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隨著最後一道扭曲的金屬屏障被張凡的晶化鐵拳悍然轟碎，一股混雜著濃鬱血腥與焦臭，還有令人作嘔甜膩氣息的能量狂潮，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撲麵而來！
    “咳！咳咳！這他媽什麽鬼地方？！”一名渾身浴血的隊員劇烈咳嗽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汙血和汗水，聲音沙啞。
    眾人踉蹌著衝入其中，眼前的景象讓每一個人的心髒都驟然抽緊。
    這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廣闊空間，巨大到令人心生絕望。
    地麵、牆壁，乃至高不見頂的穹頂，都布滿了閃爍著暗紅色不祥光芒的複雜符文，那些符文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動，散發著古老、邪惡且強大的高維能量波動，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裏……就是核心儀式場。”趙騫扶著旁邊一個隊員的肩膀，勉強站穩，他手中的探測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屏幕上的數值瘋狂跳動，“能量讀數……已經超出了儀器的最高量程！這裏的空間……極度不穩定！”
    他的話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這片巨大空間的中央。
    那裏，懸浮著一個難以名狀的物體。
    它像一顆巨大無比的心髒，一顆由最純粹、最深沉的黑暗能量凝聚而成的心髒——【能量核心】！它正以一種令人不安的頻率緩慢而有力地搏動著，每一次跳動，都引動著整個空間的能量隨之起伏。無數粗大的暗紅色能量導管從核心的下方延伸而出，如同猙獰的血管般深深紮入地底，顯然連接著他們之前看到的，那個堆滿了人類殘骸的【轉化池】。
    而在【能量核心】的正上方，則懸浮著一個造型詭異、由無數扭曲晶體構成的巨大裝置——【高維信標】。它與下方的核心遙相呼應，一道粗壯得令人心悸的暗紅色能量柱，正從核心頂部衝天而起，被信標匯聚、增幅，然後如同利劍般刺破穹頂，射向未知的蒼穹深處。
    “我操……那就是……那玩意兒？”李虎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他那雙因憤怒和虛空能量激蕩而呈現出紫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那顆跳動的黑暗心髒，“搞了半天，就是這麽個醜東西在作祟！”
    趙騫臉色慘白，手指在探測器上飛快地操作著：“張凡，李虎，你們看這個！”他將屏幕轉向兩人，上麵顯示著一道異常清晰的能量流向圖，“那核心的主要能量輸出……不僅僅是供給上方的信標！”
    李虎眉頭緊鎖，他歪著頭，仿佛在傾聽什麽：“我也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的牽引力……有點熟悉……”他喃喃自語，“不對，是非常熟悉！”
    “探測器追蹤到一股極其龐大的、高度凝聚的能量流，”趙騫的聲音因恐懼而微微發顫，“它……它穿透了地層，正在向一個極遠的位置……定向傳輸！”
    張凡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什麽位置？！”
    “能量特征……波動頻率……和燈塔的【石碑】完全一致！”趙騫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那股能量流……連接著燈塔安全區！！”
    “什麽？！”
    “燈塔？！”
    殘存的幾名隊員同時失聲驚呼，這個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將他們最後的希望都劈得粉碎。
    燈塔……林婉清……趙老……
    “連接著燈塔？”李虎的聲音低沉得可怕，紫黑色的虛空能量在他體表不受控製地逸散，“你的意思是，這狗娘養的玩意兒，一直在吸我們燈塔的血？！”
    “不……不完全是吸收，”趙騫艱澀地搖頭，眼中充滿了絕望，“更像是……一個雙向的‘錨點’，或者說，一個‘坐標定位器’！燈塔的石碑……它從來都不是什麽庇護我們的聖物！它從一開始……就是敵人設置的陷阱！一個引導能量、標記位置的道標！”
    “桀桀桀……看來，我的‘小老鼠’們，總算不是那麽愚蠢了。”
    一個冰冷、不帶絲毫人類情感，卻又充滿了戲謔與高高在上意味的聲音，突兀地從【能量核心】前方響起。
    眾人駭然望去，隻見在核心那暗紅色的光芒映照下，一個模糊而高大的人形輪廓緩緩浮現。它仿佛由純粹的陰影和星光構成，散發著令人靈魂悸動的恐怖威壓——【星辰使徒】！
    “歡迎來到我的……‘聖殿’。”星辰使徒那如同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在眾人腦海中回蕩，“你們能找到這裏，倒也算有點本事。”它那模糊的麵孔似乎轉向了那巨大的能量核心和信標，“這，便是我主偉業的基石。下方的，姑且稱之為【能量核心】，一個高效的‘轉化器’。至於它頭頂上那個漂亮的掛件，則是【高維信標】，一個精準的‘引路燈’。”
    “轉化什麽？引什麽路？！”張凡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厲聲質問。晶化的左臂因為感應到使徒身上那股龐大的高維能量，正不受控製地散發出幽藍的光芒，並傳來陣陣刺痛。
