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以後，按照他們一般的習慣，哈利和羅恩是來到圖書館，和張秋坐在一起。隻不過這一次，兩人都不自覺地朝赫敏那裏多看了幾眼。
    “我得說，我上次和你們講起騎士係統的時候有點想當然了。”張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第一代騎士係統是我師父自行製作的，回收之後時隔多年，才經由我師叔的改良製作出第二代騎士係統。”
    “是啊，但這個‘多年’應該沒有幾百年那麽久吧？”哈利說出了他的疑惑。
    “還真有。”張秋咽下一口口水，“我師父開發第一代騎士係統是為了幫助當時的麻瓜國王平定叛亂，而那個時代大約是……17世紀中期。”
    “那你的師父豈不是活了三百多歲了？”羅恩有些驚訝。
    “還算好，比起尼克勒梅來說還沒有那麽久。”哈利找了個參照來幫助理解，“這樣的話大約是對得上的，格列格利歐說吸血鬼推翻王室是在大約十八世紀末期，一百多年的統治在吸血鬼族群當中建立起了月騎等於王室的概念——這還挺合理的。”
    張秋微微點了點頭，她似乎也覺得這個說法沒有問題。
    “說起來，吸血鬼推翻王室的過程當中，應該是有和月騎交手吧？”羅恩還在想著這個“月騎被打敗”的關鍵事件。
    “我剛才就和你說過，月騎作為擁有超強力量的個體，他是不可能被圍毆打敗的，因為他打不過總可以跑。”見張秋好像沒打算說話，哈利隻好複述了一遍他的觀點，“唯一的一點就是當時他作為王室象征，突圍逃跑什麽的是一種政治意義上的失敗。我是基於這一點，判斷格列格利歐所聲稱的‘圍剿月騎’隻是一個給自己貼金的說法，對於我們判斷月騎的實力沒有多少幫助。”
    “大概是吧。”羅恩聽起來有些悶悶的，“但我還是覺得，你要不一會兒問問米婭血魔法的事情，至少可以聽聽當時他們有沒有用血魔法對付月騎。”
    “米婭沒說，多半就是沒有，而且不管有沒有這都和我們沒有關係。”對於羅恩莫名興起的僥幸心理，哈利覺得這不能姑息，“重要的是你需要擊敗月騎，不然的話，指望吸血鬼還不如指望翔一先生。”
    羅恩陷入了沉默當中，張秋今天似乎也沒有多少話要說，哈利看了他倆一眼，隨後也自顧自地攤開作業本開始塗塗寫寫，心裏則是一直在想羅恩的心態問題，對於現下的羅恩抱著這種心態能否擊敗月騎，他真有些擔心。
    約莫半小時後，羅恩忽然站起身來，說道：“我不想寫了，我去外麵轉轉。”
    哈利沒有阻止他，隻是疑惑地望向羅恩遠去的背影。緊接著，在張秋低調的指認下，他後知後覺地注意到，赫敏也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他們是什麽時候又開始的？”張秋緩聲問道。
    “大概昨天晚上吧，羅恩跟赫敏說了吸血鬼的事情，把她卷進來了……說真的，這事情遠比他們所以為的要複雜，我還在擔憂呢。”
    “你在擔憂什麽？”
    “我至今仍未想通月騎是怎麽個事。”哈利搖了搖頭，“他究竟是一個單純失了智的吸血鬼，還是給羅恩準備的磨刀石呢？”
    “不能都是嗎？”張秋的語氣有些玩味。
    “我覺得不能。”哈利很認真地分析道，“月騎的故事，和他的背景，以及他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方式，都有著太多的人工痕跡。所以要麽相信這個故事，把月騎當作普通的敵人來看；要麽就全麵否定它，那麽月騎就隻能是一個給羅恩準備的墊腳石，一個考驗。”
    “如果是前者，你打算怎麽做？”張秋的手指緩緩敲著台麵。
    “不擇手段地圍剿他，小天狼星已經做好了一些預案。”哈利搖了搖頭，“我擔心羅恩單獨麵對他會很危險。”
    “是嗎？那如果是後者呢？”張秋輕聲問道。
    “那就再試試能不能糾正一下羅恩的心態。”哈利歎了一口氣，“他了解得越多，反而就越想逃避。”
    “事實上，我有個信息沒有告訴他，因為這也是使我感到懷疑的事情，”張秋遲疑著開口了，“又或者說，因為隻是我自己觀察注意到的事情，我也不敢說是一定正確的。”
    “什麽信息？”
    “現行的騎士係統是我師叔開發的，也就是說，三百年前我師父開發的騎士係統應該不長現在這樣。”張秋壓低了聲音，“但你也注意到了，月騎使用的腰帶正是最新的款式。”
    “所以，現在的月騎很可能並不是三百年前忘記回收的那個月騎，但你的師父沒有告訴你這一點，反而誤導你去相信吸血鬼那邊的故事？”哈利覺得這的確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息，不過他還是本能地為這個疑點找了一條解釋，“但也有可能，你師叔隻是對三百年前的騎士係統做出了一些改進和微調，而腰帶款式這種外觀上的相似未必能作為完整的判據。”
