今天不再和往常一樣安靜,一堆人圍在哈利的家門口,嘰嘰喳喳的。
    “發生什麽了,這裏怎麽都是警察。”哈利見到這副場景,心底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告別了動物園的好心人,急忙往家裏跑去。
    正是女貞路4號被隔離了起來。一堆人在警戒線外討論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哈利站在警戒線外呆住了。
    “我真不敢相信,德思禮太太竟然就這麽被人殺了。我是說,雖然她平時總愛八卦周圍的鄰居,可是誰又能,噢,還有可憐的小達力,也被卷了進來。”
    “嘿,小聲點兒,那個哈利回來了......哈利,節哀,請相信警察。”
    “哦可憐的小男孩。這下他會被送到孤兒院去嗎?”
    “至少不會送到我家來,天哪,我才想起來,我要回去把煮湯的火關了。”
    ......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哈利逐漸回過神來,顫抖地問警官:
    “先生,我是說,我的姨父姨媽,他們?被人殺了嗎?為什麽會有人要這麽做?”
    “可憐的孩子,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很明顯他聘請了專業的殺手,想要把整個房子裏的人全部殺掉:現場非常整潔,死者身上也都隻有一個傷口:在脖子上,一擊斃命,非常精準。我很抱歉孩子,你甚至可以說是逃過了一劫,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招惹到這種凶手的,孩子,你的,你的父母呢?”
    “他們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先生。”哈利的語氣平靜又失落。
    “接下來我們會聯係你的其他近緣血親,如果他們不願意,那你可能就得去孤兒院了,可憐的孩子。”大胡子的警官蹲下身來輕輕地摸了摸哈利被汗水浸濕的頭發。
    “先生,我能選擇收養我的人嗎?我是說,如果真的有人願意收養我。”
    哈利在警官起身離開時,抬頭看著警官,鼓起勇氣問。
    “是的,我們會考察領養你的家庭。”
    “謝謝。”
    警察還在現場調查,周圍的人漸漸散去,遠處路燈的陰影下,站著一位白胡子的長者,旁邊蹲坐著一隻神秘的貓咪。
    “費格太太告訴我,一條街外的弗萊一家已經消失不見了,哈利這一整天的經曆都非常可疑,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這正是那個亨利·格林幹的。”鄧布利多緩緩說道。
    “亨利·格林……是食死徒嗎?”貓開口道。“我倒是能理解,保護哈利的強大魔咒必須依托血緣親戚才能生效。而他不殺哈利,或許是神秘人下令要親自動手。”
    “你說的有道理,我也差不多是那麽想的。聽說那是個印度人,或許伏地魔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認識了一些外國朋友……不過,目前既然出現了這種事情,我想現在這個孩子未來該去哪裏可能更加重要,他不能去孤兒院,他必須被保護起來,莉莉那邊的血親我們再去找找,動作可能要快一些了,走吧。”
    一陣響動後,一人一貓消失在了路燈下。
    “是泰勒一家嗎?”門鈴響起,無人應答。隔壁的主婦從窗戶探出頭來,和他們打招呼。
    “嘿,晚上好,夫人和先生,您二位是他們的朋友或者親戚嗎?或許是吧,我得告訴你們,泰勒先生和太太自從上個月出去旅行就再也沒有回來,警方判斷他們失蹤了。”
    “鄧布利多,他們的動作比我們想象的要快,下一家是誰?”麥格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安。
    “他們家人數眾多,或許那些刺客不容易得手。”鄧布利多語氣平靜,透過小眼鏡片,他若有所思地遲疑了片刻。“很艱難,但或許這是我們僅剩的希望了。走吧麥格。”
    兩天後,一陣電話鈴在唐頓響起。
    “請轉接喬治·克勞利先生。”
    “老爺,有電話找您。”
    “是的,是我。莉莉·伊萬斯?”老人沉默了片刻。“我表姐的丈夫好像確實是姓伊萬斯。沒關係,我很樂意,那孩子怎麽說?我會照顧好他的,自然。太好了。太好了。”
    “怎麽了,爺爺?”伊芙看到喬治的臉上露出了紅光,那是激動的象征。
    “那個男孩要來了。”喬治的皺紋好像又不那麽柔潤了。
    “哈利·波特?”伊芙一下子開心了起來,語調高昂。
    “沒錯,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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