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斯廷奇庫姆的林弗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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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在學校的第一周過得還算輕鬆,當人們逐漸適應了他的存在,哈利也就不用天天聽到誰在他麵前提起神秘人了。況且,正如斯內普教授所給的忠告那樣,他在霍格沃茨非常有安全感。
    隻不過,哈利很難完整地享受輕鬆的學校生活,因為納威似乎非常認真,每當他和羅恩在寢室裏嘻嘻哈哈的時候,納威就會嚴肅地勸誡他們好好學習。為了躲開他,哈利很多時候都寧願去圖書館,他很喜歡和張秋坐在一起寫作業,有時候兩個人即使什麽話也不說,哈利仍然會感覺非常愜意。
    羅恩是最不喜歡圖書館的,當哈利前往圖書館的時候,他寧願讀那本麻瓜小說。有時,納威也會去圖書館,哈利好幾次看到他和赫敏坐在一起;有時,納威會邀請羅恩和他一起去操場上慢跑。
    第二周的周一,哈利得知飛行課要開始上課了,他還有些期待。哪個孩子不想上天呢?
    “哦,為什麽我們的飛行課要和斯萊特林一起上。”剛看到通知的時候,羅恩不滿地抱怨道。
    “我早就想問了。”哈利不以為然地說道,“為什麽你們都這麽討厭斯萊特林?”
    “裝腔作勢,尖酸刻薄,陰冷抑鬱。”羅恩難得地說了幾個複雜的詞匯,“他們就是一群人渣,個個都像滑膩的蛇一樣令人惡心。”
    “我必須糾正你。”哈利說道,“如果你對整個斯萊特林有偏見,那和馬爾福又有什麽區別呢?我不覺得同學之間充斥著惡意是什麽好事,即使馬爾福不那麽討人喜歡,其他的斯萊特林同學也沒做錯什麽啊。”
    哈利說這話的時候,恰巧在公共休息室裏。幾個格蘭芬多的學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向他解釋斯萊特林有多麽邪惡。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哈利認真了起來,他的身上天然有一種英雄的氣質,孩子們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
    “我想請大家思考一下:你們究竟是遇到了令人討厭的哪個斯萊特林同學,還是單純道聽途說地對斯萊特林下結論呢?”他說道,“就像魔藥課的時候,明明兩個學院之間都不怎麽說話,你們又是從何得知的這麽多邪惡事跡呢?”
    “你太天真了,哈利。”納威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進來,“斯萊特林聚集了所有自命不凡的野心家,這其中就包括那個該死的伏地魔。”
    哈利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納威滿溢而出的仇恨。
    “你信或者不信吧,伏地魔一旦回來,這些人渣就會紛紛向他效忠。”納威咬牙切齒地說道,“從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開始,他們就仇視麻瓜出身者,漠視混血巫師,用傲慢掩蓋自己的殘忍。”
    納威一邊說,一邊走到了人群中央,用手點著哈利的胸口,略帶揶揄地說道:“納威是我的名字,不是你的。”
    孩子們很少看到兩個同學院且同寢室的學生,如此大庭廣眾地產生理念衝突,此時紛紛好奇地圍了上來,想要看個熱鬧。
    不過,哈利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們有些聽不懂了。
    “你嘲笑我是張伯倫,那神秘人就是小胡子嗎?你是想說,他並不是某個天賦異稟的大壞蛋,而是社會群體的共同選擇?”
    納威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下來。
    “難怪,明明伏地魔已經死了,但你卻總說他還會回來。”哈利若有所思地說道,“隻要斯萊特林的想法沒有真正改變,那麽伏地魔,伏爾摩特,沃德霍特,總會出現這麽一個代表他們訴求的黑魔王,他真正的名字反倒無關緊要。”
    “你知道在魔法界,純血貴族意味著什麽嗎?”納威在壁爐旁坐了下來,哈利也順勢坐在了他的對麵。
    “壟斷。”納威輕聲說道,“每個家族都壟斷了一個方麵,即使是韋斯萊,你們不也壟斷了所有和麻瓜打交道的事情嗎?”