    “轉化你們這些卑微生命所蘊含的‘精華’，”星辰使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令人作嘔的“仁慈”，“你們的星球，你們的血肉，你們的靈魂……在【轉化池】中被碾碎、提純，然後由這顆核心轉化為我主【群星】所鍾愛的‘祭品’。而這信標，便是將這些美味的祭品，連同整個星球的‘坐標’，一同投射到群星的維度，為它們的降臨……打開一扇宏偉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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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星……祭品……”一名隊員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手中的武器“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是的，【群星】。”星辰使徒似乎很滿意眾人的反應，它緩緩抬起一隻由陰影構成的“手臂”，指向高空。刹那間，那堅不可摧的儀式場穹頂仿佛融化了一般，露出了其後那令人瘋狂的景象！
    那是一片無法用任何已知物理定律解釋的扭曲空間，無數怪誕的色彩與光影在那裏交織、碰撞。而在那片混沌的背景之中，隱約可見一個個巨大到無法想象的模糊輪廓！它們如同宇宙中真正的星辰般懸浮著，每一個都散發著足以碾碎靈魂的意誌，每一個都仿佛由無數隻眼睛構成，正貪婪地“注視”著從下方投射而來的那道暗紅色能量光柱！
    “它們……它們在等待！”趙騫駭然失聲，“那些……就是‘群星’？！”
    “它們即是終焉，亦是永恒。”星辰使徒的聲音中充滿了狂熱的崇拜，“而現在，盛宴即將開始。你們的掙紮，你們的‘遠征’，不過是加速了這一進程，為這場偉大的獻祭，增添了幾分微不足道的‘風味’罷了。”
    那恐怖的星空幻象緩緩隱去，但帶給眾人的衝擊卻久久無法平息。
    就在這時，李虎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他雙手抱頭，猛地跪倒在地，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眼中的紫黑色光芒瘋狂閃爍，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他體內炸開。
    “李虎！”張凡一個箭步衝到他身邊。
    “啊啊啊——！那些聲音！那些該死的聲音！”李虎的麵容扭曲，青筋暴起，“它們……它們在對我說話！好清晰！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清晰！”
    “它們說什麽？！”張凡急切地問道。
    “維度……維度錨點！”李虎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燈塔……燈塔就是最重要的錨點之一！所以……所以能量才會連接過去！它們說……祭品……祭品的‘質量’很重要……‘覺醒’的靈魂……更美味……”他猛地看向張凡，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和更大的恐懼，“我們……還有燈塔裏所有反抗的人……都是‘優質祭品’！”
    他劇烈地喘息著，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通道……通道開啟的時間……非常……非常近了！它們……它們還在討論……‘虛空幹擾頻率’！我的力量……我的虛空之力……如果能調整到某個特定的頻率……可以……可以幹擾那個信標的穩定！打斷……打斷能量投射！”
    “頻率？你能找到那個頻率嗎？”趙騫也顧不上恐懼了，急忙問道。
    “我……我不知道！”李虎痛苦地嘶吼，“信息太多了！太混亂了！像……像一萬個人在我腦袋裏同時尖叫！但是……但是那個信息……關於頻率的……它在！”
    就在李虎痛苦掙紮的同時，張凡感到左臂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那晶化的物質如同擁有生命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蔓延，瞬間便覆蓋了他的整個小臂，並且還在向著肩膀瘋狂侵蝕！一股股灼熱而狂暴的能量在他手臂內左衝右突，仿佛要將他的骨頭都熔化！
    “呃啊！”張凡死死咬住牙關，才沒有痛呼出聲。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左臂中那股潛藏的、未知的力量，正被儀式場內那龐大而邪惡的高維能量瘋狂刺激著，仿佛要從沉睡中蘇醒！這股力量充滿了暴戾與毀滅的氣息，但又與“群星”的能量格格不入，甚至帶著一絲……吞噬與對抗的意味！
    “我的手……”張凡低頭看著自己那條已經完全變成幽藍色晶體，並且還在不斷變粗、變長的左臂，心中翻江倒海，“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看來，我的‘樣本’們，還有一些小秘密呢。”星辰使徒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痛苦的李虎和異變的張凡，“一個能聆聽虛空，一個身懷未知的晶化之力……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或許，在獻祭之前，我應該把你們兩個單獨‘收藏’起來，好好研究一番。”
