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腳下徹底失去了支撐，世界在眼前分崩離析。
    冰冷的失重感攥緊了心髒，耳邊隻剩下混亂的能量爆鳴和某種……撕裂空間的尖嘯。
    “操！”張凡隻來得及罵出半個字，整個人就像被卷入了一個無底的漩渦，朝著無法形容的黑暗深處急速墜落。
    身體仿佛要被無形的力量扯碎，每一寸皮膚都在哀嚎。意識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
    他拚命想穩住身形，卻發現這裏根本沒有所謂的上下左右，隻有一片混沌。
    勉強睜開眼，四周的景象讓他頭皮發麻。
    這裏不是任何他認知中的空間。無數破碎的光影如同玻璃碎片般漂浮、旋轉，扭曲的能量流像彩色的毒蛇，在黑暗中穿梭。
    更遠處，一些巨大到無法想象的、難以名狀的黑暗輪廓在緩緩蠕動，僅僅是“看”到它們的存在，就讓張凡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壓迫。
    “這……他媽的是什麽鬼地方？”張凡忍不住低聲罵道。
    混亂中，他瞥見了不遠處的李虎。
    情況比他更糟。
    那原本隻是覆蓋了部分身體的暗紫色晶體，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從皮膚、肌肉，甚至骨骼，都在迅速晶體化。轉眼間，李虎整個人就被包裹進了一個半透明的、閃爍著幽暗光澤的晶體之中，像一個被封存在琥珀裏的標本。
    他的意識似乎徹底沉寂了，但張凡能模糊感覺到，那晶體內部，正醞釀著一股極其恐怖、極其強大的能量波動。
    “李虎！”張凡下意識伸出手，想抓住那不斷蔓延的晶體，卻撈了個空，兩人在混亂的能量流中被衝得越來越遠。
    另一邊，影先生的身影也在虛空中翻滾。
    這家夥果然有後手！他周身環繞著一層濃鬱翻滾的黑霧，如同某種護盾，正艱難地抵禦著周圍虛空能量的侵蝕。
    但他顯然也不好受，黑霧明滅不定，消耗劇烈。可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依然死死鎖定著一個方向——那顆引發了這一切災難的黑色能量核心！
    它也墜入了這片虛空，像一顆流星般劃破黑暗，朝著更深的未知墜去。
    “我的！它是我的！”影先生發出嘶啞的咆哮，不顧一切地催動著殘餘的暗影能量，試圖追上那顆核心。這家夥，真是瘋得可以。
    就在這時，張凡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電子音！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未知能量環境！時空法則紊亂！】
    【係統受到強烈刺激，正在重啟……重啟成功！】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極度不穩定，剩餘壽命：一年零四個月……】
    【啟動緊急生存推演！】
    【推演消耗：每秒鍾扣除壽命1天！警告！此消耗速率極高，請宿主盡快脫離當前環境或找到能量補充方式！】
    “……”張凡眼前一黑，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我日！一秒鍾一天？！你他媽搶劫呢？！”
    本來就隻剩一年多的壽命，這下可好，直接按秒計費了？這破係統，關鍵時刻就知道氪命！還有沒有天理了！
    但抱怨歸抱怨，係統冰冷的提示音還在繼續，帶來了一線生機。
    【虛空維度基礎規則解析中……】
    【規則一：無常規物理法則，重力、方向概念失效。】
    【規則二：純粹能量與混亂時空構成，對物質生命體具有強侵蝕性。】
    【規則三：虛空能量與精神力存在高度共鳴，可通過精神力進行感知、引導、操控。】
    【規則四：檢測到特殊個體‘李虎’，其體內虛空能量與當前環境高度契合，正在發生未知進化……進化完成後，可能掌握部分虛空維度權限。進化過程極度危險，需外部穩定能量源或強大意誌引導。】
    【規則五：檢測到敵對目標‘影先生’，其暗影能量正被虛空維度同化、吞噬，若無法及時補充或逃離，將被徹底消融。】
    信息量很大，但張凡迅速抓住了重點。
    精神力！操控虛空能量！
    還有李虎！他不僅沒死，還在進化？這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
    “虎子，你可得撐住啊！”張凡心裏默念。
    再看影先生，那家夥果然在不斷衰弱，包裹他的黑霧越來越淡薄，速度也慢了下來。看來這虛空不是他的主場。
    絕對不能讓影先生得到那顆能量核心！
    張凡心裏很清楚，一旦那玩意兒落入影先生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別說回到原來的世界，恐怕整個世界都要跟著遭殃。
    必須阻止他！而且，自己和李虎也得想辦法活下去！
    “賭了！”張凡眼神一定。
    他現在壽命瘋狂燃燒，每多待一秒都是在玩命。
    按照係統的提示，他集中起自己不算強大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像伸出無形的觸須，嚐試去碰觸周圍那些狂暴、混亂的虛空能量流。
    “嘶——！”
    一股針紮般的刺痛瞬間傳遍意識，仿佛精神力被直接點燃。虛空能量充滿了排斥和毀滅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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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冷靜……”張凡強忍著劇痛，回想係統提示的“共鳴”。
