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
    不！比那還糟！感覺完全亂了，五感都沒了！
    張凡眼前一黑，身體徹底不聽使喚。
    就跟被扔進塞滿碎玻璃和硫酸的滾筒洗衣機裏攪！
    強烈的時空震蕩把他們——他、李虎、那個該死的影先生，還有那顆惹禍的黑色能量核心——全都卷進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這裏分不清上下左右，沒有光，連聲音都怪怪的，扭曲了。
    到處是黑漆漆的，混亂的能量風暴在翻滾，冷得鑽心，身體也痛得要裂開。
    “噗——！”
    張凡猛咳出一口粘稠的東西，不全是血，裏麵混著些怪異的能量。他感覺全身被看不見的銼刀來回磨，皮膚、骨頭都在慘叫。
    左臂情況更糟！本來隻有一小塊地方結晶了，現在看得見地在擴散！
    冰冷的晶體沿著血管和骨頭瘋長，從小臂往手肘爬，都快到肩膀了！劇痛一陣陣衝上來，他快要痛暈過去。
    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警告！警告！檢測到宿主正遭受高強度虛空能量直接侵蝕！生命力與虛空能量產生異常共鳴，正在加速流失！】
    【警告！剩餘壽命：十一個月二十九天……十一個月二十八天……】
    氪命模擬器的聲音在腦子裏狂響，冷冰冰的，每個字都砸在他心口。
    一年多？！就剩一年多了？！他之前拚死拚活，冒險吸收能量才換回來三年多壽命，掉進這鬼地方才幾秒鍾，就沒了一大半！
    而且還在掉，速度快得嚇人，差不多一秒就沒一天！
    照這樣下去，別說找出路，幾分鍾都活不了！
    “呃啊——吼——！”
    旁邊傳來李虎極度痛苦的吼叫，聲音完全不像人，倒像是野獸臨死前的嚎叫。
    張凡費力地轉頭，借著偶爾閃過的能量亂流的光，看到了李虎的樣子——太慘了。
    他的兄弟，現在全身都是那種暗紫色的怪異晶體紋路，密密麻麻，還在慢慢地動。
    紋路下麵，能感到狂暴的能量在亂竄。
    李虎身體在抽搐，肌肉一會兒鼓起來一會兒縮回去，明顯是虛空能量在他身體裏搞鬼，又痛又不受控製。
    他的意識在清醒和失控之間來回晃，每次喘氣都痛得要死。
    這鬼地方！真是地獄！
    張凡咬著牙，逼自己冷靜。他看向周圍——如果這亂七八糟的地方還有“周圍”的話。
    能看到的，全是翻滾的黑色能量流，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麽碎掉後形成的扭曲碎片飄過。
    那些碎片帶著毀滅的氣息，張凡知道，碰上肯定粉身碎骨，說不定更慘。
    生存環境太差了！每過一秒都在掉命，到處都是危險！
    怎麽辦？必須想辦法！
    張凡掙紮著想動用體內的能量保護自己。
    但是，那些剛吸收還沒完全控製的虛空能量，在這裏根本不聽話，亂得很。
    他試著用精神力去引導……
    “嗡！”
    一股更狂暴的能量反衝回來，狠狠撞在他意識上！
    “呃！”張凡痛哼一聲，腦袋針紮似的疼，左臂的晶化速度好像又快了點。
    該死！這裏的虛空能量太亂、太猛了！對精神力的要求也高得嚇人！他現在這樣，硬要操控就是找死！
    【提示：檢測到特殊虛空能量體質李虎），對當前環境有一定適應性。】
    【提示：李虎體內的虛空能量，和環境能量一樣，是穩定狀態、甚至找到回去的路的關鍵。】
    係統的提示又來了，帶來點希望，但感覺怪怪的。
    李虎？他能適應這裏？他身上的能量是關鍵？
    搞什麽？把他倆弄進這死地的家夥之一，現在成了救命的希望？
    張凡看著還在痛苦掙紮的李虎，心裏亂糟糟的。李虎自己都快不行了，意識都快沒了，怎麽當關鍵？
    就在這時——
    “嘶嘶——！”
    幾道扭曲的黑影突然從翻滾的能量流裏躥了出來！
    它們沒個固定形狀，就跟流動的墨汁混著碎骨頭似的，動起來完全不講道理，一會兒拉長一會兒壓扁，沒聲沒息地就朝著張凡和李虎撲過來！
    虛空生物！
    這些鬼東西天生就想吞噬生命能量，現在的張凡和李虎，對它們來說就是最顯眼、最“好吃”的目標！
    危險！
    張凡頭皮發麻，想躲，可在這沒重力又亂七八糟的地方，動都動不了！眼看著那些扭曲的黑影就要撲上來了——
    “吼——！”
    李虎一直半昏迷。
    但他好像感覺到了危險，求生的本能被激發出來！他猛地咆哮一聲，聲音震耳欲聾！
    隨著這聲咆哮，一股更強、更狂暴的暗紫色虛空能量，從他體內爆發！這股能量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一層扭曲旋轉的力場！
    “噗嗤！噗嗤！”
    最先衝過來的幾隻虛空生物，撞到這層力場上。它們瞬間像被丟進強酸裏一樣，發出刺耳的聲音，扭曲著消失了！
    有效！
    張凡心裏一動。但是下一秒，他的心又沉下去。
    李虎的爆發隻是短暫的。擊退第一波虛空生物後，他身上的暗紫色紋路閃了幾下，變得更深，好像要把他整個人吞噬進去。
    然後，他身體一軟，徹底不動了。隻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這次爆發，明顯加劇了他體內的異變。
    他陷入更深的昏迷，或者說……更危險的異變狀態。
    不能指望李虎了！現在肯定不行！
    張凡看著周圍黑暗中蠢蠢欲動的虛空生物。
    它們好像隨時會再撲上來。
    他又看了看自己還在快速減少的壽命，還有左臂那令人絕望的晶化……
    他猛地咬牙！
    必須自己來！
    必須盡快掌握這種虛空能量！要不然，他和李虎今天都得死在這裏！
    他不再猶豫。
    忍著靈魂被撕扯般的劇痛，還有左臂傳來的、骨頭要碎裂的痛苦。
    重新集中精神，開始更小心、更深入地嚐試用意誌力去接觸、去引導周圍那些狂暴的虛空能量。
    這次，不是為了攻擊，而是為了理解，為了掌控！哪怕隻有一點點！
    “來吧！狗日的虛空！”張凡在心裏大吼。
    他用盡全力，把自己的精神力，探向那片未知又危險的能量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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