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看著模擬器屏幕。
    那塊芯片的涼意還留在指尖。
    壽命不到五年了。
    這事兒壓得他心裏難受，有點透不過氣。
    不過現在，好像有了點盼頭。
    【途徑一：殺掉特定的【高階變異體】吸收。】
    【途徑二：探索【時空秘境】。】
    兩條路，都有活下去的希望。
    風險？肯定大。
    高階變異體一聽就不好惹。時空秘境裏麵有什麽誰也不知道。
    可總比幹等著死強吧？
    心裏那股涼氣，一下子被想活下去的念頭衝開了。
    他得活下去。
    為自己，為還沒報的仇，也為身邊這個女人。
    她肯握著他冰冷的手。
    林婉清看他臉色變了，剛才還灰蒙蒙的，這會兒有了點光。
    她心裏鬆快了些。
    她沒問是啥辦法，隻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緊了點，沒說話，但意思到了。
    “高階變異體……”張凡小聲念叨，眼神認真起來。
    “這麽說，我這條氪命的路，也是條打獵的路。”
    他轉頭看林婉清，聲音穩了，帶著一股沒得商量的勁兒：“我需要安全區周圍所有變異體的資料，越細越好。”
    “特別是那些……特別厲害的家夥。”
    林婉清馬上點頭：“行，情報組一直在弄這個，我這就讓人把最新的給你。”
    她沒問為啥，張凡要，她就給。
    張凡把心思放回【氪命模擬器】。
    他沒先看推薦的【深淵蠕蟲】那些，而是打開了數據庫。
    張凡把之前零碎收到的消息，加上林婉清剛傳來的地圖和標記點，開始篩選。
    屏幕上，代表不同危險等級和變異體類型的光點閃來閃去。
    “模擬器，以我現在的位置算，一百公裏內，篩出符合【高階變異體】特征，還有【生命能量富集】特性的目標。”
    “評估危險，規劃路線。”
    【指令收到。開始掃描匹配……】
    【調用本地數據庫和外部情報網信息……】
    【模擬推演中……預計消耗壽命：七天。】
    七天！
    張凡心裏咯噔一下。
    本來就隻剩四年十一個月不到，這又扣七天。
    時間真是不夠用。
    他沒多想，點了確認。
    【模擬開始……】
    屏幕上的光點快速動著，聚了又散。
    幾個紅色的危險區被標了出來。
    模擬器冷冰冰的聲音在他腦子裏響：
    【評估完了。】
    【區域一：城西地下管網深處，像是有【深淵蠕蟲】，環境複雜，有毒氣，危險等級：極高。】
    【區域二：城北輻射區邊上，有高頻能量波動，符合【晶核掠奪者】特征，但目標跑得飛快，不好追，危險等級：高。】
    【區域三：城東廢棄工業園，坐標xxx，yyy，有很強的生命信號和再生波動，符合【再生巨屍】特征。那片喪屍多。還有不知道啥異獸在活動。綜合危險等級：高。】
    張凡的眼神停在第三個目標上。
    【再生巨屍】。
    推薦目標之一，位置也清楚，就在安全區往東大概五十公裏。
    雖然危險等級也是‘高’，但比前兩個，好像更容易下手點。
    “就它了。”張凡拿定了主意。
    他抬頭跟林婉清說：“目標定了。城東廢棄工業園，一頭再生巨屍。”
    林婉清皺了下眉：“工業園？那地方挺麻煩的，廢廠房多，地形也亂，再說……”
    她調出另一份資料，“最近無人機看到，那邊的普通喪屍和小變異體好像變多了。”
    “我知道。”張凡點頭，“不冒險哪有收獲。我需要它。”
    他需要【再生巨屍】核心裏的東西來續命。
    “我親自帶隊去。”張凡的口氣沒得商量。
    林婉清張了張嘴，想勸，可看張凡那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
    她知道他，決定了的事，不會改。
    “要多少人？什麽裝備？”她馬上進入工作狀態。
    “人不用多，要精。”張凡想了想，“李虎，再加四個特戰隊裏槍法最好、反應最快的。”
    “算上我，一共六個人。”
    李虎現在是衛戍隊長，打仗很猛，信得過。
    “裝備的事，”張凡看向林婉清，“要最好的。那個【再生巨屍】能再生，有克製它的家夥沒？”
    林婉清劃拉著手裏的平板：“技術部搞了幾樣新東西。有濃酸噴射器，還有個鋁熱劑燃燒彈，那玩意兒溫度高，應該能燒得它長不出來。”
    她想了想又說：“電磁脈衝步槍也升級了，勁兒更大，充能更快。最新的防護服也先給你們隊用。”
    “行，就要這些。”張凡點了頭，“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走。”
    “好！”林婉清答應著，轉身就去安排了。