    他不再試圖強行控製，而是放緩呼吸，嚐試去“感受”這些能量的流動，去理解它們的“頻率”。
    一開始很困難，精神力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但漸漸地，隨著壽命的飛速流逝，他似乎摸到了一點門道。
    那些原本看起來雜亂無章的能量流，在他的精神感知中，開始呈現出某種模糊的軌跡和脈絡。
    “有了！”
    他嚐試用意念，輕輕引導一股離自己最近的、相對溫和的淡紫色能量流。
    那能量流微微一滯，然後，竟然真的……如同溫順的溪水般，圍繞著他的精神力觸須緩緩流動起來！
    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縷，但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能行！”張凡心中一喜。
    他立刻將這微弱的、可控的虛空能量引導到自己身體周圍，形成一層薄薄的、不斷流動的能量護罩。
    身體被撕扯的感覺頓時減輕了不少！雖然壽命依舊在飛速消耗，但至少暫時穩住了惡化的趨勢。
    接下來，是李虎！
    張凡將精神力凝聚，朝著那巨大的、半透明的晶體延伸過去。
    “李虎！醒醒！聽得到嗎？！”
    “虎子！是我！張凡！”
    他不斷地將自己的意念、呼喚，還有那份不願放棄的執著，傳遞過去。
    包裹著李虎的晶體表麵，開始閃爍起微弱的光芒，內部那原本沉寂的能量波動，也開始變得活躍起來，仿佛在回應他的呼喚！
    有戲！
    然而，麻煩總是不請自來。
    這片看似荒蕪的虛空維度，並非真的空無一物。
    就在張凡專注於操控能量和喚醒李虎的時候，一些奇怪的東西被他們這些“外來者”的能量波動吸引了過來。
    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有些像扭曲的影子，有些像純粹的光團，還有些幹脆就是一團混亂的意識碎片聚合體。
    這些……大概就是所謂的虛空生物？
    它們散發著純粹的惡意和饑渴，無聲無息地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目標正是張凡、晶體化的李虎，以及還在掙紮的影先生！
    “吱——！”
    一道扭曲的影子猛地加速，化作利刃，刺向張凡的後心！
    “滾開！”
    張凡反應極快，調動剛剛掌握的那一絲虛空能量，在身後形成一麵不穩定的能量盾。
    噗嗤！
    影子利刃刺在能量盾上，發出類似硫酸腐蝕的聲音，能量盾劇烈波動，但終究是擋了下來！
    更多的虛空生物撲了上來！
    張凡一邊艱難地維持著對李虎的精神連接，一邊調動著越來越熟練的虛空能量進行防禦和反擊。他將虛空能量凝聚成能量箭、能量鞭，不斷擊退那些撲來的怪物。
    每一次操控，都讓他對虛空能量的理解加深一分。他甚至發現，擊殺這些虛空生物後逸散的純粹能量，似乎可以被自己吸收一點點，雖然對於壽命的消耗來說杯水車薪，但聊勝於無。
    這鬼地方，果然危機和機遇並存！
    另一邊的影先生就沒那麽幸運了。
    他本就能量消耗巨大，此刻又被大量虛空生物圍攻，更是雪上加霜。
    他瘋狂地揮舞著暗影觸手，擊碎一隻又一隻撲來的虛空生物，但他的黑霧護盾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蠶食、消融。
    “不！不！核心！核心是我的！”影先生發出絕望而不甘的嘶吼。
    他眼睜睜看著那顆黑色晶體離自己越來越遠，而周圍的虛空生物卻越來越多，越來越瘋狂。
    一隻巨大的、如同無數眼睛組成的虛空生物猛地撲了上來，張開布滿能量利齒的大口，一口咬住了影先生僅存的黑霧護盾。
    “哢嚓！”
    護盾應聲破碎！
    “啊啊啊——！！！”
    影先生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他的身體連同殘餘的暗影能量，瞬間被那隻虛空生物和周圍蜂擁而上的怪物徹底吞噬、分解，連一點渣滓都沒剩下。
    這個策劃了無數陰謀，攪動了整個安全區風雲的影先生，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這片未知的虛空維度，成了虛空生物的點心。
    真是……世事難料啊。
    張凡看著影先生消失的方向，心裏沒什麽波瀾，隻是更加警惕。
    就在這時，他一直連接著的李虎那邊，終於有了驚人的變化！
    “哢……哢嚓……”
    包裹著李虎的那層半透明晶體，表麵突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如同蛛網般遍布整個晶體表麵！
    “嗡——！”
    一股強大到讓張凡都心驚肉跳的虛空能量波動，猛地從晶體內部爆發出來！
    不是狂暴，而是……穩定、深邃、帶著某種掌控力的波動！
    “嘭！”
    晶體外殼徹底炸裂，化作無數閃光的碎片消散在虛空中。
    一個全新的身影，從中緩緩“站”起。
    還是李虎的模樣，但氣質已經截然不同。
