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棄子之聲
    大約下午時分，哈利回到學校的時候，仿佛一切都隻是尋常。然而，當他叫開胖夫人的肖像，進入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卻從金妮口中聽到了一個令他十分意外的消息。
    “我們的找球手沒有了。”她一見到哈利就說，“伊迪絲和尼可拉退學了。”
    “什麽？”哈利愣住了，“他們犯什麽事了？”
    “好像不是犯事，你去那邊瞧瞧吧。”
    順著金妮的手指，哈利能看到一個小胖子，正手舞足蹈，神采飛揚地向他的同學們講述著什麽，顯然，那是尼可拉的室友昆恩·科瓦爾斯基。
    “……裏麵有一個藍色的鐵穹，四周全部都是金黃色的柱子，”昆恩比劃著，“邊上還有個樓梯，那下麵有好幾層，像是一個城堡那麽大！”
    哈利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說什麽呢？”
    “哦，波特先生。”昆恩挪動著讓自己麵向哈利，“尼可拉是不是參與了你們的秘密計劃？今天鳳凰社的人來接他了，連伊迪絲一起走的，我的天哪，我進了塔迪斯！”
    “什麽？是今天發生的事嗎？”哈利一頭霧水。
    “是啊，就在剛才不久前，他們把尼可拉和伊迪絲帶走了，直接進到寢室裏！我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然後那個粉頭發就說不回來了，他們要轉學，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秘密的！我的天哪，我之前就在懷疑他有特殊天賦或者秘密身份，哦，你能告訴我嗎？”
    “我暫時還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去問問。”哈利從他的話語中提取出了粉頭發這個關鍵詞，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朝樓下走去。
    “你怎麽去？”羅恩問道，“那兒比巴黎可遠得多了。”
    哈利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他坐回沙發上開始給小天狼星寫信，他沒有在信中寫多餘的話，隻說自己近日想要去一趟吉爾尼斯。他隱約有些猜測，因為霍格沃茨幾乎是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說有什麽人威脅到霍格沃茨，那就隻有克格勃。
    寫完信之後，哈利走出了公共休息室，並懷著試探般的心情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很可惜，校長不在。
    當他心情複雜地走下樓梯之後，看到的是正在走廊裏徘徊的張秋。
    “出事兒了，哈利。”她急匆匆地說道，“萊歐騎兵突襲了魔法國會，他們早就知道！”
    “知道什麽？”哈利愣了一下，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哦不，如果唐納德是埃伯爾特，那麽他在這裏被打敗就意味著魔法國會沒有騎士力量，但是為什麽？”
    “不好說，可能是一種威懾，因為他們沒有殺人，隻是大鬧了一通就走了。”
    “還是說，他們也探測到了命運的消散，所以開始試探了？”哈利分析著，“但是騎士係統又和保密法沒關係，限製巫師力量是安提俄克做的……哦也對，亞納耶夫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這並不是我所擔心的事情，或許隻是又一次古巴導彈。我真正擔心的是，艾莉娜拚盡全力對抗那些騎士，目前陷入了重傷昏迷，怕是精神狀態出了問題呀！”
    “精神狀態？”哈利愣了一下，“不應該先擔心她的傷勢嗎？”
    “不，哈利，你要知道她那天在歡送會上的樣子就不對勁，身上插滿了旗，我是說，她給人一種隨時有可能會犧牲的感覺，我當時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我們的計劃還在前麵，我還說她回去旁觀個試驗應該不會碰到危險——”
    “等等，你說隨時有可能會犧牲？怎麽判斷的？是占卜還是命運的跡象什麽的？現在那還有這說法嗎？”
    “不是占卜，是心理，就是她有一種和所有朋友都見過最後一麵，隨時準備赴死的心理狀態。”張秋苦惱地說道，“所以這一次麵對敵人的時候，她一定是懷著求死的心去戰鬥的，要不是蘇方並沒有擴大事態的打算，恐怕她就真的犧牲了！”
    “在那之前我就覺得她有這個苗頭，唉，得想個辦法開導一下。”張秋抓著哈利的胳膊，“就算她之前有些任性做錯的事，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個樣子啊！”
    哈利回憶著艾莉娜的狀態，她的確有那麽點消極的意思，但應該不至於那麽消極。
    “我覺得，她不至於求死吧？”