    “但是我看完了師叔的全部記憶，我可以肯定的是，三百年前絕對不會有現在的創騎係統——”張秋有些煩躁地搖了搖頭，“但也不好說月騎是怎麽回事，我師父反倒是建議我把德拉科當作那個磨刀石，他說他也不清楚德拉科背後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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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師父也不知道德拉科背後的人是誰？我以為他在天朝是全知全能的。”哈利搖了搖頭，“還是說他隻是沒打算告訴你？”
    “我覺得應該是前者……因為好像我隱約聽說一直有一個密謀反對玄君的地下結社。”張秋臉色凝重地說道，“師父覺得不管德拉科背後的人是誰，羅恩打敗德拉科肯定是沒有壓力的，這麽做既可以幫助羅恩建立自信，起到磨礪他的作用，還可以給他背後的人施加壓力，迫使他跳出來，這對我們的大布局也是有利的，我師父還是希望能盡量減少變數。”
    “這是你剛想到的嗎？我是說這個欺負德拉科的計劃？”哈利因為感到有趣而露出了笑容，但他沒有忘記正事，“但欺負德拉科是另一件事，我們還是得想想明白月騎是怎麽個性質。”
    “或許羅恩未必打不過月騎，他隻是需要一點自信，我希望欺負德拉科能幫他建立起這個自信。”張秋說到，“至於月騎，不管他是真正的敵人也好，一個考驗試探也罷，都是羅恩必須要擊敗的對象，等到羅恩擊敗他的那一刻，關於月騎的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但如果月騎——”
    “你也希望羅恩能成為最強的騎士吧？”張秋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你更不能用場外手段來替他解決敵人，那會讓他的強者之心出現破綻。”
    哈利感覺張秋說的是有那麽點道理，但他還是感到有些擔憂，忍不住又說道，“以防萬一的情況下，翔一先生……”
    “最好把他忘了。”張秋聳了聳肩，“一個有退路的人是沒法發揮出全部實力的。”
    “也就是說，哪怕要暗中準備退路，也不能讓羅恩知道，是吧？”哈利歎了一口氣。
    “但我們哪還有什麽可以暗中準備的退路？校外的勢力再龐大，畢竟不能時刻帶在身邊。”張秋聳了聳肩，“你如果真的不放心，不如試試能不能突破大腦封閉術，自己變身成假麵騎士。當然，這得瞞著羅恩進行。”
    哈利沒有再說了，他知道自己的思想遠沒有羅恩那樣純粹。而且，如果真讓他變身的話，又該選擇哪兩種元素呢？各種不同的選項和答案在他的腦海中盤旋，最後哈利把這些胡思亂想都清空了，他至少要先滿足腰帶可以自動扣在腰上的地步，但大腦封閉術的存在又使得他很難調動起足夠強烈的情緒。
    又是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一直到接近飯點的時候，羅恩才兩手插兜，步伐輕快地回到了書桌前。
    “我們該準備吃飯去了。”他輕佻地說道。
    “你剛才和赫敏在一起？”
    “路上碰見，隨便聊幾句罷了。”羅恩故作隨意地說道，“她說哈利總能想到辦法的，是嗎？”
    “什麽辦法，你是在說月騎和吸血鬼的事嗎？”哈利歎了一口氣，唯獨這事上他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要解決“實力不足”這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事情，恐怕真得像張秋說的那樣有什麽驚世智慧才行。
    “對於這個，哈利剛剛才想到一個好辦法。”張秋毫不避諱地說道，“你可以先和德拉科打一架。”
    “啊？”羅恩撓了撓頭，“有、有必要嗎？”
    “主要的原因是，張秋希望你能通過擊敗德拉科來給他背後的人施加壓力，她懷疑那個人和天朝某個反對玄君的陰謀有關。”哈利這麽說是希望羅恩別多想，“其次麽，我覺得多積累一點實戰經驗對於打月騎還是有幫助的。”
    “希望如此吧，”羅恩咕噥著，“不過也對，我總不至於連德拉科都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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