    他原本被晶體覆蓋的皮膚，此刻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古銅色，但上麵布滿了神秘而複雜的暗紫色紋路，如同某種古老的圖騰，閃爍著微光。肌肉線條更加流暢有力，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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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那雙原本充滿憨厚和堅毅的眸子，此刻變成了深邃的暗紫色，仿佛蘊含著一片流動的星空，不再有之前的迷茫和暴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靜，甚至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漠然？不，不是漠然，更像是一種超越了凡俗理解的高度。
    他周身自然而然地環繞著精純而強大的虛空能量，不再是之前那種狂暴失控的狀態，而是如同呼吸般自然流暢。
    李虎……完成了進化！
    他緩緩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布滿暗紫色紋路的拳頭，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然後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張凡。
    “凡哥。”
    聲音低沉，卻異常清晰，直接在張凡的意識中響起，仿佛跨越了空間的阻隔。
    張凡愣了一下，隨即一股巨大的欣喜湧上心頭，差點把係統還在瘋狂扣壽命的事給忘了。
    “虎子！你……你沒事了？！”張凡也用精神力回應，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
    李虎微微點頭，那雙深邃的紫眸掃視著周圍混亂的虛空和虎視眈眈的虛空生物，平靜地說道：“感覺……前所未有的好。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活動了一下脖頸，發出哢哢的輕響，嘴角咧開一個熟悉的笑容，雖然眼神變了，但那份兄弟間的默契還在：“凡哥，看來咱們掉進了個了不得的地方啊。”
    “何止了不得，簡直是要命！”張凡苦笑，“我這兒的係統跟催命符似的，一秒鍾扣一天壽命，再待下去咱倆都得交代在這兒！”
    “係統？壽命？”李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了然，“原來凡哥你……”他沒有追問，隻是再次看向那些蠢蠢欲動的虛空生物。
    幾隻扭曲的影子怪物按捺不住，再次尖嘯著撲了上來。
    之前讓張凡手忙腳亂的攻擊，此刻在李虎麵前卻顯得如此可笑。
    隻見李虎甚至沒怎麽動，隻是目光一凝，周身的虛空能量如同活物般自動延伸出去，化作幾道凝實的紫色鎖鏈，精準地纏住了那幾隻影子怪物。
    “吱吱——！”
    影子怪物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紫色鎖鏈的纏繞下迅速消融、分解，化為最純粹的能量粒子，消散在虛空中。
    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張凡看得眼皮直跳：“我靠……虎子，你現在這麽猛了？”
    李虎感受了一下剛剛的能量流動，回答道：“這些東西……很弱。它們隻是虛空能量的混亂聚合體，很容易驅散。”他頓了頓，看向張凡，“凡哥，你的精神力……似乎也能引導這裏的能量？”
    “嗯，剛摸到點門道，跟你比差遠了。”張凡實話實說，同時心裏也鬆了口氣，李虎的強大無疑是他們現在最大的依仗，“對了，那顆黑色的能量核心呢？你看到它掉哪兒去了嗎？”
    李虎閉上眼睛，深邃的紫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轉，片刻後，他指向一個方向：“在那邊。它……在吸引著這片虛空的力量，也在被虛空同化。我們得快點，否則它可能會引發更麻煩的後果，或者……徹底融入這片維度，再也找不到了。”
    他看向張凡，眼神重新變得銳利：“凡哥，你想怎麽做？追上去，毀掉它，還是……？”
    張凡看著李虎，又看了看係統界麵上飛速減少的壽命數字，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追上去？那玩意兒一看就不是善茬，影先生都栽了。毀掉它？怎麽毀？用頭撞嗎？
    可放任不管，天知道會出什麽幺蛾子。
    【剩餘壽命：十一個月零三天……】
    “媽的……”張凡咬了咬牙，“先過去看看情況！總不能讓那玩意兒一直飄著！”
    他現在稍微能操控點虛空能量，李虎更是成了虛空小王子，兩人聯手，總比幹等著強！
    “好。”李虎言簡意賅。
    他伸出手，一股柔和的虛空能量包裹住張凡，抵消了周圍混亂能量流的衝擊，也大大減緩了張凡身體被侵蝕的速度。
    【係統提示：檢測到外部穩定虛空能量場庇護，壽命消耗速率降低為每分鍾1小時。】
    張凡：“……”
    好吧，從按秒計費變成按分鍾計費了，五十步笑百步，但總算能多喘口氣。
    “走！”
    兩人不再猶豫，由李虎在前開路，強大的虛空能量自動排開前方的阻礙和零散的虛空生物，朝著那顆黑色能量核心墜落的方向，急速“飛”去。
    這片光怪陸離的虛空維度，對他們來說，既是絕境，或許……也是一個新的起點。
    至少，兄弟倆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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