    “至於。”張秋歎了一口氣，“首先她原本就是一個獨立自強的人，骨子裏她是有驕傲的，但是律者計劃幾乎打碎了她的驕傲，在承受了那麽多痛苦，甚至生命也被他人所掌握之後，卻依然沒能獲得足夠打破命運的力量。”
    “你想想，掌控律者保險措施的人會是誰，不外乎就是唐納德。”
    哈利覺得這還是比較有道理的，他相信魔法國會的其他人不會無緣無故非要和唐納德為敵。
    “但是唐納德的野心昭然若揭，他的人品又有目共睹，將來他如果做出傷害赫敏的事情，”張秋露出了複雜的神色，“眼睜睜看著掌控自己生命的人，去傷害自己所深愛的人，我覺得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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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因此，她寧願犧牲在某場戰鬥當中，也可以還了唐納德的恩情。”哈利開始有些擔心了，他發現張秋的推理完全沒錯，“但怎麽辦？我們要讓赫敏知道嗎？告訴她多少？”
    “要不索性替她告白吧？”哈利繼續思索著不切實際的方案，“她如果連死都不怕，又何必怕這個呢？那要是能和赫敏把話說開了，那，那至少死也死得不留遺憾了吧？”
    石像轉動的聲音忽然從他們背後傳來，哈利和張秋嚇了一跳，都直接閉上了嘴。他們瞪大眼睛，看著牆壁緩緩露出門洞，斯內普似乎早已站在這裏了。
    “我聽到了，我來處理這件事。”斯內普平淡地說道，“捏著別人的性命……實在是太沒品了。”
    哈利愣愣地看著斯內普，他的鼻翼好像濕濕的。
    “格蘭傑小姐也擁有了那種盔甲，是嗎？”斯內普的語氣依舊平淡，但是有著十分複雜的細微波動，“但我們很快就可以不需要那些盔甲了，讓她多把精力放在學習上吧。”
    斯內普沒有再多說一句，而是快步走向樓梯，隻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哈利和張秋麵麵相覷，他們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片刻之後，張秋才小聲問道：“你覺得，他聽到了多少？”
    “他可能本來就知道一些。”哈利撓了撓頭，“我之前敲門他沒開，我還以為他不在呢。”
    “好吧，我們可以先靜觀其變了。”張秋鬆了一口氣，“如果有斯內普從唐納德那裏使力，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我突然覺得，他去管用嗎？”哈利有些沒底，“唐納德就算被打壞了創越，他應該也還有埃伯爾特的力量可以用吧？而斯內普畢竟隻是……”
    “等等，斯內普真的隻是普通巫師嗎？”哈利突然瞪著張秋，“你說過月騎要解鎖最終態必須打敗的宿敵是吸血鬼女王，我們看到的月騎已經解鎖了最終形態，而殺死過吸血鬼女王的隻有——”
    “沒錯，而且作為宿敵的話還有一個隱藏條件。”張秋小心翼翼地說道，“吸血鬼女王愛著他。”
    確認了斯內普就是月騎之後，哈利忽然想通了那個之前從沒細想的問題，為什麽月騎總是挑斯內普不在的時候出現？之前他一直以為是月騎害怕斯內普，甚至煞有介事地得出“斯內普是己方最擅長索命咒的人”，現在想想真是漏洞百出了。
    哈利回寢室之後沒有再提艾莉娜的事情，隻是又一次把注意力放在吉爾尼斯和尼可拉身上，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些線索，但是他不敢貿然做出推斷。
    第二天中午，哈利在小天狼星的幫助下，再次感受了從霍格莫德到吉爾尼斯的幻影移形，他覺得下一次或許可以自己嚐試了。
    在他們前往總統府的路上，哈利看到了很多滿臉沮喪，坐在街邊，或是睡在小帳篷裏的頹廢身影。按理來說，大部分吉爾尼斯的居民都是積極向上的，哈利起初還覺得有些奇怪，直到他在一個拐角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他在魔法部的會議上見過他。
    “你是，那個，血族的研究員，”哈利朝他打了個招呼，“你叫什麽名字？”
    樓上一個狼人掀開窗戶朝他啐了一口。
    “路易。”那個吸血鬼麻木地抬起手把唾沫擦掉。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哈利遲疑著看了一眼樓上，那個狼人的臉上寫滿了不歡迎。
    “沒有地方去呀。”路易歎了口氣。
    小天狼星拉住哈利的手朝總統府走去，他似乎也不清楚狀況，但他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問問月亮臉就清楚了。”
    當他倆走進會客廳的時候，盧平正抱著尼可拉，把他舉起來，好讓他把紫燈花掛到牆上。
    哈利走上前去，準備幫他們釘銘牌，接著他就發現銘牌的正反兩麵都有字，另一麵上寫的是：
    “艾斯特蕾雅”
    “蘊藏著救助他人的心意，療愈同伴損耗的心靈，以及祈求同伴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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