    羅恩的臉上滿是困惑。
    “也包括你,波特。”納威接著說道,“除了弗萊蒙特·波特發明的速順滑發劑,我們至今為止都買不到其他牌子的洗發水。”
    哈利回想起來,馬爾福說自己可以“重振波特家族”,或許波特家族曾經的輝煌就主要體現在洗發水上。
    “既然你家是賣洗發水的。”羅恩開了個玩笑,“你可以送幾瓶給斯內普。”
    幾個圍觀的孩子笑了起來,原本嚴肅的氣氛一掃而空。
    “這是一個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納威點了點頭,隨後自顧自地離開了。
    哈利的確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從姨媽那裏,他得知了一些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而從克勞利爵士提供的族譜中,他也能在邊緣處找到幾個“伊萬斯”的姓氏。他隱約可以確定,自己的母親應該是一個恰好覺醒了魔法的普通人,又恰好有著那麽幾個貴族遠親而已,事實上每個英國人都或多或少有幾個貴族遠親。
    來到魔法界以後,他開始逐漸了解自己的父親,人們提起詹姆·波特的時候,隻會說他曾經勇敢地對抗神秘人,說他是救世主哈利波特的父親。但是在那之前呢?原屬於詹姆·波特的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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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出生於什麽家庭,自己的爺爺奶奶又是什麽樣的人?納威總把他的奶奶掛在嘴邊,但哈利甚至沒有一個親人和他多說過幾句話。一種淡淡的孤獨感湧上他的心頭,這一刻他多麽渴望自己也能像納威一樣,自豪地在每個人麵前說上一句“奶奶曾經說過”。
    惆悵縈繞著哈利的心頭,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圖書館。哈利什麽作業都沒有帶,但他還是走了進去。
    張秋還坐在他們習慣坐的位置上,她見哈利有些無精打采的,關切地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哈利垂頭喪氣地說道:“我對我的父母一無所知,他們長什麽樣子,是什麽性格,我唯一知道的是他們似乎很擅長對付神秘人,現在神秘人隨時可能卷土重來,可他們卻早就不在了。”
    “到底是什麽讓你如此難過?”張秋問道,“是你的父母,還是神秘人?”
    “或許是父母更讓我的難過一些吧。”哈利小聲說道。其實他更多的是害怕對抗伏地魔背後的二十八個純血家族,甚至韋斯萊家族也在其中。
    “巧了。”張秋語氣輕快,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掏出了一本書,“你祖先的名字可是出現在了二年級的魔法史課本上呢!”
    哈利有些驚訝:“魔法史,我沒想到你居然會看這本書。我是說,我以為大家都在賓斯教授的課上睡覺呢。”
    “誰不是呢。”張秋吐了吐舌頭,“不過正因為上課睡覺了,課後才更要好好複習啊。”
    哈利接過課本,看到書頁上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不禁感慨道:“你的成績一定很好吧。”
    “當然,我們亞裔就是為a而生的。”她這麽說道,“不過在霍格沃茨,最高的等級不是a而是o,拚搏百天,我要全o過關。”
    張秋再次把頭埋進作業裏的時候,哈利也翻到了介紹他祖先的那一頁,書上隻有寥寥的幾句話。
    “斯廷奇庫姆的林弗雷德被認為是中世紀傑出的魔藥學大師之一,他發明的生骨靈和提神劑配方一直沿用至今。林弗雷德也是典型的親麻瓜巫師之一,他因為時常熱情幫助麻瓜鄰居而獲得了綽號‘閑人potterer)’,並將簡化後的‘波特’作為姓氏流傳給了後代,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發明了速順滑發劑的弗萊蒙特·波特。”
    下一頁上介紹的就是曾經在英格蘭南部實行恐怖統治的惡魔埃默裏克,他在決鬥中輸給了惡怪埃格伯特,那場戰鬥非常殘忍以至於人們用“屠殺”來形容。
    哈利覺得這兩個名字有點熟悉,仔細回憶,才想起來自己之前在“老魔杖考據”中看到過埃默裏克的故事。他感到一陣反胃,合上了書本。
    “如果我的祖先是林弗雷德。”哈利不著邊際地遐想到,“那麽我有魔藥學天賦也說得過去,多棒啊,罐裝榮譽,釀造名聲,儲存死亡,我可得好好學魔藥學才行。”
    不過,今天的哈利是孑然一身來到圖書館的,他可沒有帶自己的魔藥學書。突發奇想之下,他借閱了張秋的二年級魔藥課本,津津有味地翻看起來。
    或許自己是真的天賦不錯,哈利覺得自己能輕易地理解書上的內容,有時一些藥理的搭配會讓他覺得果然如此,有些魔藥的配方則會叫他大吃一驚,藥性毫不相關的材料經過處理,竟能完美地搭配在一起,這種精巧的構思令他十分著迷。
    “哦對了。”張秋狀似無意地說道,“我那天在書架上看到過一本《強力藥劑》,好像是非常高深的魔藥學知識,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借來看看。”
    哈利當然有興趣,隻不過當他嚐試著去找這本書的時候,被平斯夫人警告說這是禁書,必須要有教授的批條才能借閱,哈利隻得悻悻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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