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領著人進了廢棄工業園深處，心思全在接下來的狩獵上。
    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剛離開的安全區，已經被另一場麻煩悄悄盯上了。
    林家那支執法隊，像懸在頭頂的刀，暫時退到一公裏外紮了營。
    他們嘴上說給一天時間，但這安靜勁兒更讓人心慌，跟暴風雨來臨前似的。
    安全區的人剛從前區長叛亂那事兒緩過點神，又被這大家族的威脅壓得有點喘不過氣。
    但麻煩不止這一樁。
    “影先生”那邊也沒閑著。丟了廢棄軍事基地，折了“影刺”小隊，對他好像不算什麽大損失。
    他藏在暗處，像個有耐心的獵人，很快就動了手，這次更陰，專攻人心。
    他手下那些藏在各個角落的眼線和聯絡點，像一張看不見的網，全力動了起來。
    一股專門針對張凡和林婉清的髒水，通過各種或明或暗的路子，飛快地傳開了。
    老舊的收音機裏，滋啦的電流聲中，有時會混進幾句含糊不清卻很惡毒的話。
    一些幸存者之間傳來傳去的、記錄末世見聞的破爛論壇頁麵上，也冒出些嚇人的帖子。
    就連那些在小聚集地之間跑來跑去，換東西、傳消息的商隊，也成了傳話筒，把編好的瞎話帶到更遠的地方。
    傳出來的風聲，一句比一句難聽，句句都往人心裏捅刀子。
    有的說，張凡根本算不上英雄，就是踩著前區長屍體上位的“新霸王”。
    說他手黑，比之前那個至少還裝點樣子的區長狠多了。
    為了抓穩權力，把不聽話的都給清理了，安全區裏早就暗地裏流了不少血。
    還有的，把髒水潑向林婉清。
    說她是迷惑張凡的禍水，一步步把張凡引上了歪路。
    她跟家族鬧翻那事，根本就是演戲，目的是甩開家族，好跟張凡一起，把安全區變成他們倆的地盤。
    更毒的說法，是把張凡的安全區說成一個自私自利的“毒瘤”。
    謠言裏頭暗示，張凡手裏攥著山一樣的食物、藥品和武器，卻看著其他在餓肚子、等死線上掙紮的幸存者不管不問。
    他們隻顧自己快活，把安全區圍得鐵桶似的，對外麵的人冷酷得很。
    這些話，真真假假摻在一起，特別能煽動人心。
    尤其是在那些離得遠、不太清楚張凡這邊情況，或者之前剛接觸、還在觀望的幸存者聚集地，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和懷疑。
    效果來得很快。
    一些本來對張凡示好、說願意換物資甚至結盟的安全區，態度一下子冷了下來。
    發過去的通訊沒人回，之前談好的幾批支援物資，對方也找各種理由推脫，最後幹脆不聯係了。
    隔閡和猜疑，像一堵看不見的牆，悄沒聲地立了起來。
    安全區裏頭，雖然大部分人經曆了之前的叛亂和公審，親眼見過張凡的手段和林婉清的擔當，還算信他們。
    但謠言這東西，擋不住它到處鑽。
    總有那麽一小撮人，要麽天生疑心重，要麽對未來的害怕蓋過了腦子，開始被這些風言風語弄得心裏打鼓。
    指揮中心的氣氛比前幾天更沉悶了。
    李虎一邊得盯著外頭林家執法隊的動靜，一邊還得處理裏頭因為謠言鬧出的小亂子，忙得腳不沾地。
    他偶爾會瞅見一些幸存者湊在一起小聲嘀咕，眼神躲躲閃閃的，看得他心裏直冒火。
    林婉清的情報網，雖然被家族打壓得厲害，但還沒全斷。
    一些還忠於她，或者說更看重好處的線人，很快就把這些謠言的源頭，追到了幾個已知的、被“影先生”控製的消息點和地下電台上。
    “果然是他。”林婉清看著送來的報告，眼神冷冰冰的。
    她早就料到“影先生”不會罷休，隻是沒想到對方手段這麽髒，直接衝著最軟的地方下手。
    張凡還在外麵拚命，就為了那點兒壽命，安全區這邊的事他一點都不知道，也顧不上。
    這下子，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了林婉清一個人肩上。
    外麵有林家的執法隊盯著，周圍那些難聽的壞話也越傳越廣，想把他們徹底孤立起來，安全區裏麵的人心也開始有點不穩。
    她站在指揮中心，看著那張大電子地圖。
    代表安全區的那個小點，被外麵代表林家執法隊的紅色光標團團圍住，周圍還有些代表不明威脅的陰影區域。
    林婉清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先冷靜下來。
    她馬上找來還能用的人手，開始想辦法應對。
    她讓宣傳的人用安全區裏的廣播和大喇叭，盡量把區裏真實的糧食儲備、最近用了多少物資、幫過外麵幾次這些事都說清楚。
    這些消息可能傳不到外麵那些已經被壞話糊弄住的地方，但至少能讓區裏的人心裏踏實點。
    她又讓李虎把內部管得更嚴些。
    要是抓到誰故意傳瞎話、嚇唬人，查清楚了，絕不手軟。
    這時候，就得用硬點的手段穩住局麵。
    可林婉清心裏明白，“影先生”這招太毒了，就是要搞臭他們的名聲，讓大家互相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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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不用所有人都信那些壞話，隻要有足夠多的人懷疑、不信任他們，讓他們安全區變成沒人理的孤島，那就行了。
    到時候，外麵再用武力一壓，他們就真的沒活路了。
    這種不真刀真槍幹，光用壞話和猜忌來打的仗，比直接打起來還讓人頭疼、心累。
    林婉清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感覺壓力大得喘不過氣。
    她不光要盯著外麵的敵人，還得時刻防著內部有人動搖。
    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盼著張凡能快點回來。
    不光是因為張凡能打，能嚇住那些想搗亂的，更因為張凡是這兒的主心骨。
    隻要張凡在，好多人的心就能定下來。
    天色越來越暗。
    安全區外麵的平地上，林家執法隊營地的燈火一點點亮起來，冷冰冰地盯著這邊，透著一股不懷好意的勁兒。
    安全區周圍的空氣裏，好像都飄著那些惡意的謠言味兒。
    區裏麵，雖然看著還算有秩序，可一種不安的感覺已經在悄悄傳開了。
    到處都是危險。
    而在一個沒人知道的黑影裏，“影先生”正通過監控看著這一切。
    他看著自己放出去的壞話像病一樣傳開，看著張凡的安全區越來越被排擠，看著林婉清一個人硬撐著，臉上帶著疲憊。
    他的嘴角扯起一個冷冰冰的笑。
    他要做的，就是讓張凡和林婉清徹底沒人幫，然後，再慢慢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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