    看著她快步走遠的背影，張凡吸了口氣。
    去獵殺高級變異體，這就是在賭命。
    但他沒得選。
    沒多久，李虎帶著四個挑出來的隊員進了指揮室。
    這幾個人看著都是打老了仗的，眼神穩，身上有股子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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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看見張凡，一起敬禮：“區長！”
    “別客氣。”張凡擺擺手，“這次任務，很可能回不來。怕不怕？”
    李虎第一個站出來，咧嘴笑，牙齒白森森的：“區長，命是你救的，跟你幹，死都不怕！”
    “對！區長去哪，我們跟到哪！”
    “幹他娘的！”
    隊員們一個個表態，勁頭很足。
    張凡挺滿意：“好。去拿裝備，半小時後出發。”
    半小時後，安全區一個不起眼的出口。
    一輛改得跟坦克似的越野裝甲車停在那兒，車身是迷彩的，加了厚鋼板和武器。
    林婉清站在車邊，看著張凡他們上車。
    她盯著張凡，眼神裏的擔心藏不住。
    “這個給你。”她塞給張凡一個通訊器，“加密的，隨時聯係。”
    張凡接過來，點了點頭。
    “注意安全。”林婉清的聲音很輕，有點抖。
    張凡看著她，認真地說：“放心，我肯定回來。”
    車門關上，引擎低吼起來。
    裝甲車慢慢開出安全區，趁著天亮前的黑，往東邊那個沒人去的廢棄工業園開去。
    車裏有點悶。
    李虎在檢查車頂機槍的子彈鏈，其他隊員擦著自己的電磁脈衝步槍。
    張凡坐在副駕駛座，閉著眼，心思沉到模擬器界麵裏。
    【危機精準預測】功能開著。
    前麵的路在模擬器裏成了三維地圖，哪兒可能有危險都標出來了。
    車開了大概一個鍾頭。
    “停車。”張凡突然睜開眼。
    司機立馬刹車。
    “前麵三百米，路左邊那個廢加油站，好多低級感染體，繞開。”張凡指著地圖上的紅點。
    車子換了個方向，從旁邊的小路繞了過去。
    一路上，靠著模擬器的提醒，他們躲開了好幾片喪屍多的地方，還有可能藏著東西的埋伏點。
    偶爾碰上幾隻落單的普通喪屍，或者慢吞吞的低級變異體，不等靠近，就被李虎用車頂機槍打掉了。
    隊員們看著挺輕鬆，好像習慣了張凡能提前知道危險。
    越靠近工業園，四周越是荒涼。
    倒塌的廠房，生鏽的管子，扔掉的破車到處都是。
    空氣裏一股子爛肉的臭味，還混著嗆人的化學藥水味。
    裝甲車壓過碎石和野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周圍安靜得嚇人，隻有風吹過破樓的嗚嗚聲。
    “快到了。”李虎看著導航地圖，聲音沉了下來。
    張凡的眼睛緊盯著模擬器界麵。
    【警告：已進入目標活動範圍邊緣。能量波動增強。】
    車子在一個挺開闊的地方停下，看樣子以前是個大倉庫的卸貨區。
    “下車，都警惕點。”張凡下令。
    六個人很快下了車，拿裝甲車當掩護，散開成扇形，槍口對著不同方向。
    張凡掃了眼四周。
    不遠處，一個大廠房塌了半邊，露出扭曲的鋼筋架子。
    地上能看到一些巨大的、亂七八糟的腳印，深深陷在裂開的水泥地裏。
    一個腳印旁邊，一根快半米粗的混凝土柱子從中間斷了，斷口坑坑窪窪的，像是被什麽巨大的力氣硬給掰斷的。
    “是它留下的。”李虎看著那嚇人的印子，咽了口唾沫，小聲說。
    光看這些痕跡，就能想到那【再生巨屍】有多厲害。
    張凡腦子裏的模擬器提示音突然響得特別急，帶著一股從沒有過的危險信號！
    【目標就在前方！距離：500米！生命信號極其旺盛！伴有強烈再生波動！】
    【警告：目標感知敏銳，已察覺入侵者！】
    提示剛出來，張凡就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好像有雙看不見的眼睛，穿過所有東西，盯在了他們身上。
    “準備打！”張凡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帶著命令，“找好地方藏身，互相掩護往前摸！”
    狩獵，開始了！
    裝甲車的引擎換成了靜音模式，隻剩下低低的電流聲。
    給武器上膛的“哢噠”聲在安靜的廢墟裏特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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