    它那不帶感情的聲音，卻讓張凡和李虎同時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別做夢了！”張凡猛地抬起頭，晶化左臂上幽藍色的光芒陡然熾盛，強行壓下了那股狂暴的力量和劇痛，他盯著星辰使徒，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必須阻止這場狗屁儀式！毀掉那個核心，或者那個信標！”
    “沒錯！跟它拚了！”李虎也掙紮著站起身，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的紫黑色火焰卻燃燒得更加旺盛，“大不了就是個死！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不對，老子要現在就弄死你！”
    “嗬嗬……真是感人的勇氣。”星辰使徒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可惜，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勇氣是最廉價的東西。”
    它緩緩抬起雙手：“遊戲，也該結束了。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絕望吧。”
    “所有單位，啟動最終防禦序列。”
    隨著使徒冰冷的命令下達，整個核心儀式場驟然“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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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嚓！哢嚓哢嚓！”
    地麵劇烈震動，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張開，從中爬出更多體型更加龐大、氣息更加恐怖的“終極改造體”！它們有的如同移動的金屬堡壘，渾身布滿了猙獰的炮口；有的則像是多種異獸基因胡亂拚接的血肉怪物，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牆壁上，那些原本隻是微微蠕動的符文驟然亮起，化為一個又一個閃爍著幽光的能量發射口，成百上千的炮口齊齊轉向，精準地鎖定了遠征隊僅存的幾人！
    一瞬間，鋼鐵的洪流與能量的風暴，便要將他們徹底淹沒！
    “燈塔……燈塔還在等著我們！”一名隊員發出絕望的嘶吼，他想起了通訊中斷前，林婉清那帶著哭腔的求救聲。
    “趙老……”趙騫雙目赤紅，手中的探測器因為主人的失神而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星辰使徒似乎嫌眼前的景象還不夠刺激，它再次“仁慈”地在眾人麵前投射出燈塔安全區的實時畫麵——搖搖欲墜的能量護罩，被撕開的合金牆壁，如同潮水般湧入的異獸和畸變體，還有在火光與濃煙中奔逃、哭喊、被無情吞噬的燈塔居民……
    “不——！！”
    “婉清！！”張凡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爆，無邊的怒火與極致的痛苦瞬間吞噬了他！
    “想想辦法！趙騫！那個核心！那個信標！它們的弱點在哪裏？！”張凡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裂的鼓風機，但他強迫自己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核心……核心下方的能量導管！那是它的‘臍帶’！信標……信標頂端的發射晶體！那裏是能量最集中的地方，但也最脆弱！”趙騫撿起地上已經半殘的探測器，指著核心和信標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李虎！那個‘虛空幹擾頻率’！有把握嗎？！”張凡的目光轉向李虎，他的晶化左臂因為主人情緒的劇烈波動，再次爆發出刺目的幽藍光芒，手臂上的晶體甚至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仿佛隨時都會炸開！
    “媽的！豁出去了！”李虎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汗，咧開一個猙獰的笑容，“就算把老子的腦漿都燒幹，也得給它來一下狠的！”
    “好！”張凡深吸一口氣，胸腔中翻騰的怒火與殺意幾乎要將他燃盡。他環視了一眼身邊僅存的幾名隊員，他們眼中雖然充滿了恐懼與絕望，但也燃燒著同歸於盡的瘋狂。
    “為了燈塔！為了所有犧牲的人！”張凡舉起了他那已經完全異化、閃耀著毀滅光芒的左臂，指向那高高在上的星辰使徒，以及它身後那顆搏動不休的黑暗心髒，“殺——！！！”
    他第一個衝了出去，整個人化作一道幽藍色的閃電，義無反顧地撞向了那片由無數炮火與怪物組成的死亡之海！
    “殺——！！！”
    殘存的隊員們發出了此生最悲壯、最決絕的怒吼，緊隨其後，向著那地獄般的核心區域，發起了最後的，也是最絕望的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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