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刺耳的警報聲再次撕裂燈塔的寧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尖銳、急促，仿佛要將人的耳膜都生生刺破。
    紅色警示燈瘋狂閃爍，將每一張麵孔都映照得一片血紅。
    “怎麽回事？！”林婉清剛從“火種源”實驗室出來沒多久，正打算去指揮中心看看各區域的精神汙染控製情況，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最高級別警報釘在了原地。
    一名通訊兵連滾帶爬地衝過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林……林指揮！外圍……外圍a1至a5扇區防禦……全線崩潰！監測站……全、全毀了！”
    “什麽？！”林婉清心頭猛地一沉，“敵人是什麽？數量？攻擊方式？”
    “不……不知道！太快了！監測畫麵隻捕捉到一團……一團模糊的影子，然後就……就失去信號了！它們……它們好像能直接穿透我們的能量屏障！”
    “穿透屏障？”林婉清腦中嗡的一聲，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指揮中心內，早已亂成一鍋粥。
    “報告指揮！c3火力平台……癱瘓！所有武器係統失靈！”
    “d9區域守衛部隊遭遇強烈的精神衝擊！出現……出現大規模混亂！”
    “目標正在高速接近核心區！太快了！我們的自動防禦係統根本來不及反應！”
    屏幕上，代表燈塔防禦體係的光點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不斷逼近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紅色箭頭。
    “後備隊！所有後備隊立刻頂上去！”林婉清果斷下令，聲音因焦急而帶著一絲沙啞，“通知趙騫！讓他立刻將實驗室所有可用的技術支援接入指揮係統！快！”
    她死死盯著主屏幕上那些代表“異物”的紅色箭頭，它們的目標似乎……異常明確。
    “火種源”實驗室內，趙騫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塊古老的符文金屬板。此刻，金屬板表麵的符文正以一種詭異的頻率閃爍著幽光，與之前吸收能量時的狀態截然不同。
    “滴滴滴……”旁邊的監測儀器發出一連串急促的警示音。
    “博士，外部能量波動異常劇烈！”一名研究員報告道，“而且……這塊符文板的能量反應，似乎和入侵者的能量特征……存在某種……共振？”
    趙騫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不定。他沒有理會研究員的後半句話，而是喃喃自語：“果然……‘群星’的意誌，不僅僅滿足於精神滲透了。這些‘先鋒’，是來回收‘種子’，還是……清理‘實驗場’？”
    他第一次感覺到一絲不安，不是對實驗失敗的恐懼，而是一種……對未知變數超出掌控的煩躁。這些“先鋒異物”的能量特征，與張凡和李虎體內的能量波動，確實存在一種他暫時無法完全解析的“共振頻率”。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它們的目標很明確。”趙騫的視線轉向隔離艙內的張凡和李虎，“衝著這兩個‘高維信標’來的。”
    “博士！”另一名研究員驚呼，“a3區安全門警報！有……有東西衝過來了！它們直接朝著我們實驗室的方向！”
    實驗室外，急促的腳步聲、武器開火聲、以及某種非人存在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越來越近。
    “所有戰鬥人員，死守實驗室入口！”林婉清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趙騫！你的實驗體要是出了任何問題，我唯你是問！”
    “林指揮，與其擔心我的實驗體，不如想想怎麽擋住那些‘客人’。”趙騫的語氣依舊平淡，仿佛外麵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常規武器對它們的效果，恐怕不會太好。”
    他的話音剛落，實驗室厚重的合金大門便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實驗室都為之震顫。
    “開火！開火！阻止它們！”門外傳來警衛聲嘶力竭的吼叫。
    密集的槍聲響起，夾雜著能量武器特有的滋滋聲。但很快，這些聲音便被一種令人牙酸的切割聲和警衛的慘叫所取代。
    “頂不住了！它們……它們不怕子彈！啊——”
    通訊頻道裏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便是一片死寂。
    林婉清的心沉到了穀底。她很清楚，燈塔的常規防禦力量，在這些能夠穿透物理屏障、釋放精神幹擾的“先鋒異物”麵前，脆弱得像紙一樣。
    “轟！”
    又是一聲巨響，實驗室的合金大門被硬生生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幾道模糊而扭曲的黑影如同鬼魅般閃了進來！
    “開火！”實驗室內的警衛人員第一時間舉槍射擊，但子彈和能量光束打在那些黑影身上，如同泥牛入海，沒有絲毫作用。反而激怒了它們，黑影的速度更快，直撲隔離艙！
    趙騫身邊的幾名研究員嚇得麵無人色，連連後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隔離艙內的李虎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
    他依舊雙目緊閉，全身肌肉虯結，青筋暴突，但此刻，他體內的虛空能量仿佛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猛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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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一股肉眼可見的紫黑色能量以李虎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形成一個不斷旋轉、散發著恐怖吞噬氣息的旋渦。
    那幾道衝在最前麵的“先鋒異物”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頭撞進了紫黑色的旋渦之中。沒有爆炸，沒有巨響，它們就像是被投入了強酸的冰塊，瞬間消融、分解，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旋渦僅僅持續了數秒，便迅速收斂回李虎體內。
    衝入實驗室的幾隻“先鋒異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盡數抹除。
    實驗室內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不少，那種彌漫在空氣中、令人頭昏腦脹的精神汙染，濃度也明顯下降。
    “這……這是……”一名年輕的研究員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趙騫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眼中爆發出近乎狂熱的光芒。他快步衝到數據終端前，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操作著，嘴裏念念有詞：“記錄下來！快！所有數據都記錄下來！完美的‘維度扭曲力場’！不，不僅僅是扭曲，這是……這是‘維度截取’！”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隔離艙內因為能量爆發而陷入更深層次昏迷的李虎，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興奮：“太完美了！虛空能量在被動防禦狀態下，竟然能展現出如此純粹的‘維度截取’特性！這比我預想的‘維度壓製’，潛力要大得多！大得多啊！”
    林婉清帶著一隊警衛人員衝了進來，看到的便是趙騫這副幾近癲狂的模樣，以及地上殘留的、被未知力量腐蝕的痕跡。
    “發生什麽事了？”她警惕地問道，目光在趙騫和兩個隔離艙之間來回掃視。
    “林指揮，你來得正好。”趙騫指著屏幕上一條急劇攀升又迅速回落的能量曲線，“看看這個！李虎體內的虛空能量，在受到外部高維能量刺激時，自發形成了防禦機製。它將那些‘異物’直接分解成了基本粒子！這是奇跡！是人類駕馭高維力量的全新可能！”
    林婉清看著屏幕上複雜的數據，又看了看隔離艙內毫無聲息的李虎，眉頭緊鎖。她聽不懂那些專業的術語，但她能感覺到，剛才這裏一定發生了極其危險的事情。
    “趙騫，我不管你發現了什麽‘奇跡’，”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警告，“我隻要求一點，保證他們的安全。燈塔……經不起更多的損失了。”
    趙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重新將注意力投向了那些跳動的數據。
    對他而言，剛才那短暫的交鋒，不過是一場意外的、卻收獲頗豐的“實驗現象”罷了。
    而此刻，隔離艙內的張凡，那條漆黑的晶化左臂，表麵的晶體結構似乎也微微閃動了一下，仿佛對剛才李虎的能量爆發有所感應。隻是那光芒太過微弱，轉瞬即逝，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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